想着她便拿起纸包给几人分了些,留下大半包好,准备给他送去。
“姐你去哪?”
“我想给寄奴小公子送一些去。”
锦年一听就跳了脚,“姐!你那么关心那个病秧子做什么!”
“锦年!”锦月蹙眉,“你害得人家那么惨,怎么还不知悔改!”
锦月也不管暴跳如雷的锦年转身离去,清浅上前安慰道:“锦年哥哥,你别生气,锦月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锦年看了看她,一把扔掉手中的蜜饯气愤的回房了。
剩下的几个人分别对视,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皓月弯弯,冬日的夜晚虽冷冽,空气中却流动着清爽的香气。
苏锦月拿着半包蜜饯走在去抚松院的路上,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见到寄奴的说辞。
要怎么说才不显得突兀呢?他会不会冷着脸拒绝?算了,锦月想,无论他态度怎样自己也算将心意送到了。
然而此时抚松院门口高大的树木上有个身影隐藏在重重枝桠里眺望着灯火昏暗的院子,见左右无人漆黑的墨瞳里闪过一丝精光。他足尖轻点,纵身一跃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锦月才转过弯,正巧将这一幕看了个满眼,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过来不禁暗暗懊恼。她登时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那人也站着不动打量着她。
“来……唔唔!”
苏锦月愣神了半天才从喉中逸出一声惊叫,可还没等她喊出一个字那人便闪电般掠过来捂住她的嘴。她惊慌失措连连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嘘!你别动!我不会伤害你!”
男子压低声音,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锦月立刻烧红了脸。他的身上有好闻的海棠香气,音色如同林间的清泉,煞是好听。
锦月才想停止挣扎,身后的人却一惊,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揽着她的腰又跳回到了树叉上。电光火石间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身处高处,吓得赶紧攥住那人的袖子,害怕掉下去。
两人屏住呼吸向下一瞧,原来是林大娘过来给寄奴送药。
“唔唔唔唔……!”
锦月想引起大娘的注意,却奈何那人捂得极紧愣是发不出声响。
“小丫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再捣乱我就把你扔下去!”
男子在锦月身后低声恐吓,锦月气极拉住他放在自己嘴上的手一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啊!……”
他刚要痛呼出声连忙抿嘴收住,手掌传来钻心的疼但也不敢放松半点力气。
林大娘听见一阵骚动,停下脚步狐疑的回头张望,见四下无人以为自己幻听摇摇头进门去了。那人这才松开了锦月,皱着眉甩着自己的手嘴里还嘶嘶出着气。
“小丫头!你太狠了吧!”
他连声抱怨,锦月气闷的回头,但借着月光看清身后之人的容貌时她却有些痴愣了。
少年大概有十六七岁,墨发束在头顶别了根玉簪。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长眉英秀,狭长的凤眸中倒映着月亮,仿若一轮玉盘在碧海中升起。锦月就坐在他的怀里,他的一只手还在揽着她的腰。少年见锦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嘴角噙起狡黠的笑意,眼睛里波光流转,亮晶晶的像是嵌了一颗黑宝石。
“小丫头,你看够了没?”
他戏谑的开口,锦月回过神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推开握在自己腰间的手,想着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却发现无路可去,不禁愤愤,“你还不快送我下去!”
少年神情散朗,笑着道:“有本事自己跳下去呗。”
“你!”
锦月小脸儿气得通红,向下一看发现自己距离地面足有五六米高,这要是跳下去摔不残废也得断胳膊断腿,她才不傻呢。她咽了咽口水,又往他身边缩了缩不顾他戏谑的眼神,水眸一瞪,看着少年问道:“你是谁!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嘛!你是怎么进来的!”
少年掏了掏耳朵,用手作枕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你想先听哪个?”
“什么?”
“我是说,”少年起身,故意贴近锦月的耳朵,邪肆的笑着,一字一句说道:“你问了那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
四目相对,锦月的眼底映满了他白玉似的面庞。脸一红,下意识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把他推远。
“登徒子!”
“哎呦!”
少年一声痛呼,脸颊上浮出红印来。素日里都是他动手的份,哪受过这种委屈!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掐住锦月的脸蛋恶狠狠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两人互不相让,就在这时抚松院屋内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好像是瓷碗被砸碎的声音。少年一下子把锦月按在怀里,捂着她的嘴,“嘘!”
锦月的脸就贴着他的胸口,还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是第一次与男子离的如此之近,他身上清幽的香气仿若有种魔力,锦月竟就老老实实不再动弹。
须臾,林大娘便拿着托盘愁眉苦脸的出了门,一直到她走远少年才放开锦月。
“想不想进去看看?”
“什么?”
“哎,怎么是个笨脑袋。”
“你才!……啊!”
还不等锦月把笨字说出口少年已经揽住她落在了地面上,松开她大摇大摆推门入了院。
“喂!”
锦月连忙追上他的脚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不进来怎么见他啊?”
锦月吃惊道:“你认识里面的人?”
“小丫头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一高一矮,一人走一人追的两个人先后进了屋,屋里灯火如豆,地上洒了一大摊药汁。
“噫!”少年捏住鼻子一脸嫌弃,“这药一闻就苦,怪不得你摔碗了。”
他话音才落,床幔被猛的掀开,寄奴弹下了床,因为急还踉跄了几步才赤脚站定,身子压抑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哎哎哎哎,也不至于这么想我。”
少年连忙出手去扶,看着寄奴疑惑道:“大晚上的你戴着帷帽干嘛,还嫌天不够黑啊。”
说着他就伸手要摘,寄奴头微微一侧,就像第一次见面握住锦月一样握住了他的手。少年收起了一脸的轻浮气,面色严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