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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歇

“自人类王国建立以来,就改变了七十七帝国以及格温德林王朝以五域作为大陆行政划分的传统。人类在五域的基础上设置了十六个行省,行省不设最高长官以及首府,而以每年轮流在行省各个城市举行行省所辖所有领主参加的‘诸君领主议会’来商议行省内的重大事务。然而在海纳曼四世之后,由于杜恶登家族的崛起,各领地之间也从原来的相互独立关系变成了小领主依附于大领主的生存模式,这使得‘诸君领主议会’变得名存实亡,而行省内的最高权力也从诸领主同掌的共和制,变成了行省内最大家族一家独大的独裁制。”

——《人类纪元之第六王室:普瑞兹》著德菲力·哈修泰尔

汉隆向一名报喜天使般为这支疲惫不堪的车队带来了一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在车队前方十多公里之外的确有一处的绿洲,虽然面积不大但足可以容下车队里的所有人进行休整,汉隆甚至还摘采了绿洲上所生长的一些草木带回来作为证据。

这个好消息极大的鼓励了车队中的士气,那些原来累得都快走不动路的人们现在则是恨不得再多长几条腿,好让自己的脚步再快一些,而那些像是枷锁一样缠绕着自己四肢的疲劳感也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汉隆、修奇这些骑士团的干部与男爵夫人以及哈雷迪克商议了一下,决定由汉隆先带上一小批人手骑着马赶往那片绿洲扎下营来,而哈雷迪克则是继续带着大家向前前进。

作为先头部队的那批人里,除了汉隆、几个骑士以及一些手脚麻利的男仆之外,布雷克也赫然在列,这多少让哈雷迪克有些意想不到。然后他低头望了一眼身旁贝娅塔,小女孩穿着会一件将全身包裹起来宽大披风,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半身人。

“你不去吗?”哈雷迪克向小女孩问道。

贝娅塔堵着小嘴看着前方那阵因马蹄的踏踩而飞扬起来的尘埃低声嘟哝道:“我又不会骑马……”

听到这个答案,哈雷迪克一下子便笑了出来,他没等贝娅塔用她那双圆溜溜地大眼睛羞怒地瞪着自己,就将小女孩拦腰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驮马背上,然后笑嘻嘻地对她说道:“现在你会了吧。”

这时在两人身后,有些兴奋过头的人们似乎忘却了连日的疲倦,也似乎忘记了他们头顶着那颗还在施放着热浪的炎阳,《小爱德华》的歌声再度响起,回荡在这浩瀚无边的西方沙海之上。

当太阳将它的半个身子埋入地平线之下时,加快了前进步伐的车队终于抵达了他们期盼已久的提米亚绿洲。枝叶繁茂的树丛围绕着一潭荡漾着蓝色水纹的湖泊生长着,树枝高头也结满了可供人们食用的成熟果实。即便是夹杂着沙尘的狂风吹过,也未能夺去这片绿洲的一丝绿意,这一处小小的绿洲简直是盛开在如炼狱般的沙漠中的一朵圣洁莲花。

“是水!好多水!”一名看起来口渴了很久的男仆大声叫道,一下就栽进了绿洲中央那片湖泊里大口大口地就湖水灌进自己的肚子里。

而在绿洲的另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汉隆所带领的前头部队们早已在那建立好了一处舒适的临时营地供众人休息,他们甚至还捉住了好几次肥美的沙鼠作为今晚的主菜。而哈雷迪克也注意到,跟着汉隆一起率先抵达这片绿洲的布雷克正占据着最为阴凉的一处地方,大口大口地吃着将那些刚从树上摘采下来的水果。而在他身边,一名年轻的骑士用着他原本应该斩向敌人的长剑,正为自己的主人切开那些外壳坚硬的果实。

入夜时分,众人在享受完一顿富有沙漠风味的烤沙鼠大餐之后,先前因兴奋而忘却的疲劳感再次找上了这些他们,不一会刚才还热闹不已的绿洲营地便只剩下了一片酣睡声。哈雷迪克继续替这些骑士们担任了守夜的工作,他坐在火堆前为烧得正旺的营火添加了几跟木柴,便看到营火对面贝娅塔正趴在自己的毛毯里,用双臂撑着自己那张被营火映照得通红的小俏脸直愣愣地望着自己。

“小鬼,你不睡吗?”哈雷迪克向贝娅塔问道。

贝娅塔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说道:“我不想睡。”说完站起身来用毛毯包裹着自己的身子走到哈雷迪克身旁坐下对精灵说道:“尼莫先生,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哈雷迪克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类小鬼为什么对听故事有着这么大的兴趣,几乎每天夜里她都要缠着那些负责守夜的骑士讲故事给她听,直到她自己睡着为止。

哈雷迪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可不想花上一整个晚上的时间给贝娅塔编一些不搭边的故事,于是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你总是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呢?”

听到哈雷迪克这么说,贝娅塔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来小声地说道:“你觉得我很烦么……”

“不,不,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要知道我是个精灵,而你是个人类,我们两个种族可并不是那么友好。”看到小女孩这幅样子哈雷迪克实在有些不忍心再说些什么。

贝娅塔那张阴郁的小脸似乎恢复了些往日的活泼,她将身子挪了挪靠着哈雷迪克说道:“因为你会和我聊天啊!”

“和你聊天?”哈雷迪克伸出手来对周围睡着的人们比划一圈说道:“这里每个人都会和你聊天啊?”

贝娅塔使劲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的的。”

“怎么不是?”

这时哈雷迪克察觉到贝娅塔扯了扯身上的毛毯将自己包裹得更紧了点,然后细声说道:“我妈妈,不,母亲大人还有哥哥,他们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我,都不怎么愿意和我说话……”

哈雷迪克心里也暗叹了一口气,他也实在弄不懂为什么男爵夫人会如此讨厌自己的女儿,这一路上她不但从没用正眼看过贝娅塔一眼,甚至不允许贝娅塔靠近她与布雷克所搭乘地那辆马车。

于是哈雷迪克听到贝娅塔继续说道:“那些佣人们也因为妈妈的关系,不敢和我说话。而汉隆先生以及其他的骑士们……”

“我看他们对你挺不错嘛。”哈雷迪克说道,并顺手朝营火里丢了跟木柴。

“汉隆先生还有修奇先生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都很照顾我,但是……”

“但是?”

“但是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所以我无论我说些什么,对他们来说都好像是命令一样,一点也不有趣。”这还是哈雷迪克第一次听到她谈起自己的父亲,哈雷迪克记得特佩尼曾经用很鄙夷的语气提起过这位迈尔斯男爵先生,说他是一个因为不懂营生而破产,最后抛下自己的妻女上吊自杀的孬种。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贝娅塔将自己的脑袋埋得更深了,声音也更低,哈雷迪克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摸摸了贝娅塔的头,将话题岔开道:“你想听故事对吗?”

“恩!恩!恩!”贝娅塔立即飞快的点头说道。

“但我并不想讲那些无聊的故事。”哈雷迪克故意这么说道,然后他看着贝娅塔失望的小脸蛋站起身来从驮马身上的背带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重新坐在贝娅塔身边向她晃了晃说道:“你以前有玩过扑克吗?”

“扑克!”小女孩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说道:“爸爸他以前经常和一些大人在一起打牌,但却从来都不让我参加。”

“那当然,一个将来要出嫁的小姐是不应该和这些东西沾上关系的。”说是这么说,但哈雷迪克却将扑克从盒子里拿出,然后熟练地切起牌来。

贝娅塔小嘴一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才不要出嫁咧,为什么每个人要我将来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啊?!”

哈雷迪克哈哈一笑说道:“你不想嫁人?那正好,让我们来玩牌吧。”

“好啊,好啊,好啊!”贝娅塔拍着手跳起来高兴地说道。

“就让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你听说过‘黑色池塘’吗?”看着贝娅塔又摇晃起自己的脑袋,于是哈雷迪克便将五张扑克牌发到她面前慢慢开始解释道:“玩法很简单,每人有五张牌,然后开始下注,并得到一次换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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