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是渴醒的,还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是要葬身在沙漠里了吗,没想到居然还能活下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个长满胡茬的下巴,才发觉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
“你???????”才疑惑了一个字,就见那人低头看向她,见了他的眼睛,才发觉是摘了面巾的黑杀。
黑杀也只是低头看了眼胭脂,“醒了啊。”大概是因为缺水,本来就低哑的嗓音,更是嘶哑了。
被人这么抱着在沙漠里行走,胭脂觉得很是不便,便要挣扎着起身,却觉得左边半个身子都疼的发麻。
抱着胭脂的手,收紧了一点,黑杀没有低头,继续走着:“别动,你受伤了。”
胭脂这才发现自己左边的肩膀被包扎了,看来之前救人时候伤了的肩膀,刚才从沙丘上滚下来时候又严重了。不做无谓的挣扎,胭脂也需要保存体力,也就没有强硬着要自己起身。
“只剩我们了?”胭脂放眼四周望去。
黑杀点点头,看来这沙暴很是强劲,从沙丘上滚下来时候察觉胭脂也跟着滚下来,便在第一时间搜寻她的下落,而后再想回归队伍时候,已经分不清方向,沙丘也被强劲的风暴吹离了本来的位置,看来这次,他们是彻底与队伍走散了。
“风暴已经停了很久,今晚之前应该能找到水源。”他们的事物和水源都绑在马背上,如今只有他们二人脱离的队伍。庆幸的是沙暴将他们吹离的位置已经开始有湿润的气息,否则他们迟早是要渴死的了。
之前耗费了太大的尽力,肩上的伤又一直没有处理,胭脂此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直觉的眼前都有点晕眩了。
“多谢。”虽然说自己是为了拉他一把才掉下沙丘,不过若不是他这么一路上照顾过来,她也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
眼眸垂下看了眼,又继续看向前方,“不用。”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又是渴了许久,随后的一路也未曾多交谈。
果然黑杀的鼻子很是厉害,在天色已经暗下来时候,他们才找到一处水源,算得上很大,至少可以供他们在此修整个两三天。
黑杀将胭脂放在一处干燥的树下,让她靠着树干。这时候胭脂也能隐约感觉僵麻的半边身子渐渐的有了感觉,肩膀上的刺痛感也更明显了。
“你肩上的伤要处理,否则会坏死。”放下胭脂后,黑杀用他随身携带的水袋打了水,递来让胭脂喝了几口。
“没有伤药。”所有东西都在马背上。
看了眼胭脂,黑杀从腰间拿出来一个黑色皮革缝制的袋子,“我有随身带。”
胭脂有些尴尬,果然她还是无法适应,看来这么多人里,只有她一人身子出了一把长刀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带着了。
捡了些干燥的木材,用火折子点燃。黑杀从胭脂的腰间抽走她的短刀,拿去水边清洗。
“你,得把衣服脱了。”这句话说的有些迟疑,借着燃起的篝火,胭脂隐约觉得那胡茬下的脸好似有些发红。
虽然胭脂不觉得有不妥,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若是这么脱了衣服,他定然能看出来她是女子,正在犹豫着,就听的黑杀低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女子。”
胭脂猛的抬头看向黑杀,黑杀忙摆了摆手:“不是看到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胭脂才恍然大悟。
有些东西能骗得过眼睛,但是也是骗不过他的鼻子。看来出发时候他就发觉了自己的身后,才对她这样百般照护了?
“我隐瞒身份,是有隐情,请你帮我隐瞒吧。”虽然知道他不是多话的人,但是这是到了赫兹后,第一次被旁人察觉了自己的身份,胭脂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黑杀点点头,若是她真的如同他的猜测那般是严胭脂,若是暴露了身份后对赫兹也不是好事。
“我不会说的。”
得了黑杀的保证,胭脂也安心了些,拆开肩膀上他随意绑着的绑带,褪去半边的衣裳。黑杀本就觉得女子柔弱,不便相处,见胭脂就这么大咧咧的脱了衣服,只是惊讶的眼睛都不知放哪里的好。
见他这样,胭脂反倒觉得好笑:“严止入军营两年,你这么将我看做女子,我到觉得不习惯了。”反正她胸上绑着绷带,只是露着肩膀罢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嫌的,更不要说他还得给她治疗肩膀上的伤。
胭脂的伤毕竟靠后,便转过身背对着黑杀,顺便将肩上的发都捋到另一边去。胭脂背过身去,黑杀才觉得没那么尴尬,虽说他们赫兹的女子也毕竟豪气,但是也没这么胆大的就在外人面前露了肩膀,更不要说这个女子还是从中原来的。
她肩上的伤看起来很重,看来是沙子下的枯木或是白骨划伤的。因为白天里没有出来,从肩渗透出来的血迹沾染了整个背部。“会有点痛。”伤口中都是细碎的沙子,用水都无法冲洗出来,必须用东西剐出来。那样势必就很痛,但是若不这样处理,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伤口会受感染,严重的话,整条胳膊都要废掉了。
咬住脱下来的衣袖,胭脂点点头。
清水流过伤口带走了一些表面上的西沙,借着就用短刀的刀背一点一点的剐出藏在肉里的细沙,这样的疼痛感可以说能让人昏死过去,胭脂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汗水也如同肩上的血一般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胭脂几乎觉得就要这么痛昏过去了,肩上的刀收了。黑杀用清水清洗了伤口,便开始包扎。“沙子已经清理干净,没大碍了。”
洗了洗之前给她包扎的布条,沾了水擦拭掉她背上的血迹,才发觉她身上的白色绑带隐约透着血迹。“你背上也受伤了?”
胭脂正擦拭这脸上的汗,听他这么一说,才一起背上的虎符会随着汗水流出红色的液体,此刻只怕已经渗透了白色的绷带了。
虽说黑杀的人品她多少也能清楚,但是也不好讲虎符之事告知与他,只是含糊着说道:“应该是肩上的血渗进去了吧。”而后就将衣服穿好。
随意转了其他话题说道:“夜已经深了,先休息把。”食物什么的也得明天醒来才能找到。
黑杀也不多说,点点头。见了胭脂在一旁躺下,也只是拨弄了篝火,并没有跟着休息。她刚才的神情有些闪烁,透过那白色绷带透出了的血迹,隐约能看到图案,似乎是一只猛虎。
为何她的身上会有这样的印记?和她的家族是不是也有什么关系?
黑杀猜不透,看是从她刚才的话语中也能得知,这不是她愿意透露的话题,只怕她背上的印记是关于虎符的,这一路过来,未曾见过她身上有什么突兀的令牌,背上的印记其实是藏匿虎符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