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奔波逃往,胭脂只觉得最近身子越发疲惫。看来聚花令中的药物对她的伤害还是很严重,如今不比之前,没有了内力自保,自己的安危也不稳定了。
好在天香这里都是自己人,真正知道她真面目的只有天香和流水,斐之清虽怀疑她,却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何人。
这几日天香里外打点一番,确认没有人在意她们二人出了第一楼,前往邻郊的佛庵去。佛庵寺离城里还是挺远,天香与胭脂二人清早便出发,未坐马车,只是步行。佛庵在邻郊的山林中,马匹也难上去,只能步行,直至午时他们才到了地方。
胭脂如今男子相貌打扮,进不去,天香便让她在门外候着,自个进去找惊鸿出来。胭脂点头,便在附近等候,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这佛庵甚是隐秘,若不是熟人带路,很容易迷失在这片山林中,从她这个角度,能透过树林间隙看见山下的道路,不过山下的人就很难看见这里了。
“胭脂姐!”
惊讶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哭腔,胭脂一转身,就见惊鸿扑过来,抱着她就开始哭泣,胭脂有些尴尬,还是抬手拍拍她的背,安抚着。
天香在一旁拉拉惊鸿:“别太大动静,胭脂现在还是被诛杀的对象,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惊鸿这才放开来,点点头,便带着二人往山林更深处走去,错综的小路几乎让人眼花,不过沿途的风景还是很能抚慰人心,不过片刻便见着一小处空旷的地方,有几块石凳,三人就在这里坐下。
惊鸿见了胭脂,心中还是万分愧疚,不管怎么说,她终究都还是阮氏的子女,自己的哥哥毁了胭脂姐的家族,她也是脱不了干系,所以一直不愿回京,在这佛庵中静心。
胭脂知道她多想,心里对阮氏虽是痛恨,却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你不用多想,我没怪你。”
“那你留下来好吗?这佛庵是我特意寻的,在这深山里,不会有人发现的。”
胭脂摇头,天香也跟着说道:“我也希望胭脂能留下来,只是这天朝不只是有皇上的追兵,现在连武林人士都已经对虎符虎视眈眈了,胭脂留在这里除非一辈子都躲躲藏藏,否则······”
这几日来第一楼询问虎符下落的人越发的多,也幸好虎符一事属朝堂之事,归她‘添香’七层所管,胭脂的行踪才能隐瞒至今。
何况胭脂并不打算像这般苟活于世,严家不能就这般落得千年骂名,虽然前路遥遥无期,她也不得不做好一切准备。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或许来日再见到我,就是你阮氏皇朝的敌人了。”这是胭脂如今唯一觉得同心之事。
“我们阮氏毁了你太多,即便惊鸿舍命相赔也无法还清,我本也就不想再回去那个朝堂,胭脂姐要立刻天朝,带上惊鸿可否?”皇帝哥哥的心思太深,野心太大。这皇宫内外无不是他手中的棋子,天朝已经地域辽阔,却还是在想着统一他国,她只是一名公主,最后的命运躲不过和亲,既然如此,她还不如逃离这朝堂。
“胭脂如今是亡命天涯之徒,你跟着她恐怕更苦。”天香不同意,惊鸿本是公主,哪里受得了这般的颠沛,况且胭脂如今不比当初,没有武力,惊鸿跟随她或许只能是个累赘。
“天香姐说的对,这一路对我图谋不轨之徒太多,你跟着我,我又需保护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话说,这几日第一楼有个奇怪的人来询问过你的消息。”天香突然想到。
“什么人?”莫不是已经有人知晓了她的行踪?
天香摇摇头:“不清楚,不过那人不是天朝人,也不是询问虎符,上来就问骠骑将军妹妹的消息。”严家小姐不就是胭脂吗,天香唯恐又是寻虎符之人,便隐瞒下来。
胭脂却纳闷的紧,这世人都询问虎符,开口便会问上将军府家的小姐。怎么还有这么一问?骠骑将军的妹妹?难道这人是二哥的熟人?
“那人长相如何?”或许是二哥当初在罗定时候,军营中的人,若是能与他们联系上,也是很好。
天香蹙眉思索:“像是别国的人,气质上有点自大。对了,耳朵挂了个奇怪的吊坠。”那吊坠特别异域风情,她当时看到还眼红的紧。
“奇怪的吊坠?”胭脂还是想不起来是谁,只知道肯定不是严家军的人。
“嗯,啊,对了,他腰间挂了一把弯刀,装饰很华丽,镶了不少宝石······”说道那把弯刀,天香停不下来了,那把弯刀她也垂涎至今啊。
胭脂却是一愣,弯刀?她也记得有一人也有一把装饰华丽的弯刀,那把弯刀还曾在她腰间留下一道伤口,到现在疤痕还在。
真的是他?那赫兹国的将领为何来天朝寻她的消息?难不成她当时砍了他的马腿,记恨了?胭脂摇头,不像不像。
“胭脂姐,你知道这人是谁吗?”惊鸿听天香这么一说,也是觉得有些印象了,先皇还在的时候,他国的将领曾来朝参拜,那时候见到过一个少年,很像天香形容的那个人。“我小时候好像见过像这样的人,那人是代表赫兹前来的。”只是后来父皇去世,两国间的关系也越发紧张,至此后赫兹也就未曾来过天朝了。
赫兹国?果然就是那人吗?胭脂越发觉得疑惑了,二哥撤离罗定关,赫兹定然也会知晓,一查便能得知严家出了事,这个时候询问她的消息,果然还是为了虎符吗?
“我见过一次,在罗定时候,好像是赫兹的将领。”
天香也纳闷了:“那他找你做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虎符?”
天香摇头:“好像不是,我与他聊过几次,听他的口气不像知道虎符的事,而且也不是在问你的行踪。”所以她才一直奇怪,从头到尾都在问胭脂本人的事件,家庭背景什么的。
这么说来,胭脂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那日在战场上,她从马背摔落后便昏迷过去了,其他的事她也不清楚,那人为何知晓她是严家小姐?
“那他如今也知晓严家发生了何事吗?”惊鸿在一旁询问。
“那人最近几日都来第一楼,估计也该听说了。”只是每日都找她询问胭脂的事,她都快烦了。
“若是有机会,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胭脂!”天香大惊,“你傻了吗?那人若是为虎符而来,你可就危险了!”
惊鸿也劝说道:“不论那人意图为何,赫兹国的人都很危险,胭脂姐不能就这般贸然去见他。”
知晓她们二人的担心,胭脂也只好暂时安定下心绪,虽然急于离开天朝,却也不能贸然行事,虎符事大,若她不处理好,最终只能成为他人的道具。
“恩,那我便在天香姐那再住几日,若是那人再来,让我在里屋听着。”如今看来,靠自己的能力离开天朝很是困难,赫兹国的将领虽不是善人,若是能想办法让他带她离开天朝,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