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冬天冷的发怵,那种透入骨头里的冷。胭脂也就越来越不爱出门,幸亏天香总是爱折腾些新奇的玩意,不然这冬天胭脂也过的无趣了。
“天香姐,过了冬月我就得回京城了。”在金陵呆了许久,难得认识这么投缘的朋友,胭脂好生舍不得。
“回京城?”正在烤火的天香愣了会,转过来看胭脂,“和我们楼主一起回去?那来年还过来金陵吗?”
胭脂摇摇头:“不知道,若是往后他还过来金陵,那我就跟着过来呗。”
天香突然笑的狡猾,“虽然你自个大大咧咧的,可是终究是姑娘家的。总跟男子一起出远门,容易名节不保的哦……。”
“我又不在意。”
“那我们楼主呢,毕竟人家是一大好青年,长的也俊美翩翩。你没啥想法,可就出保证他咯。”
见着胭脂苦恼的思考着,天香觉得自个貌似在活该少男少女,莫名的罪恶了一把。
胭脂确实是有点儿烦心了,自个打小就跟着阮小侯爷。虽然哥哥们长大后都开始疏远他,可是在她看来,阮小侯爷不过是儿时玩伴,即便长大了,也一样。
想着往后若是连她都疏远了阮小侯爷,那他岂不是太孤单了。
阮小侯爷打小就没了爹娘,自个还落的记不住人的毛病,本就没有多少愿意与他相交的朋友。
胭脂觉得,自个还是没那么狠心,听从哥哥们的教诲。打小就在一起的情谊,阮小侯爷也不会伤害她的,至少胭脂是这样相信。
可是如今听了天香这么一说,胭脂算了算,过了年节,阮小侯爷也就十七了。在京城里,她认识的好些公子都娶妻纳妾了,这么说来,阮小侯爷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了啊。
胭脂心里头有点揪的慌,他成亲了,那她以后也揪不好找他了吧。就这么相处了好多年的朋友转手就送给自个不知名的女人,想想都觉得挺怄的。
天香已经不知道啥时候走了,胭脂盯着那火盆发呆。
从来也没想过这样的事,一直还觉得能像小时候一样,都在一起。其实从自家哥哥日渐疏远的态度,她就该知道。将军府与侯爷府本就不该有太多交集,哥哥们这是知晓了这点,才开始疏远阮小侯爷。
家里人一直对她疼爱有佳,可以说的上是宠溺了。从来也不提及这些,嘴上总说离阮小侯爷远一点,却从来也没有真正的阻挠她交朋友的自由。
胭脂只能,哥哥他们打算什么都自己扛着,只要胭脂开心就好。
“唉!”重重了叹了一声,吓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阮小侯爷。
话说来金陵那么久,最直接的一个好处就是,阮小侯爷不会再每次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叫白墨了。毕竟大半年的朝夕相处,阮小侯爷思索片刻就能记起她的脸了。
“叹气了?”阮小侯爷才从外面回来,大氅有点湿,旁边的下人立刻伸手接了去,递上一杯暖茶。
看着眼前的男子,胭脂忽然觉得陌生起来。记忆里还是个孩童,现在却是修长的身姿了。有点肉肉的脸也变得消瘦俊逸,特别是那几乎飞扬入鬓的飞扬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成熟。
“阮小侯爷,你也会娶媳妇的吧。”
阮小侯爷的眉头蹙了起来,正低头喝茶,余光扫了一下胭脂:“是不是今天又跟天香掌事厮混了?”
“……,阮小侯爷,厮混这个词好像不是这样用的吧。”天香姐知道自个楼主这样评论她,估计会很伤心的。
“也没错。”阮小侯爷放下茶杯,“天香掌事性格爽朗,却作风怪异了些。”
(天香:==你才怪异,你全家都怪异!)
天香是个聪明的女子,虽然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却都是无伤大雅。听阮小侯爷说天香的身世也是奇怪,却也没有发现她有危害第一楼的想法。
“添香”在她手中更是非常之快的入手,一个女子能如此快的掌控“添香”的消息网,让阮小侯爷很是佩服,甚至连当初对她一心慎重的斐之清也赞叹不已。
这么说来,天香是阮小侯爷第一个这样赞叹的女子。胭脂又问了句:“阮昭邬,你是不是想娶天香姐?”可是天香姐的年纪比他大很多吧,会不会不合适啊。
阮小侯爷现下很想刨开胭脂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玩意,那只眼睛看见他想娶天香了。
“严胭脂,你最近是闲的紧了吧,许久都没见你练字了,是不是不想要淬玉刀了?”
“喂!阮昭邬!契约书已经无效了!没你这么坑人的!”胭脂跳脚了。
阮小侯爷倒是很平静的看她一眼,“闲了的时候多练练字,不要胡思乱想。”起身走到胭脂前,看着那一脸愤怒的表情,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去。
胭脂愤怒的脸僵了,然后红了,有点手脚无措的揉揉耳朵轻声嘟囔;“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样揉她脑袋,可是刚才突然发现,阮小侯爷的面容又好似那一日般的耀眼,刺的她不敢看了。
转眼间,冬月已过。阮小侯爷在金陵的事也结束了,便也要赶回京城去了。这一日路上虽还是白雪皑皑,却难得见了太阳。
白墨已经将两人的行李都转载好了,坐在马车前头。
天香难得起了个大早,盯着淤黑的眼来给他们送行,难得的是,天香还把那“地括”的掌事厉战拽来了,纤细的女子拉着个壮汉远远走来,让胭脂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天香姐?”
听着胭脂唤她,天香抬手招呼,然后有皱了俏眉,转身对厉战说了什么,好似说他走的太慢什么的。
“胭脂,姐来给你送行啊。都怪这家伙,肌肉白长了,走的这样慢。”
胭脂有些汗颜了,明眼人看就知道是天香起了晚了,找了个垫背的。
“天气这样冷,天香姐还起来这么早的。”
“你就嘴厉害。”伸手拉住胭脂的手,凉的怕人,一想到可能以后都见不到这个丫头了,天香忍不住开始掉眼泪,“怎么说回去就回去了嘛,我还想着要跟你一起过春节的。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姐妹,一转眼就要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团圆节,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说罢就大哭了起来,厉战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却是越安慰天香哭的越厉害,然后厉战就越是无措了。
让胭脂的那点感伤也都没了,倒是没心没肺的笑出来。
“天香姐别哭了,你看把厉战掌事急的。”
天香见胭脂笑话了,哀怨的用眼神剐了她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回了京城不许忘了姐。日后姐没饭吃了,要去京城投靠你的。”
“一定不会忘记的,天香姐放心。”说罢,抱了抱天香,惹的天香才停下来的眼泪又不停往外冒了。
两人拉着手说了一番贴心话,阮小侯爷有些不耐烦了,从马车里探出头唤她上车了。胭脂这才放开天香的手,上了马车。
“天香姐,后会有期啊。”马车渐渐的远去,胭脂却还是在车厢外,扭着身子看着天香。一阵风吹来,胭脂冷的一哆嗦,然后肩上就多了一件大氅,是阮小侯爷的。
天香还在原地,哭的伤心,厉战不停的生疏的安慰着。见着胭脂还在望着她,还心里头还埋怨她也不怕着凉,就见着她身上多了件眼熟的大氅。
胭脂要是傻一点多好,跟他们楼主凑一对还是挺好的。只是这心里头还是没着没落的,这样一个朋友,终究还是希望她能过的好好的。
待到看不见了马车,天香才收了眼泪,只是偶尔还哽咽着。厉战只好护着她,就怕她哭的太伤心。
这个时候的小商贩们也都出来了,见着这样的一幕,金陵的茶余饭后又多了话题。
严小哥遇真爱,相随天涯。伤心女泪留情郎,徒留伤悲。痴汉贴心护花,为的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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