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被阎罗殿的小鬼扔在林子外的家丁悠悠转醒时,天色已晚,只有落幕的晚霞还挂在天上,映红了半边天。家丁望望身后犹如噬人巨兽的漆黑树林,直打了一个哆嗦,他回想起那森森可怖的阎罗殿,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咕咕!咕咕!”
一只猫头鹰突然在他身旁的树上叫了数声,然后拍打着翅膀飞起,那森森的声音好似在催促着他快点离开。
他全身一紧,回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林子,眼神之中满是惊恐,他连滚带爬的寻找到自己来时所骑的马,哆嗦着身子想要快点的骑马离开这儿,却因为身子不受使唤,连着几番都跨不上马背,他焦急的回望着林子,颤抖着身子拼命扯住缰绳,脚胡乱的蹬着马鞍慌乱中他终于骑上了马。
他迫不及待地一夹马肚,为了宣泄心中的恐惧他大声的勒令道:“驾!”
马儿吃痛,如离弦之箭,驮着他离开这儿,这座噬人的树林里的经历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却的,那阎罗殿满是骷髅头和那鬼魅般的黑白无常以及那阴风阵阵传入耳中如厉鬼哭泣的声音,这些诡异可怖是情景将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去的梦魔。
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落日很快就消失在山头,暮色渐浓,漆黑的树林里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声怪异的呼啸,好似有冤魂在其中哭诉,听得人害怕,甚是渗人。
树林里那个山谷还是那般围绕着一层迷雾,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迷雾竟然终日不散。
“我们要这些黄白之物有何用?”山谷中那阴风阵阵的阎罗殿中,兔子面具人坐于主位,看着下方被平等王随意搁下的五条金子,开口问道。
平等王笑了笑,对着兔子面具人解释:“我等自然用不上这些黄白之物,可是对于人族而言,这些黄白之物却是有着致命的诱惑,搜集这些却是对我族的计划有所帮助。”
兔子面具人拾起一块金条,在手中翻看了一遍,又随手丢下,“人族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这些黄白之物对修炼毫无用处,却受到人人追捧。不过这些也只是世俗的普通人的看法,我族将来若是想要在这人间有一席安身之地,那我族将面对的也是那些视我们为异类的人族修士,我们何须在乎这些世俗人之物?”
“这些世俗人虽然不修大道,但是人族乃是天地主角,几乎凝聚了六成的天地气运。远古时期那些大神通者不也为争夺这些天地气运而大打出手吗?为的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这些大神通者也是被天地排斥,想要在这天地继续存在,就必须得到这片天地的承认,而得到天地认可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得到这些气运拥有者的承认。”
“这么说,我族要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世间就必须得到这些气运拥有者的承认了?”兔子面具人用手敲击着桌面,沉默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是的!”平等王点点头,“我族从百年前开始谋划,为的就是能够走出那阴暗之地。”
兔子面具人点点头,族中百年前的计划她是知道的,不在追问,话语一转问道:“那个道士你要派谁去?”
“听那人族所说,那道士曾与金山寺的大和尚打过,好像还将大和尚打伤了。”平等王说着有些好奇,“我听说那金山寺的大和尚已经快修成罗汉果位了。”
“哦!快修成罗汉果位的大和尚竟然被打伤了,那道士倒是有些本事。”
“的确有些本事,所以这次打算让黑白双煞去,以他们的修为与配合应当能够对付那道士了。”平等王指着下方站着的一黑一白两个人影说道。
兔子面具人思索了会儿,对着平等王道:“这次我也去。”
平等王一惊,一下从凳上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兔子面具人,然后走到下方单膝跪地,“公主,您乃万金之躯,那道士实力未知,若是黑白双煞对付不了,对您有所伤害的话,小王可担当不起啊!”
“我意已决!”兔子面具人说的很坚决,但是为了让平等王放心,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令牌说道,“再说我有父亲所赐的万鬼令,若我要逃跑,谁又能阻拦与我。”
平等王见劝不动这位大小姐,看看她手中的万鬼令,苦笑着站起身,走到黑白双煞身前,对他们吩咐务必保护好公主,黑白双煞对视一眼,点头称是。
带着兔子面具的公主见平等王妥协了,面具之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意。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禀公主,子时勾魂。”
西子湖畔,道士的卦摊前还有一人在,正在上次道士进城时放行的那个卫兵,此时他一脸苦涩,茫然的望着道士,手握着卦筒不停的颤抖。
“你的解决方法就在里面。”道士看着他。
那人抬起头,有些怀疑:“道长,真有办法解决?”
“你信,便可以解决;不信,就是神仙也没法改变。”
那人鼓起勇气摇动卦筒,再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了,所以他选择了相信道士的话。
“唰!唰!唰!”
卦签掉落在地上,他捡起来,借着湖畔树上挂着的灯笼将卦签上的字看清。
他先是一愣,然后对着道士一拜,这签上所说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或许那件事还是一个机会。但是他还是有些怀疑,“道长!这真能救我?”
“救不救不在我,而在你!”
那人似乎想通了什么,眼神徒然坚定,他先将卦签放回卦筒,然后又是一拜,不在多说什么,转身而走。
“小丫头,收拾收拾,我们也该走了。”道士望望天空中那一道月牙,对着小姑娘说道,“今晚,有客人来拜访呢!”
小瓷娃娃愣了下,她可是知道师傅在这临安城是没有什么朋友,倒是昨天为了将那吴钱的魂魄抢回城隍庙而得罪了那些金山寺的大和尚,于是问道:“师傅,是那个大和尚吗?”
道士笑着摇摇头,也不说话了,将卦摊收回了那灰色布袋之中,招呼一声小丫头,赤着脚迈着步子走了。
小瓷娃娃急忙跟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消失在西子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