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臣议论纷纷,众人的目光从女子身上又汇聚到她捧过头顶的方盒上。
只见方盒镶金嵌玉,光彩夺目,盒盖是开着的,水碧色的毫光从里面放射了出来,照在两旁的黄金龙柱上,流光在氤氲,仿佛屡屡轻烟,那盘绕在柱子上的金龙就像是穿梭在云水间。
“果然是宝物啊,竟然让金龙活了过来!”
“是啊,这光芒是那么的纯净,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怪事啊,出云是海岛之国,虽然对帝国称臣,但与大陆却有一海之隔,帝国没有对其过分施压,为何会献出镇国之宝?”
“伍侍郎多虑了,出云献出镇国之宝,足以证明其对帝国忠心不二,这是好事啊!”
……
朝臣各有各的想法,对出云国献出镇国之宝——八咫琼勾玉议论纷纷。
罗怀仁满心欢喜,大笑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走下殿去。
李福安忙唤道:“皇上!”
“哈哈,无事,无事,这么好的宝贝,若不看仔细,岂不遗憾?”
一边说着,脚步并不曾停留分毫,匆匆的走到了那个名叫碧玺的出云女子跟前。
罗怀仁一手格在眼前,挡住强盛的光芒。眯着眼仔细向那盒子中看去。
只见盒子中是一个半圆形的玉坠,形状看起来像一个小吊钩,只是端头处开了一个小孔,上面穿着一根软金丝吊绳。
罗怀仁见之大惊,在他眼中的八咫琼勾玉不是一个死物,而是看起来似乎有了生命一般的曲盘小蛇,而且小蛇随着光晕扭动,整个就像是在水中一般。
“妙啊!”罗怀仁本就喜欢收集奇珍异宝,看到八咫琼勾玉,龙颜大悦,“早听说出云国盛产水玉,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奇珍,活灵活现,妙不可言啊!来来来,诸位爱卿也来看看这珍宝!”
众臣早就盼着皇上这句话,闻言一个接一个的从出云女子身边走过,赞美之词层出不穷。
曹仁看吧,曹全忠正要上前,忽然肩头一沉,他回头一看,眉头大皱,却是刘丹拍着他的肩膀,并且摇了摇头。
“什么事?”曹全忠尽管不悦,但想到那晚刘丹的伸手,还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
“不要看!”
刘丹一脸严肃。
“为何?”
“爱信不信,我是为你好!”
曹全忠半信半疑,最终还是没有上前观看,他是相信刘丹的实力,自然能够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再看罗怀仁,听到那女子溢美之词,非常高兴,性情越发舒畅起来,遂迈开步子,当着众臣的面吟起诗来。
“金龙彩凤双飞殿,出云踏辇奇珍献。八尺小蛇戏浅水,万里鳞爪遨天垣。风雪足下棉丝被,梅开三分白云边。处高卧看天下事,不惧瀚海波浪翻!”
待诗念完,皇上正好走了六步。
“皇上,好诗啊!”
“皇上六步成诗,文才冠盖古今,无人可比啊……”
……
众人称颂,殿上出云女子则不以为然,虽然低着头,但那一抹邪笑却清楚的落在刘丹的眼中。
皇上高兴,遂对曹仁道:“曹爱卿,酒宴准备如何了?朕打算今日宴请各国来使。”
“皇上,一切准备妥当!”
“哈哈哈,好!出云国的心意,朕很高兴!各位来使还有众卿家,且随朕到宣德殿共享盛宴!”
“谢陛下!”
众人齐跪,异口同声,高呼万岁。
是夜,宣德殿热闹非凡,皇后与皇上一同赴席,坐在高位。
殿下四列五十几桌,坐的自然是各国来使和朝中重臣,中央歌舞美不胜收,觥箸交错热闹非凡。
刘丹坐在右列靠后的首位,距离罗怀仁两丈之远。在他前面坐着的,正是礼部尚书曹仁。
但至今为止,众人饮酒,皇上却不曾喝上一杯。
皇上发言,皇后代酒,这场面总觉得怪异,但众人心里明白,嘴上却牢靠的很,无人多说什么,仿佛一切都很自然,似乎只有这样才符合帝国的礼法。
使者喝了几轮,也就不以为意了。
“啪!”众人酒意正酣,忽然大殿中传来一声脆响。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出云国一命女使者打碎了一只水晶盏。
那女子同样美丽无比,看上去非常柔弱,眼睛始终半闭着,好像不曾睡醒一样,见众人望了过来,脸上顿时涌上了两片红晕,红彤彤的脸蛋加上似乎受到惊吓的眼神,让众人觉得不忍心的感觉。
女子慌里慌张的出席,扑通一声跪在大红绸地摊上,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这一跪,让一只注意着三人的刘丹都觉得膝盖生疼。
“皇上赎罪,生菜无心扫兴!”
生菜双手趴伏在地,身子在通明中瑟瑟发抖。
皇上皱眉不语。
忽然从另外两个座位走出碧玺两个女子,紧接着普通一声跪在生菜之前。
“皇上请恕罪,生菜自小体弱多病,久居宫中很少接触外边世界。皇上今次如此盛情款待,又与众位大臣一同入席,如此大的排场她从未见过,加上皇上的威严,慌乱之间才错摔了酒盏,望皇上念及生菜一片诚心,宽恕生菜!”
碧玺说的诚恳,完了与另一女子同样趴伏在地。
罗怀仁不悦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朕是吃人的暴君一样,这就是你们对朕的印象吗?”
“罪臣不敢!”碧玺慌忙回道。
“罢了,我天国国富民强,何惜一只水晶杯?况且我与出云结永世之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点儿小事,不足挂齿,快起来吧!”罗怀仁叹道。
“臣不敢!”
“为何?”罗怀仁皱眉道。
“臣惶恐!”碧玺言道,“父王常教育我们,做错了事,要敢于面对,知错而改,才能不断进步。皇上虽然赦免了生菜,但我们并不能将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依我国最高礼法,生菜当为皇上献酒以谢罪!”
罗怀仁疑惑,问曹仁道:“出云果真有这礼节?”
曹仁如实回到:“回陛下,据臣所知,确实有这么一种礼法,此酒唤作‘镇酒’取镇压罪恶,改头换面之意!”
罗怀仁闻言,心中高兴,憋了一夜,终于可以有一个充足的理由讨一杯酒喝了。
于是,罗怀仁偏过头去,对皇后笑道:“知错难改善莫大焉,况且人家有这种礼节,不可冷了向善之心!”
皇后闻言,心中焦急,忙拦住道:“皇上,你难道忘了凤来阁前的话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皇后休再多言!我若不接此杯,岂不寒了天下向善之人的心?”
皇上话说到这份儿上,自知劝不住了,端起酒杯,遥对曹仁,对他使了使眼色。
曹仁会意,暗中知会让刘丹靠上前去。
碧玺见皇上同意,让生菜斟了酒,恭敬的端了上去。
罗怀仁端过酒杯,说了声好,正要举杯一饮而尽,余光瞥过,忽见杯中酒水中发生异样,似乎是一条碧鳞小蛇。
罗怀仁觉得奇怪,待仔细看去,却毫无踪影,只是一杯清冽醇香的美酒。
“奇怪!”罗怀仁不再多想,以为自己眼花,遂举杯要喝,嘴唇刚接触杯边,忽然异变突起。
大殿内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