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大师自然明白太子心意,当然也清楚丹霞做出了什么选择,金曦镜爱之力量开始积蓄,太子终归会成为金曦镜第一个牺牲品,能否成就大道,只有靠丹霞自己掌握分寸,他有些同情的看向太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一对蛊傀虫相互联系,若想炼化,必须将两只一同毁灭,否则一切都是徒劳。这一半既然下在太子殿下身体里,另一半应该在妖月身边,只要拿回来,就有办法彻底清除!”
“玉儿,以泰商的势力,三日之内能否追到妖月?”太子听了然所言,脸上少有的凝重,他亲眼见到妖月的实力,也知道就算追上了妖月,能否打败他救出丹霞也是问题,况且蛊傀虫还在妖月身上,必须要近身才能得手,以妖月的实力,想要不正面对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死伤在所难免,但他没有办法,丹霞是他的支柱,没有丹霞的世界,他将看不到光明。
而现在,东昌王不可靠,了然大师必须留在皇城震慑外敌,岁末诸国朝岁就要来临,必须在处理完国丧之后尽快恢复国力,打消那些附属小国的观望之心。顾国如今一盘散沙,他必须坐下宝座收拾残局,能够用的只有玉儿不正规的势力集团,隐藏在顾国商界的七商会之一的泰商。所以考虑全方位的太子直接就问了福临,会着说是命令。
福临睁着美丽的大眼,看太子露出凝重的表情,也知道太子肩上的重大压力,福临不由在心中叹道:“真是难为哥哥了,虽然将这个担子落在你身上有些强人所难的嫌疑,但众兄弟之中没有谁你你更合适这个皇位了,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在旁边支持你确实不容易,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知道后面的路很曲折,甚至可能是一场虚幻的梦,但为了让哥哥你顺利度过这个难关,玉儿也一定会竭尽所能,把丹霞姐姐和蛊毒带回来!”
“哥哥,玉儿一定把丹霞姐姐和蛊傀虫带回来!”
太子忽然松了一口气,一把抓下发髻上的月牙镖,递给福临,“小心一点,是不可为不要强求……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声音很小,福临听得很清,心中忽然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从延陵城出来,穿过五六个州县,一路向西,便到了接近边塞的第一大城西平府,西平府虽然在顾国以西,但由于顾国领土东临大海,即使是西边边境,也处在烟雨蒙蒙的江南水乡。
此时已经到了入冬时节,原本迷蒙的天空,此时变得一片灰色,空气沉闷,夹杂着些许干冷的水汽,让西平城少了江南水乡阳春三月之时的勃勃生机。天空中的阴云连续积了两天之久,如今已到了黄昏,气温逐降,拥挤的雪花终于舍得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
西平府北郊外的落梅坡上,早梅的盛开日期早已过了,伴随着大雪降下,一瓣娇嫩的红梅轻飘飘的和着雪花舞动起来,然后向下,悄悄的落在一双完美无瑕的美丽玉手中。
丹霞披着一件红色薄披风,手心向上半展,刚刚从棉套中伸出双手在风雪中冻的红彤彤的,她欣喜的看着手心的那瓣酽红的梅花,怜惜的将它捧在手中,然后一脸兴奋的柔声问道:“小花瓣,外面很冷哦,你怎么不穿衣服呢?咯咯,真是个淘气的孩子,你为什么要离开亲人朋友,孤零零的离开呢?”
大雪落满了丹霞的头顶,就像是她带着一顶白绒绒的帽子。
“冬日游,雪花落满头,梅下谁家姑娘!满娇羞。且定终身不离,死方休,纵把江山弃,不回头。”
雪地里传来咯吱的脚步声,一人吟诵着,慢慢的自梅花树后走了出来,那人剑眉双瞳,炫黑衣袍上绣着金丝,腰间插着一对短笛,叮铃的环壁一摇一摆,撞击出清脆悦耳的空灵之音。
丹霞将花瓣合在手心,收了笑容,一脸淡漠。
“你来多久了?”
“多久我已经忘了,我只知道跟在你身边的每一刻,我的心都会平静下来!”妖月深情的看着丹霞,妖异的眼睛里写满了如水柔情。
丹霞漠然道:“何必呢,以公子身份,还在乎丹霞一个平凡女子吗?”
“你不是平凡女子!”妖月肯定道。
“你送我回家吧!”
“只要你愿意,这个天下那里都是你的家!”
“哼,你不可理喻!”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我冷了!”丹霞有些气恼,这样的对话这些天她没少说过,但在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面前,她还能做什么。
妖月终于微笑了,那笑容发自心底,表达着真实的心情,仿佛一个微笑能够融化冰雪,那种温柔的笑容让丹霞眼前一亮,心中莫名有一点紧张。妖月脱下炫黑衣袍披在丹霞身上。
“是大了些,好在这黑蚕金缕衣可以御寒,前面有一卖酒的草庐,我们吃些酒暖暖身子,再过一片竹林,就到西平城了!”妖月说着,温雅一笑,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长发在风雪中飘扬着,留给丹霞一个妖异的背影,一深一浅,踢开积雪,慢慢的向前走去。在无垠的雪原之上,一条小路延伸到丹霞脚下。
大雪可以阻隔道路,但挡不住上好竹叶青的醇厚的酒香,路边的草庐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四桩撑起的圆木已经被炭黑熏的黑亮黑亮的,顶棚上的干草应该是一年前捆扎的铁帚草皮,坚硬细密的脉根已经出现了许多黑点,被大雪压得有些变形了,西边空地上有一个小型的马厩,由于大雪的原因,往来的客商很少,没有一匹马的马厩显得有些萧索,近旁的草垛在白雪里露出难看的裂口。
循着那让人陶醉的酒香望去,草庐前边的草檐的缝隙中透出缕缕青烟,融化的雪水滴落而下,打在地面上隆起的,有些年月的温酒用炉膛土壁上,刺啦的身影响起,给酒香氤氲的草庐里又增添了一丝雾气。
炉膛煨在厚土里,上面严丝合缝的放着四个看上去很古老的土瓷大酒缸。在酒缸近前站着一个美丽的妇人,挽着白头巾,穿着的粗布麻衣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半截雪花花高耸的胸脯,美丽的玉手拿着一根大约有三尺长,两指粗的滑溜木棍,柔韧的腰身带着浑身诱惑的线条轻微的扭动着,在其中一个开了盖的酒缸里有规律的搅动,温热的酒气扑着她美艳迷人的脸颊,红扑扑的两片红晕延伸至她滴溜溜的小耳垂处。整个就像一个醉了酒的明艳美人儿,一呼一吸都能挑逗起男子火热的欲望。
女子似乎无意识的伸出雪白的玉颈,迷离的眼神向那雪地尽头望去,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正迤迤而来,在后面拖出一条显眼的雪路。
“三哥,有客人来了!”红白唇齿开合之间,珠玉交击般美丽的声音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