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后退几步,背抵在墙上,打累了,身体沿着墙壁慢慢滑落在地上,双手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目光灼灼盯着容印。
曾经熟悉的面容,再次重现在眼前,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岁月在容貌上改变青涩,多了些许成熟,而不是青涩朦胧为爱痴狂。
姜暖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容印,当年那件事,你真的问心无愧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试探我吗?你根本就没相信过我!”
“不相信?”容印霍然一怔,轻轻喃了一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暖和容峰的目的,因为他爱她,他爱姜暖,义无反顾把股份转让给她,其实,他也想知道,姜暖答案。
他兀自叹了一句,苦笑,是啊,我在试探你,我试探你到底爱不爱我!
可姜暖并没有让他把这句话说出口,她就走了,容印一个人站在厕所里,透过镜子看着狼狈的自己,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经过不懈的努力,歌曲终于录制好,并且已经发行,网络上各有反响,不过好评居多,但多数来于苏钰合。
“姜暖唱功也一般嘛!”
“我喜欢看她主演的电视,歌就算了吧!”
“要不是我家钰合,这首歌早沉了!”
“惊讶,还不错!”
“你们得体会其中意境!!!”
“听了几遍,总觉得姜暖用假声!有木有!”
“楼上的,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家暖暖……”
“+1”
“暖暖是我的女神!”
“姜暖和苏钰合可是有一腿!!”
“谁说的,明明是苏钰恩!!!”
“报纸+1”
姜暖耐着性子看完了所有评论,摸了摸下巴,点击注册,飞快在键盘上敲来敲去。
“你们懂什么?姜暖也很努力好不好!你看过她努力的样子吗?!”
很快这条评论被淹没。
“你还有心情看评论?!”
听这口气,姜暖不用回头,就知道季姐一脸幸灾乐祸地样子。
姜暖刚想开口,季姐食指放在唇边:“你还是少讲话。”
话落下,季姐将一杯黑浓汤汁、散发出奇异味道的良药放在她面前。
姜暖嫌弃看了一眼,捏鼻,嗡嗡地说:“这都是什么东西?”
季姐拍掉她的手:“老祖宗留下的土方子!”
姜暖因吃激素药录制歌曲,落下了的病根,声音沙哑,喉咙像塞了一块棉花糖,讲话费力气。
而在电影拍摄火热时期,季姐居然给她请了三天的假期。
江顾死都不放人,为此禾禾和苏钰合也费了不少口舌。
姜暖望着黑污污的药,坚决摇头,在看看季姐一脸杀气的脸,慢吞吞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眉头皱紧,苦,整个口腔漫起一股苦涩恶心地味道,姜暖吐出舌头,可怜兮兮望着季姐。
季姐当然是毫不留情,看也不看她一眼:“慢慢喝……”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姜暖松下一口气,对着卧室扬扬眉:“季姐,你电话。”
季姐瞪了她一眼,转身去房间。
姜暖盯了半晌杯子里的东西,最终,又抿了一小口,苦的发寒。
季姐慌忙跑出来,“小暖,我要回英国!”
姜暖放下杯子,走到季姐面前,看她一脸六神无主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远在英国又缺乏母爱的孩子,伤心欲绝之下在学校摔了腿,季姐内疚匆忙回了英国。
也就是说,姜暖解放了。
本来是季姐带她来医院,现在姜暖要一个人去医院了,她本不想去,但季姐上了飞机,下飞机都打电话催她。
姜暖挂了个号,坐在走道的长椅上,人来人往的病人、家属让医院不知是热闹还是嘈杂。
浓郁的消毒水与空气融合,盘旋在鼻息间,受不住气味的小孩子在妈妈怀里哼哼唧唧,枯黄的落叶被一阵风卷起,在地上打了个滚,最后平静躺在土地里。
姜暖坐在长椅上,静静发着呆。
对面的中年妇女抱着孩子说:“15号的小姑娘?护士在叫你呢?!”
姜暖回神,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拿完药已经下午两点了,太阳正是暖和,姜暖坐在楼下的长凳子上,怔怔盯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出奇的白,几乎接近透明,青筋血管看得一清二楚,这双手,好久没洗过衣服,做过可口的饭菜。
她突然想起医生刚说的话,“急性咽喉炎转变为慢性,这对你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以后要唱歌恐怕很困难,姜小姐,恕我直言,最好退出音乐界……不,是娱乐圈。”
姜暖怅然笑笑,双手捂着脸颊,隔着棉质口罩,依然能感受到手指的冰冷,她早就想退出了,她的存款够生活下辈子了,她唯一的亲人去世。
她真的无依无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