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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三:血火交织的平户(三)

有些仇恨不是随着时间就能淡化的,即便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时候在刘健看来就是一场虚幻的梦,但他仍旧无法忘却后世的耻辱和血债,所以下手特别的狠。

白玉柱和官静都很奇怪刘健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在他们看来只要略施惩戒也就罢了,看着对方已经萎缩为一团,双手抱住头躺在那里,两个人都退到了后面,抱着膀子看着刘健。

官静是墨家的信徒,墨子虽然说过要兼爱非攻,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不再是那个周王朝就是整个世界的天下了,无数的墨者开始迷惘,兼爱是不是要连蛮夷都包括进去?然而很快墨家的巨子就给出了一个答案,消除了那些墨家信徒的疑惑——先记住血管中的血,再谈兼爱。

有时候心中的疑惑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答案,但这个答案往往要由他们信服的人说出才可以。

白玉柱所谓的儒不过是种个人修养,他只是秉持着君子三道和五常之德,对于这种煽动和蛊惑的人不会有什么不忍,在他看来,华夏的邦国之间打来打去是令他厌恶的,但对于外族的征服却是值得赞赏的,征服之后,就要学百家之言,总有些蛮夷会信仰孔孟之道。

刘健手下的那个人挣扎着爬起来,刘健觉得已经够了,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白玉柱和官静说道:“走吧,去逛逛。”

“刘兄弟干嘛对倭人有这么大的怨气?那个倭人倒也算条汉子,嘿,打了就打了,咱们在平户,打个人根本不算事。”

而刘健身后的那个倭人忽然从腰间拔出了肋差,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冲着周围围满的人群,用满是鲜血的脸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看来你们已经麻木了,好啊!麻木的人是不是只有血才能唤醒你们心底尚存的那点热血?

从没有不流血就觉醒的民族,如果我们和族的崛起需要流血,那就我来做第一个!

天照大神啊!睁开眼看看您的子孙吧!哪还有一点热血,和冰冷的尸体又有什么区别?”

呼嚎之后,紧咬着嘴唇跪在了地上,将肋差横着插进了腹部,狠狠一划,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但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一点痛苦的呻吟。

因为剧痛而颤抖的手拔出了已经横切的肋差,将刀刃竖起来,刺入了腹部,在向下纵切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了一句。

“十兆国子的血难道不够将华人赶回去吗?非要看到天照大神的神像都被砸碎的那一天才会醒来嘛!”

呼喊之后,再也忍不住十字切的剧痛,在地上翻滚着,而刘健他们三个都停下来看着这一幕。

刘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一个穷的连棉布衣衫都买不起第二件的小人物怎么会携带肋差?

然而周围的围观者不会想那么多,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是被欺骗者与被蒙蔽者,他们有脑子但却不会去想这件事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这是一幕很好的戏剧,一场悲壮的牺牲,用看似弱者的牺牲来换来别人的同情,从而蛊惑别人的情绪和愤怒。

“我们被人阴了。”

刘健低声对旁边的两个人说道,两个人也感觉到很诧异,不过是寻常打架,居然会自杀,这让他们很不解。

人群中的几个人看到了这一幕,脸上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互相使了个颜色,其中的一个人拿出一把直刃的长刀砍向了一个已经愤怒不堪的倭人。

“华人杀人了!”

旁边的几个人迅速用倭语呼喊起来,接着就拔出了肋差刺向了旁边的围观者,在里面喊着:“砍死华人!让他们滚回去!”

人群立刻乱了起来,几个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华夏子民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些刚刚看过一幕“感人”的悲剧的倭人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他们看来那个人是死在华人的侮辱之下。

周围很快乱了起来,几个倭人的武士则拿着太刀疯狂地挥砍着,华夏子民很多人并没有携带武器,很快死伤了一片,一个武士走到自杀的倭人面前,跪了下来。

沉吟一阵后,用洪亮的声音喊道:“天照大神的子孙们!我们为什么要受人欺凌?在平户谁是真正的主人?是松浦家还是那些华人?

平户最繁华的庄园是谁的?是华人的!

平户最富庶的店铺是谁的?是华人的!

平户最富有的商户是谁?还是华人!

华人抢走了我们的财富,抢走了我们的工作,就连码头上华人的船只都会优先雇佣那些华人!看看吧!看看你们的穷困,看看华人的富庶!赶走他们!那些店铺都是我们的,再也不会有人抢走我们的饭碗!”

“赶走华人!让华人滚回去!”

“华人店铺的东西都应该是我们的!”

几个人呼喊着,很快人群就混乱起来,那些倭人没有去想到底是什么铸就了平户的繁华,但那个武士说的的确是事实,甚至连码头扛活之类的工作也有华人在和他们竞争,他们是最底层的那群人,只想吃一顿饱饭,武士的话很快引起了共鸣,那些华夏店铺中棱琅满目的货物也将他们心底的贪欲激发出来。

他们只是社会的最底层,是被蛊惑和欺骗的那一层。随便的几句话就让他们想到了平户那些大腹便便的华夏商人,高利贷者……

人群涌动起来,混乱的人群开始在几个武士的带领下袭击者每一个落单的华人……

刘健看了看在那操纵人群情绪的那个武士,骂道:“这******蓄谋已久,按说松浦家是依靠咱们的贸易才能发展,这么久了居然连派人出来镇压都没有,看来松浦镇信已经被软禁了,******就算咱们不揍那个小子,那小子也得自杀,你看看刚才那人群中,那几个倭人武士位置非常好,一旦出事,他们一起喊,谁都会相信先出手杀人的是咱们!”

“怎么办?平户可有咱们不少人啊!这群倭人如果蓄谋已久,咱们要吃亏啊!”

“你赶紧去书院,你不是说那里有几个大人物嘛?快点把这些事告诉他们,让他们拿出个主意,我和官兄弟分头去通知咱们的人!”

“让我先弄死那个倭人。”

官静看了看在自杀的倭人旁激情演讲的那个武士,从腰间抽出了青铜剑,冲了过去。

白玉柱点点头,道了声保重,急匆匆地朝着码头附近的书院跑去,很快刘健就听到了熟悉的燧发枪的声音,看来倭人真的是蓄谋已久,从枪声来判断应该是哗变的军队,枪声来自平户的中心……

京都城中,四十七岁的正仁看着跪在他前面的一群武士和大名的秘使,长长叹了口气。

十几年前他还是后水尾天皇,如今只能是倭王,华人的使节告知他,只能有一个皇帝,他没有资格称皇。

“已经开始了吧?”

近侍们看了看墙上的华夏自鸣钟,回到:“时间到了。”

“诸君!国之气运在此一举!”

“身死而国兴,吾等所愿!”

正仁站起身来,看着下面的这群人,再一次长叹一口气,只能坐下来等着结果。

骰子已经掷出,国之气运就在这一场豪赌中,与其等着被华人蚕食,等着被丰臣家架空,不如拼死一搏。

不久前有人花了巨额的金银从吴国重臣那得到一个消息,吴国将会袭击齐国从朝鲜往回运兵的船队,时间就在这几天,而松浦家的家臣也被人说服,认为松浦镇信已经成为了华人的看家狗,决心尊王,并亲自切下小拇指写下了血书。

平户的暴乱只是一个开始,为了这场暴乱已经酝酿了一个多月,就为了等到这一天。

昨天已经传来了消息,有渔船发现了吴国的舰队已经到达了对马,而齐国的三个团队正在釜山登船,准备海运到长江口。

安倍尽忠站在甲板上,切下的小拇指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意气风发,他身后是十二艘新式战舰,他的旗舰有60门火炮,剩下的船只也都不大,但在他看来已经足够了。

远处就是齐国的运兵船,而他们现在处于下风向,只有三艘战舰护航。按照花了重金买到的消息,吴国人就会在这几天袭击齐国的运兵船,昨天已经有人发现了吴国舰队的踪影,但齐国人显然并不知道。

“大人,各船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已经抢占了上风向,对面的齐国发来旗语,问我们想干什么。”

“吴国的舰队呢?”

“瞭望手已经看到他们,就在后面不远。”

“等吴国的舰队再靠近点,一定要让齐国人的血溅在吴国人身上,这样才能保证两国的仇恨,齐国才没有精力盯着我们,而吴国人则被被我们绑在一起。

归正于皇,和族之气运,在此一举。打旗语,一字队形,战斗队列。”

旗帜很快挂了起来,对面的齐国军舰也立即抢到了运兵船的前面,然而他们毕竟处在下风向,而且只有三艘战舰,最大的不过50门火炮,此时吴国和齐国尚在谈判,还没有定下来,所以齐国人想借着谈判的时间将几个团队海运到长江口,所以护航的军舰只有三艘。

吴国人自然看出了齐国人的想法,但却隐忍不发,一直等待机会,最终决定在齐国从釜山港登船后不久袭击齐国的运兵船。

此时明州号的舰长李水心站在船头,用精致的韩国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情况,很快他就认出了松浦家的家辉。

“那些倭人想干什么?”

“不知道啊,但现在是个好机会,齐国人正处在下风向,队形已经展开,咱们从侧面包抄过去,一场完胜。”

正说着,对面忽然传来了炮声,倭国的军舰忽然开火,飞出的炮弹击中了一艘运兵船,而巨大的链弹则绞碎了上面的船帆。

“怎么回事?倭国人开炮了?”

“现在就是机会,不管那些倭人要干什么,咱们从侧翼包抄过去,就是一场完胜!”

几个人对于李水心忽然的犹疑感到了奇怪,他们的舰长是从底层爬起来的,每一场战斗都会完美地把握住机会,所以才会成为吴国第二大的战舰明州号的舰长,也是这次袭击齐国运兵船的指挥官。

透过望远镜可以明显地看到齐国人的三艘战舰完全处于下风,齐国海军的主力还在长江口一带,这三艘战船又过于小,无论是排水量还是火炮数量都不是倭人军舰的对手,十几艘运兵船只能无奈地向战场外撤退,前面的三艘军舰正在打旗语让他们退回到釜山。

然而倭人出其不意,又强占了上风向,很快三艘战舰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船帆已经被链弹绞碎,船舷也残破不堪。

明州号上的人们都在等着舰长下令,李水心看着远处的硝烟,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终于回头喊道:“下吴国旗,挂九爪金龙旗。

打旗语!兄弟阋墙外御其辱!

舰队左转,抢占倭人的上风向,三轮齐射后各自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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