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溪挂了电话,沮丧地倒在床上,一脸怅然。敲门声传来,长篱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溯姨,你在里面吗?我有事要与你说。”像是条件反应似的,溯溪差不多是弹起来的,大步走到门口,给长篱开了门。
“在我屋吗?还是去你书房?”溯溪问道。
长篱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屋内,自顾自地坐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不是什么正事儿,就这吧。”
溯溪点点头,“咖啡还是茶?”
长篱尴尬了,这算是她的一个小毛病,每次在溯溪房中谈事都要吃点零食,或者喝些饮料。
“不用了,几句话的事。”她有些不好意思,指指不远处的沙发,示意溯溪坐那。长篱正了正神儿,一本正经道:“两小时后,你随我一起动身去药神谷接忘川。在这两个小时里,你要做两件事。”
“第一:点兵,摆华少仪仗。第二:传令至各省公安厅,我要一切有关药神谷的密卷。”
“华少仪仗?”溯溪不明所以然。华少何其尊贵!华少仪仗一摆更是气振山河的存在。南宫长篱在华南四少中是最为低调的,这次不过区区药神谷,竟要摆出仪仗?难道…“为了忘川?”
长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她静静地凝视着溯溪,半晌,微微一笑,“Coffee,please.”
“啊?”溯溪懵了。她知道长篱不想回答这个无聊又显得很白痴的问题,可这话题转跳得如此之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要coffee自己磨去,我去安排一下你那两件事儿。”
“………”
高速官用省道隔离开启,四百辆本土红旗,两千名精装特卫,四百名暗侍匿于暗处,整装待发。
药神谷祠堂
“事到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抵赖吗!”一雍华妇人站在台上盛气凌人,那自负神情倒是与南宫世家的夫人卫婷有几分相似。想起那日卫婷阻拦那个口无遮拦的妾室付林洁时的神色,长篱不禁有些失笑。
此刻,整个药神谷的守卫已尽数被她的特卫控制住,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发不出一点声音。长篱往身后的柱子上靠了靠,找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接着偷听。
“你这个逆女!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把你那九泉之下母亲的脸都给丢光了!”说话的是药神谷的谷主,忘川的父亲。
“爹!您也不相信我吗?”说话的…是忘川。
“你还要我如何相信你?”谷主苏氓凌严厉色。
“哈哈哈…”忘川转怒为笑,指着那妇人,“我丢光我那九泉之下母亲的脸,用来贴厚这贱人的皮!我闲得嘛?”
【忘川:雨少挚友,药神谷庶女。医术卓绝,才华横溢。自幼丧母,深受主母嫡姐排挤。因雨少力荐而得以进世联皇医学博士院深造。】
她与她四年同舍情是彼此最为亲近的朋友,想不到一向积极乐观的忘川也会如此得绝望崩溃。
“逆女!!!你竟敢如此说你主母!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爹?”苏氓气得发抖,指着忘川。
“爹?呵呵。”忘川自嘲地笑了笑,“一个连姓氏都不给我的爹?”
“你!”苏氓气急。
在世联皇院时,长篱曾问过忘川,为何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而且没有姓氏。当时忘川闭而不言,如今,终于是知道原因了。若论护短,她南宫长篱谦称第二,又有谁敢称第一?她朝溯溪挥了下手,溯溪点头。五十余名特卫冲进,瞬间控制住祠堂里所有的人。溯溪将忘川拉起,擦干她脸上的泪,护在身后。
“本少今日闲得无聊出来逛逛,还误打误撞地看了出狗血剧。”长篱移步青莲,不留痕迹地挡在溯溪二人身前。接着讽刺道:“也不知这出戏唤何名,无中生有?眼中之刺?还是…最毒妇人心?”
那妇人名唤顾宁安,是药神谷谷主苏罗的妻子。此时她早已被从天而降的雨少给吓蒙了,哪还有刚刚训斥忘川的气场?
长篱向着顾宁安,她上前一步,顾宁安便后退一步。微微一笑,百花诛灭。趁着这个空隙,一个步伐,右手纤指便擒住了她的下颚。长篱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声音妩媚“本少问你话呢,没听见吗?”
“雨少主…您…您怎么突然来了?”药神谷谷主穆然插声,企图救下他那“可怜”的夫人。南宫长篱何许人也?怎会看不透他心中的小九九,他要救她,何难?成全他便是,只是就下来之后都没有命活,那就看他医术如何了。长篱将五成内力凝聚于左掌掌心,朝顾宁安胸口击去。顾宁安像断了线的风筝,向穆然处跌去。
“穆谷主调教的下人好生懂礼啊!本少驾到,竟连个请安的人都没。”长篱故意讽刺。“再者,本少的行踪要向你汇报吗?”
“雨少息怒,小人失言,小人该死。”穆然搬过自个儿夫人的身体,面对长篱跪了下来,“小人携夫人向雨少主请安,恭迎雨少大驾。”话毕,还不忘朝忘川挥挥手,挤个眼神,示意她跪下行礼。
没有长篱的吩咐,溯溪也不敢冒然行事,她扶着忘川,俩人干站着。
“看忘川的样子,是不想认你这个父亲啊!”长篱瞟了眼忘川,有看了看上堂的两个太师椅,自个儿坐了上去。溯溪知道她的意思,当即扶着忘川坐上了另一个椅子。
看着顾宁安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忘川突然觉得有一丝可笑。
“忘川是本少的朋友,何须如此虚礼?谷主多虑了吧。”长篱摆出了雨少的架子。“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顾宁安不敢与长篱对视,更不敢与她回话。所以“解释”这桩大事就自然而然地交给了穆然,穆然硬撑着镇定,说道:“雨少主,这个逆女骗她的长姐和主母吃下了花叶万年青所制的糕点。实乃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