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阑珊的后花园中,虽少了些鲜花的陪衬,但却有了夏天的气息,一片绿意盎然,让人心旷神怡。
“儿臣拜见母后”姜丹辰带着慕容槿,半夏,青果一起来到苦心宫看望太后。
金凤凰的滚边配上暗红色的底衬,尽显雍容华贵。侧躺在卧榻上的太后,慈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姜丹辰。
“起来吧!”随后太后的目光移向了半夏和青果,最后落在了慕容槿身上。“丹辰,这是你的新晋王妃吧!”
“是的,母后。”
“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慕容槿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杏眼带着笑意,太后看了很久,像是想起了什么。
“母后为何看槿儿看的如此入神?”姜丹辰在一旁很是不解。
太后从卧榻上坐起来,“哀家想起了一个故人。”太后又看着慕容槿,“像,实在是太像了。”把慕容槿拉到身边坐下,“你可认识夏冰?”
慕容槿温柔一笑,“正是家母,太后认识家母?”
太后不语,双手合掌放在胸前,双眼闭眸,眼泪在不停的打转。“夏冰妹妹,我终于找到你的女儿了,你可以安心了。”
太后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说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秘密。
“我与你母亲情同姐妹,原本一直在沐叶,谁知君王昏庸,为了讨好青彧,竟在国都将所有未婚女子全部抓去,经过挑选,资质好的便送至青彧,资质一般的则被送入军中成为军妓。”太后说到这又停了好久,想到当年的场景,仍令她难以忘却。“当时你母亲怀有身孕,还未生下你,便没有被抓去。而我却被送入这深宫,一生都再没有离开。后来过了两年,先帝外出打猎,恰巧遇上你母亲带着你,便一并接入宫中,想纳你母亲为妃。一母亲忠贞不屈,边上吊自杀于宫中,临死前将你托付于我。”太后起身,在慕容槿的搀扶下,走到后花园中,看着慕容槿,继续讲道,“先帝得知此事后,一气之下,便命人把你扔到乱葬岗,听天由命。等我再去找时,你已经不见了。我曾多次派人去找你,几十年了一直都没有找到。真是上天眷顾啊,让我在有生之年能遇见你,给夏冰妹妹一个交代。”
慕容槿听完眼眸中多了几分忧愁,姜丹辰轻轻抚着慕容槿的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太后坐在石凳上,准备起身,“好了,哀家累了,要回去休息了。”看向旁边的丫环,“送王爷,王妃出宫吧!”
太后回到苦心殿,做了一个每天都会做的梦,她梦见她进宫两年,吃了很多苦,被权势大的妃子算计,好不容易才成了正五品的昭仪。那年先帝打猎看中夏冰,带回宫中便封为了从五品的冰淑仪,甚至还把夏冰的女儿封成了公主。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才得到的位置,夏冰可以这么随意的得到。她不想再让任何人成为她的障碍。她表面上和夏冰关系很好,搏得皇上青睐,暗地里偷偷的给夏冰下毒,没出一个月夏冰便已经快不行了,皇上的着急,担忧让她很嫉妒。她告诉夏冰这个毒没有解药,而且后来会容貌尽毁,会很痛苦。夏冰想要早日解脱,留下一封信,上吊自杀了。而孩子被皇上秘密的送走了,她想要找到杀掉,却怎么也找不到。夏冰却会出现,“我已经自杀随了你的愿,为何不放过我的孩子!”
每到这时,太后总会被吓醒。她躺在卧榻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到悔悟。我已是太后,又有什么要计较的呢!当初夏冰待我如同姐妹,终究是我欠她的太多了,让我都补偿在慕容槿身上吧。
太后叫来身边的丫环,“把前些日子进贡的冰丝绸缎拿上六匹,王妃钗冠首饰挑上等的六副,另外再去拟一道旨意,封伽南王妃为一品夫人,全部送到伽南王府。”
自叶悉茗死后,姜青木,姜青贝便被太后接入宫中,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点补偿。再过一月便是太后的生辰,宫里早已忙活起来。最忙的怕是姜青木,姜青贝兄妹二人,他们想在太后生辰那一天大放异彩。
伽南王府中也忙碌起来,半夏无时不刻不在想给太后的礼物。有些礼物太俗,有些礼物又太没创意,令半夏很是头疼。恰巧苏伊一来到府中。
“半夏,在想什么呢?”苏伊一从后面拍了一下半夏的肩膀,站在了另一边。半夏扭头发现没有人,再扭头发现了苏伊一。
“真是越来越狡猾了。”说完半夏用手托着脑袋,“我在想给太后送什么礼物呢?”
“首饰?衣服?字画?”
半夏摇摇头,“不行,不行,太俗气了!”
“太后喜欢什么就投其所好呗!”
“我这才回来多久,怎么知道呢?”半夏笑眯眯的看向苏伊一,两眼放光,“你应该知道的吧!”
苏伊一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摇摇头。
半夏趁其不备,挠了挠苏伊一,“真的不知道?”
“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我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准备的,我们可以给太后跳一支舞,她老人家很喜欢看舞的。”
半夏一副苦瓜脸看着苏伊一,“我打小就跟着师父,也就很小的时候学过舞,这一个月能行吗?”
“有我苏伊一在,怕什么!”
两个人紧锣密鼓的练了一个月,终于练的有模有样的了。
太后的生辰宴在皇宫的御花园中举办,皇宫上下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太后穿着湘红冰丝绸缎制成的宫袍,红袍上绣着大朵的金牡丹,以琉璃小珠缀之,尽显太后之高贵。头戴金玉火凤凰珠钗,缀以流苏,再配上羊脂玉的耳坠和金玉链,与一袭红袍相得益彰。
曼妙的舞姿在花园中绽放开来,蜻蜓点水般的舞步让人飘飘欲仙。苏伊一与姜半夏二人将沐叶的凌云舞表达的淋漓尽致,令太后也为之拍手称好。
“你们两个丫头真是有心了,为我准备了家乡的舞蹈。我当初年轻时也跳过此舞,却是不如你们啊!”太后很是开心,赏赐自是少不了。“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宝贝,你们可以随便挑,挑什么哀家都送。”
苏伊一向来爱首饰,便挑走了一支精致的镶边玛瑙步摇,而半夏则挑走了一个五音盒。
在一旁的姜青贝看着她们二人挑走了太后珍藏的宝贝,打心里的不开心,看到半夏手中的五音盒,突然心生一计。
“皇祖母,青贝有一个请求。不知道皇祖母能否答应?”
“哦?什么请求,说出来吧!”
“皇祖母有所不知,半夏妹妹虽然久出未归,但这琴艺很是了得。青贝希望能借皇祖母的生辰让半夏妹妹露一手。”姜青贝深知半夏琴棋书画只有棋艺精通,为了刁难半夏,故意想让半夏难堪。
“好啊,哀家好久没听过琴了。”太后很是高兴,满脸的红光,气色显得非常好。
只有半夏一个人僵在那里,暗叫不好。出游的八年,师父除了传授武艺,棋艺,认字看书外,也就只教了笛子,哪里会弹琴啊!
“太后,不不不。皇祖母,恕孙儿直言,孙儿的琴艺也就一般,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半夏祈求可以逃过一劫,确是没能如愿。
“无妨,哀家就想听听你弹的琴。”
半夏环顾了四周,来了不少王孙大臣的子女,倘若自己真弹,岂不是被人贻笑大方。
“皇祖母,半夏与伊一刚跳完舞,休息片刻便给您弹琴。”半夏看着姜青贝,笑的更加灿烂,“皇祖母,让青贝姐姐先来一曲可好?半夏先去准备了!”
趁着姜青贝弹琴的空隙,姜半夏拉着苏伊一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伊一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帮帮我吧?”
苏伊一自幼学习这些自然不是问题,但怎么帮半夏她确实很疑惑。
“御花园里有一块大石头,你在石头后面弹,我在前面弹。”半夏拨弄着问丫环借来的琴,“凭着我儿时弹琴的记忆,也许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一点。”
苏伊一趁着姜青贝还没弹完,便给半夏演奏了一曲高山流水,让半夏尽可能记住整首曲子的弹法,再练习一下。
正在演奏中的姜青贝很是期待半夏的表演,更确切的说,她是想看半夏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