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赛场鸦雀无声,本来热火朝天的气氛被一扫而空,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在了擂台上那倒在擂台上的杏色身影,疯癫的笑声破碎的从那匍匐的身体中传出,让人心生悲意。
修炼不易,几栽春秋寒暑才能练到着扶正水平。
说毁就毁了
怎么能让人承受的住。
言思药带着一丝责怪行至了左夏面前站定,左夏看着他笑道:“三长老觉得我做错了?”不带一丝愧意,坦荡的很。
“总归太过鲁莽…你制住他便罢了,何必伤了他根基。”言思药无奈的说道。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这问的是一瘸一拐走到左夏身边的言墨,言墨面带疲色,朝着言思药行礼,然后挺直了胸膛,力挺左夏,道:“我不觉大哥有做错,言禄哪有想过要放我一马,他伤了我的根基就可,大哥废了他就是错了吗?”
言墨振振有词,句句在理,噎得言思药无法开口再责怪左夏的行为。
左夏又指了指言长生的方向,扭头再道:“三长老若觉得我错了,不如问问那十岁孩童的想法,稚子之言,必然可信。”
“不必了。”不必再看,言思药老早听见了言长生的叫好声,问他也是白问了。
“罢了罢了”言思药冲着左夏和言墨摇头,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大哥吧,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情。
“宣布结果吧。”言思药同裁判长老说了几句,又吩咐了几人,将言禄抬下,又遣人去请言思规连同言越江和言禄的父亲言越海。
比赛的结果已经不是众人内心的重点了,言禄在赛场上试图毁去言墨根基、结果却被言暄废去修为,且永远不能再修炼,大长老们会如何处理言禄、言暄才是他们现在想要知道的结果。
可惜这一幕他们是看不到了,因为这次族比已将这两人统统除名,连带这言墨也消失在未来的比赛中。
这一届族比过程可谓惊心动魄,让众人留下极为深刻不能抹去的印象。
第一日,本来得意洋洋意气风发的言禄永远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永不发迹。
当通报消息的人将言越江言越海带到别院的时候,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言越海还沾沾自喜着,也许是儿子在比赛中表现突出,长老叫他去是赞扬他教子有方的,扶正期期啊,这可是他这辈子都不能达到的高度,可他儿子达到了!言越海满腹欣喜的踏入了房门,却看到了让他心神俱裂的画面,他的儿子,让他骄傲的儿子,正虚弱的躺在担架之上,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目灰败无光……
言越海踉跄的跌进屋内,双眼像是黏住了一般,盯着自己的儿子,颤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禄儿,禄儿怎成了这幅模样?”
言越江尾随着言越海的脚步也走进了屋内,他瞟了一眼担架上的言禄,然后朝着堂上恭敬的行礼,三位长老皆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他们。
言墨捂着腰间,侧坐在凳子上,面色也是不大好看,至于理应不在此处的左夏,却也好好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言越江将疑惑的目光投在自己的二儿子身上,可言墨只是挪动了下身子,看看了三位长老和一旁的左夏,什么也没说。
言越海不傻,当他触及到自己儿子孱弱的身体时,一个万念俱灰的念头已经浮上了心头,儿子是不是已经……?
言越海跌坐在地上,痛彻心扉的拉住自己儿子的手,言禄扭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的说道:“言暄害我。”
言禄这句话不知在说了几遍,只要有人碰他拉他,他便这样说一句。神情是呆滞的,木然的,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不知疲乏的说着同一句话。
也许当左夏毁去根基那一刻,已经将这个人的心一起毁去了。
“言暄?”言越海抬头找寻着儿子口中的人,分散的目光正巧与左夏淡然的目光相撞,左夏那副漫不经心的散漫模样,让言越海的怒火烧到了高涨,他猛得窜起来,扑向左夏,是他是他害的禄儿!
“够了!”
一直未出声的言思规大声喝道。
言墨惊的捂着腰站了起来,言越江也是一脸惶恐之色,言越海则被这一声大吼回过了神,唯有左夏依旧我行我素,在椅上坐得好好的。
“大长老,要为我禄儿报仇啊!”言越海转过身扑倒在言思规脚下。
“那言暄居然毁去同门兄弟根基,其心歹毒,简直丧心病狂,与畜生无异!”
“大长老,禄儿已修出了扶正期,前途一片光明,必定是那畜生瞧不过禄儿比过他一分,才下此毒手!枉我禄儿平日对他崇拜有加,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当做圣典一般,他居然做出这般不仁不义的歹事!”
“这种恶毒之人,留在言家事我族之不幸啊!”
言越海每多说一句,躺在地上的言禄脸色就白一分,而坐在椅上的左夏则是笑得更为灿烂,最后竟笑出了声。
“说的好,说的妙!”
左夏大力鼓掌,“按照这位长老所言,暄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了。大长老你看呢?”
“你这劣子,居然还不认错,大长老!”言越海怒瞪左夏,目眦欲裂,转而去看大长老的脸色,却见言思规看着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善。
言越海不知其错,惊道:“大长老,你不能因为言暄是您的闭门弟子而徇私啊!”
“放肆!”言思规将巫力发散而出,力压全场,言越海本就修为不高,立刻被压得扑倒在地上,言墨和言越江也不好过,脸色一下刷白。
在场唯有言思药、言思廷无不适。
出乎意料之外的,左夏坐在椅上老神在在,舒适自在。言思规瞥了一眼左夏,似乎也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会为一个个小小的五代子弟而罔顾我戒严堂大长老的身份。言越海,你太让我失望了!”
言思规指着地上那被威压的面目扭曲的言禄,厉声道:“你以为这躺在地上的孽畜是为何被毁去根基的,你骂暄儿的一字一句都可加注到你这逆子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这孽畜竟想偷下狠手,将墨儿废去。若不是言暄,这躺在地上的就是言墨!”
“不……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这孽畜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下的!你随意去寻这个子弟,问问他们是不是这样!”
“禄儿,不会,不会这样做的。”言越海拼命的否认,却又在心底不得不承认,他知道儿子的心,儿子想做什么他清楚,可这错犯得太大了,这结果……太狠了。
“将你这逆子抬回去,永世不得出府,你教子无妨,去除嫡系越字,罢去长老之职。”言思规三言两语便定了责罚,不耐再看失魂落魄的言越海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