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飞的混乱思绪中左夏渐渐陷入了浅睡的状态。
本就不是很好的睡眠状况中还出现了一个讨厌的捣蛋鬼,左手尾指上两条红线不断闪烁扭曲,连带着左手不停的提拉抖动,睡梦中的左夏紧皱着眉头,显然为此十分不适。偶尔从嘴角溢出的只字片语,分明就不是她会说的话,什么娘亲、什么好吃、什么要出去玩。两条红线正在往左夏脑中灌输着阿兴的生活片段,直弄的左夏不得安寝。
正当左夏在梦中受着折磨、苦不堪言时,临门摆放的那块深渊巨石忽得亮了起来,字体中的金漆像是活了一般,努力得在凹陷的字体中快速旋转,直到满溢、飞溅出一滴金色液体。
而这一滴金色的液体,腾空而起,穿过门与门之间的缝隙,直接冲到了左夏和言思廷所睡的那间屋子,“Pia”的一声贴到了不安分的红印。
只见红线被这液体一贴住,就拼命挣扎,往左往后的扭动,试图突破重围,重获自由。可也不知道这金色的液体是什么玩意儿,竟将红印压的死死的,半分挣脱不开。最终红印认输,乖乖的停住不动,然后红印扭啊扭,扭啊扭,扭成了一条,最后又成了一条绑在左夏手上的平凡红绳。
没了红印的作怪,左夏蹙着的眉头放松了下来,舒适的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这时深渊巨石才满意的发出一阵抖动,平静了下来。
“你这小东西还真护主,见不得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轻飘飘的声音,伴随着轻飘飘的身影落在了巨石头顶,翘着二郎腿的寡淡影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巨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说道。
巨石又没有嘴巴可以口吐人言,只是抖了抖身子,示意它不愉快的态度。
“好啦好啦,是我小心眼了。”
淡色的身影被巨石一抖,抖下了石顶,颇为无奈的摊开双手,安抚着巨石。
“你说她几时才能认出你我呢?我们苦苦守在这里这么多年,她要是不认得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呵呵~还真有些期待呢。”
身影一会儿愁苦地说着,一会儿又嬉笑出声,围绕在巨石身边的花草都被他吓的萎顿在地上,不敢抬头,深怕看到他发狂疯癫的模样。
“哎哟不行,我又要哭了,我回去补补妆啊。”
说着说着,身影就从巨石旁渐渐淡去,不一会儿这大堂又恢复了平静,月色如霜,如虹,撒进大堂,撒在巨石的身上,巨石身上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白银,格外圣洁。
一声沉厚的叹息从巨石上透出,最终无声……
一夜眨眼而过,左夏平躺在床榻上,睁开了眼睛。她的肉身被一只手臂以及一条大腿压了个正着,侧头一看言思廷正倚着她睡的欢腾,还好没流口水。看着言思廷熟睡的样子,左夏决定再躺一会儿,【老人睡眠不易,能多睡会儿就让他多睡会儿吧。】以上观念是左夏偶尔间翻阅某杂志时看到的,言思廷看起来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大长老都八十岁了,作为二长老肯定也差不多了。她偶尔也要尊老爱幼一下,打定主意,左夏将身上所有的巫力都回纳到金丹,身体便像挺尸一般不动了,若是有人看到必定是要吓死的,因为言思廷身下压着的根本就是一具尸体,没温度、没血色,还软趴趴的。
前半夜她睡的不大踏实,脑子中总是转着些奇怪的画面,看不懂、听不明白,也就算了。主要是她好像一直在吃着什么东西,什么芋头糕、什么桂花糕、什么油酥饼。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左夏瞪着眼睛砸吧着嘴,难道是这几****三餐经常不济,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中就不停的吃着点心以弥补现实中的空虚。
她退化了……
来到这个地方,果真是太闲了,她都忍不住那么一点点的饥饿了。
如果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她会不会有一天返祖,直接退化成只会吃的野人?饮血为生?生吃肉块?
等等!
她在想些什么,左夏打住了自己脑中浮想联翩的未来。好端端的怎么冒出来这么奇怪的念头,左夏心中有些起疑。
将金丹中的力量重新灌注进身体,左夏将言思廷的手脚扔了回去,爬起身子坐了起来。没有想到左夏的粗暴对待丝毫没有吵醒言思廷,对方挠了挠额头又睡了过去。
对言思廷如此嗜睡的表现,左夏昨夜本就是和衣而睡的,所以他现在也省去了找衣服穿的时间,穿上鞋子,便出了房间。
没有丝毫迟疑,左夏推开了昨天晚上看到灵异一幕的内堂。
昨晚只有几盏烛火,所以并不能好好的看清楚屋内的情况。现在已经是白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内堂中的阴冷静寂被温暖的光线照得一干二净。
内堂里两边靠墙的是整整一排的大大小小的木匣子,而且通通上了锁,左夏也分不清昨晚言思廷拿出的是哪一个了。
两排椅子和桌几好好的摆放在内堂中间,地上铺的是已经灰白色的地毯,一头展翅的五彩飞禽印在上头,这一回左夏看清楚了,这个飞鸟分明就是凤凰。
如此明显的图案,任何一个来自华夏的人都不会看错。凤凰于华夏人来说,就和那五爪金龙一样,是东方华夏的特征。因为那古代的皇帝皇后们,不是都以此作为自己的标志吗?所以就算左夏不看历史书不看神话图鉴,对着电视随便调一个台看到恶俗的古装戏就会发现了。
怎么会有凤凰?
左夏搜索了一遍她看过的几本上弘的介绍,发现这书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种神话中的物种,还是这凤凰在这个世界是常见之物,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花笔墨去描写?
就算内心有无数的疑问,左夏还是把它们都压下了,来到这地方她的问题就不少过,都可以集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缓步踏上了这块纹绣着凤凰神兽的地毯,左夏内心丝毫没有啥崇高敬意,昨晚都来回踩了几十遍了,现在假装会不会太迟了些。
直奔到案台前,那两根白烛已经燃到了尽头,左夏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异象画像,“呼”的吹灭了两根垂死的蜡烛。
再抬头看画像,那老头还是垂着脑袋认真的看石桌,依旧是那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左夏又盯了一会儿画中的老头,可还是没有看到昨晚乍现的灵异情况。
难道这事还要看时辰?要那个时辰才能看的出变化?
正当左夏思索是不是夜间再来看一回时,她眼角下瞟看到了石桌上那一处不同之处。石桌上竟出现了一副图,而且是左夏能肉眼看到清清楚楚的一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