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言思规的脚步左夏踏进了这名为深渊的陈旧楼阁中,甫一进门,就看到了临门竖立的那块巨石,这块比之前在言家看到的那块略小,字体颜色也不是艳色的赤红,而是刷上了金漆。而金色的深渊则比红色的那块看的顺眼,两字之间透露出的是磅礴的正气,与赤红的那块有着天壤之别气势。
“这块巨石才是原版,主院的那一块是阿廷临摹着刻的。本也想上金漆的,可阿廷觉得深渊二字用赤色来描,更显威严。”
威严么?她怎么没感觉到,阴森的邪气她倒是感觉到了,唬人来说近血的赤色倒是比较合适。巨石底部是褐色的泥土,巨石的半米范围内都是郁郁葱葱的花草,形色各异,五彩斑斓,若只看这巨石一隅,还道是处在室外。
瞧着这底层的构造,左夏不犹的有了一个联想——这一座阁楼像是为这块石头搭建的。这言家老祖也真是个品位独特的人物,为一巨石起了这一座楼阁,又为了这一块巨石独自在此终老,这块巨石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不知为何左夏突然萌发了一种想要踏过半米的花丛,去摸一摸巨石上那鎏金的两个大字,去感受一下究竟这块石头有什么魅力,竟让一个人痴迷到为它搭建楼阁,掩其不受风吹雨打、烈日暴晒。
“深渊基底找的好,平地起楼,竟可造到四层。当中两层楼中都保存着老祖的收藏,除了打扫不般不会进入。不过顶楼没什么东西,左夏你可以上去看看。”
“喔,明日吧,今天太晚了,就算爬上去也看不到什么美景了。”
左夏从晃神的状态中醒了过来,这块石头好似有蛊惑人的魔力,她竟然被它吸引到失去了判断力。左夏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巨石,就随着言思规绕过了它进入了内堂。
在左夏隐进内堂之后,巨石下的一干花草无风自动,摇摆着枝干,诡异非常,就连那鎏金的两个正气大字都滚动着金色的液体,像是少女的眼泪,无语凝烟,双眸含泪,欲滴未滴……
“你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那两个老小子打完了没有。”
言思规将左夏安置好了之后就又出去了。孤寂无声,空旷的内堂只有左夏一人端坐在椅子上,烛火摇晃闪烁,映照着左夏的脸庞忽明忽暗。内堂墙壁上挂着一幅老者画像,下面则摆放着着两根白蜡,和三盘贡品。
这内堂,怎么看都像是灵堂啊。
就算左夏的心坚如顽石,不怕那些魑魅魍魉,可身处在这一处环境中,还是不犹的起了一神鸡皮疙瘩。
坐着不行,左夏站了起来,在内堂中踱起了步子,一边又将金丹中的巫力抽取了出来灌注在了全身,带来了丝丝暖意。
左夏走到画像前站住了脚,画中的老者垂首坐在石林之中,石桌上摆着砚台纸墨,看样子是在作画,看老者眉头深锁紧盯着石桌上的宣纸,似乎是遇到了作画上的难题,左夏将视线移置石桌,除了砚台毛笔之外,左夏实在看不出纸上画了些什么。
也真好笑,画中画,哪里能看的清。
左夏暗笑自己,竟被画中人带入了画中,也妄想看清画中画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也可见这作画之人实力的高超。
左夏笑着摇头,抬眼竟看到画中老者抬头对着她轻笑了一下,眼下的一处小痔赫然在目!
什么!
左夏震惊的浑身发冷,举着画下的那根白烛靠近了画像再看,画中老者依旧是垂首看画的姿势,哪里有抬头看她!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左夏肯定绝对不是幻觉。因为她确实看到画中老者对她扯了下嘴角,而且!左夏仔细查找着画中老者垂首的面容,右眼下有一个漆黑的墨点,
这一颗痣,她绝对没看错!
“我告诉你,往后你再说这话,我也是听见一次打一次,肯定没这次这么下手轻了。”
言思廷骂骂咧咧的话从外间传了过来,之中还夹杂着言思药嗤笑的声音。
左夏将白烛放回原位,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泰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整座楼阁都透着古怪,而且这古怪还都是冲着她来了,言思规三兄弟怎么就没受到巨石的引诱,偏偏只有她一进这深渊就发生了这种古怪的事情。而且,这座深渊的主人正是为她做卷轴的那一位,本就是灵异悬疑的开头,在中间加了些鬼怪,也是正常的。
放平了心态,左夏也就恢复了良好的心态,反正她也有的是时间在这深渊好好找找原因。会对她笑的画像,左夏的积极心完全被这个调动了起来。
在找浮黎境的过程中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关卡,左夏很信心能将它破除。
言思规哭笑不得的带着脑门泛红光的言思药,以及一脸黑肿的言思廷回来了。原来吵到后头,言思药也是火了,他身上可是藏着不少毒草毒物的提取物,一股脑的全往皮糙肉厚的言思廷身上倒了,因为言思廷全身上下都被巫力包裹着,也只有脸面部位没保护到,因此只有脸中了招,黑的格外灿烂。
“赶快收拾收拾,左夏小友还等着呢!”
“喔,对对对。臭小子都是你!搞得我忘了正事!”
言思廷一见左夏,顿时就把源石吸空,阵法破裂以及左夏身上毫无巫力的事情一块想起来了。飞快的用巫力往脸上抹了抹,黑胀的脸一会儿就变的黑紫了,颜色稍稍褪了一点,但还是不能根治。
“喏,解药。”
言思药掏了掏身上的口袋,将一粒白丹扔进了言思廷手中。虽然这些毒物对没有外伤的修巫者来说根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是对表皮的伤害还是有一些的。不吃解药,估计得花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将颜色褪下来。
言思廷看都不看,就将丹药往嘴里塞,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言思药一拍红的发亮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二哥,你好歹将蜡衣拨了再吃啊……”
“啊,难怪味道怪怪的,我舌头都木了。”言思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内堂里面的柜子里翻翻找找。
“言暄……不……左夏,你来。”
言思廷对披着言暄外衣的左夏还是不大适应,冲着左夏喊错了名字,不过左夏已经适应了两个名字共同使用。
看着言思廷从暗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加了锁的半米长,长方形的檀木匣子。左夏走到他身边,接过看似轻巧的匣子,双手忽的往下一沉。这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宝贝,竟重成这样。
“拿稳了。”
言思廷说着话,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捣鼓了一阵,只听“咔塔”一声,檀木匣子便开了。
左夏略侧过脑袋望向里面,这沉重的木匣子中放的是一平板石碑,一套砚台,和一杆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