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夏捂着伤口,越想越是恼火真不知道她倒了什么霉,摊上这些事情。
虽然左夏已经压住了手臂周围的血管,尽量控制出血,但又走了这么长的路,再加上毒素的关系,左夏的脚步已经虚浮,脸色也是不自然的苍白。
眼看长老阁已经在眼前,她想喊人来着,可那声音微弱的像是蚊子的叫声。
艹!
左夏爆了句粗口,她可不能憋屈的死在这异乡,要死也是回去死。在漆黑的夜色中,左夏的眸子却亮的出奇。
屋内正在打坐的其中一位长老突然动了动鼻子,讶然的张开眼睛。
“怎么有血腥味儿。”
这人正是三长老言思药,因为常年与药草打交道,他的嗅觉比常人要敏锐许多。言思廷闻言也张开了眼睛,他侧耳一听,院中似乎有人在走动。还没等他说上什么,坐在中间的言思规已经先一步掠了出去。
左夏正是头晕眼花之际,看有一个人冲了过来,她又条件发射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卷在手臂上的染血的衣衫半落在地上,浓重的铁锈味道扑鼻而来。
“是我。”
言思规表情凝重的出现在左夏面前,表明了身份,一手托住左夏的半边身子。
“大长老,我这伤就麻烦你了……”
左夏呲着牙,指了指已经不再冒血的手臂,她的左手指端末梢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是因为毒素还是因为布条止血超过了时间,造成组织的坏死。
她不会这么倒霉,直接残废吧。
抱着这个念头,左夏终于不支昏迷过去。
“思药,思廷,来帮把手。”
言思规高喊一声,其实言思药和言思廷早就尾随着他出了门,自然已经看到摇摇晃晃的左夏。
“大哥,他这伤口像是曼娜族特制的百蛇弯刀,是不是?”
言思廷协同言思规将左夏搬进了屋内,言思药则小心地拨开左夏臂膀上的衣物,看到了那道深彻几乎入骨的刀伤,黑中带红的污血堵在伤口处,已经微微有些结痂。
“幸好这小子够机灵,知道要阻断血流,否则这种伤口外加曼娜族的百蛇毒素,他人没走出一里路,已经倒地身亡了。”
言思药自然也看到了左夏扎在伤口上方的布条,一边用随身带着的药包取出一种粉末撒了一半在左夏的伤处,另一半则掰开左夏的嘴巴灌了进去。
“好了。”
言思药站起身,从言思廷手中取过盆和水,又回到床旁,准备将左夏手臂上的血渍擦干净。
“大哥,那个曼娜族是不是……?”
言思廷皱着粗黑的眉毛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思廷,你去暄儿的屋子看看吧。”
在看到左夏受伤的一瞬,言思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样也好,那个曼娜族本来就是该除去的。
“好。”
听到自己大哥说出此话,言思廷也明白了,转身便出去了。
“咦!”
言思药惊疑出声,扭头急切地说道:“大哥,你过来看。”
原来在言思药擦拭左夏臂膀的时候,左夏手臂上那道刚受的新伤正在一点点慢慢的愈合,粉嫩的新生肉一点点将伤口缝合,最终连皮肤的颜色都做了做旧的处理,而这速度是肉眼可见的,等言思药回过神,左夏手臂已经完全没有了受伤的痕迹,只留那干涸的血渍。
“按理说暄儿的魂魄已经封印,巫力已经不在保护言暄的肉体。”
“他这伤口怎么会立刻恢复呢!”言思药指着床上的左夏,而且还是愈合的如此古怪,连条疤痕都没有留下。
“也许是暄儿本身修炼过巫力,再加上白身的缘故吧。”
言思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是满腹疑团。
“还真是古怪呢……”
言思药在一边碎碎念着,有变手脚麻利的将血迹冲刷干净,既然伤势已经愈合,就不用在小心翼翼的擦拭了,绞了几把面巾将左夏手臂搓洗之后,功成身退了。
余下言思规若有所思的看着左夏,眼中精光不断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夜风微凉,伴着几缕药香吹进屋内,将烛火吹的摇曳生姿。
当左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中天了。她转头去看自己的手臂,果然丝毫未损,皮肤光洁如旧。暗叹这个巫力真的是能自救又救人的宝贝。
“醒了?”
左夏猛得翻身坐起来,忽觉眼前一黑,该死。
“虽然伤口是愈合了,但你失血还是过多,人还在虚弱状态。你还是躺下好好休息休息吧。”
言思规原本就坐在左夏不远处,看到她抚额的动作,解释道。
左夏自然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她闭着眼睛等头晕的症状缓解之后,才开口道:“多谢大长老。”身子则半靠在床榻上。
“尸体已经处理掉了,本来就是暄儿的麻烦,竟然祸及到左公子,老某真是羞愧。”
“如今,言暄就是我,我就是言暄。她要再我头上动土,又干大长老何事呢?”尸体早晚是要发臭的,如今大长老先一步将处理掉左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至于怎么处理的,是抛尸到乱葬岗还是直接火烧成灰,他也不想知道。
言思规低笑出声,从原本的位置上走了过来,坐在左夏的床沿上。
“左公子真是性情中人,想不想知道这尽忧到底是怎么回事?”
“愿闻其详。”
这尽忧原本不是言府的婢子,是言暄随言思规早年去外游历时遇到的。当年言思规将只有七岁的言暄带在身边去了大丘之外的大陆山河,见见世面,开阔下心胸,亦能有利于往后修行发展。也在路上遇到一伙拐带孩子的恶徒。
言暄年幼,也是爱吃爱玩爱闹的孩童,再者这孩子外貌也长得格外讨喜,自然会有宵小找上们来。正巧有一日言思规外出办事,将言暄留在客栈,也正是让贼人有机可乘。在食物中下了迷药,言暄一时贪嘴,就被蒙倒。当言思规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据后来言暄所言,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拐子扔进了一件帐篷里面,周围都是长得相貌周正不到十岁的孩童,言暄来自大宗世自然比那些哭闹的孩童懂事许多,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异于常人的镇定,叫对方给看上了眼。
一日,言暄正在小心地往外探视着,一只手握着大长老交给他的玉符,这一枚通信玉符,只要将此捏碎,大长老就会知道他身在何方。
正在此时,木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瘦小的男人站在门口,一只手指着他,一面又谄媚地对着站在他身后高大男子说些什么。
言暄微微眯起眼睛,想从那些背光的人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却一无所获。他已经太累了,他们给的食物和水,他都给了别的孩子,不是他不饿是他不敢吃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他要保持警惕,等到适合的时间通知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