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秀凝眉,一阵思索后,回道:“若说会做此事之人倒是可有很多,但……会在此刻如此为之之人,便是少之又少了。但首先可以确定的便是此人想谋害,并且同时想对银月国不利。”
“先生此言甚是,候玉也是这般想的。”公子玉眉头深锁。
二人虽深有所感,但凶手为何人所为,却不甚明白,星秀又道:“想要暗害九尘之人的目的,必是想同时嫁祸于银月国,能一举除去金命之人,又能同时令银月国成为众矢之的,七国之中,除了当事者的金卫国与银月国,剩余五国皆有嫌疑。”
对星秀的分析,公子玉心中赞同,“可是……这只是在七国之中论大局而言,如此说来,便只剩下其余五国,然花都、风城、蜀国均属小国,国力不可与四大国相较,即便明白此乃一契机,定然也不会贸然行事,因为即使银月与金卫国间有冲突,他们也定是落不下好处的。如此……便可排除这三国嫌疑。”
为自己将杯口早已空涸的茶水续满,公子玉继续道:“现在只余下四方国与东域国。不过风城因之前九尘杀其少主一事也必定怀恨在心的,所以此事也大有可能为他们所做。”他举起茶杯,又是一钦而尽,动作轻缓,似是怕牵动伤口,又似心有万千思索而致举止缓慢。
他所言,句句在理,星秀也在经他分析之下,渐渐明朗,想四方国皇室几乎在公子玉控制之中,四方国国人皆之,这诸葛候玉早晚都将是四方国国君,而诸葛候玉与金卫国将军之女千九尘素来交好,也是人尽皆知。想必,对局势明白人之都不会去暗害一个未来国君所重视之人。
“风城少主之死,虽绝对存有怨忿,但后来国主亲自写下书信,派金家最受敬重的和亲王前往风城,承诺与风城共结盟友,作风城百年之援国。所以……此事也断不会为风城所做。”
金龙飞拿百年援助风城作为条件,平息千九尘留下的‘烂摊子’,这般便宜了风城足以可抵他们失一名并不算优秀的少主之痛。
要知,得金卫国相助,可谓保得风城百年基业不动,这般诱惑又有几人可抵得住?
如此,形势便逐步明朗。
……
“我知道这人是谁。”宫觐冷着声音,突然开口,平静的说道。
此时,星秀与公子玉皆未露惊异之色,仿佛一切早已被他们洞悉一般。只是,他们皆知一件事,那便是宫觐对千九尘的忠心……
见二人不言不语,甚至未动神色,宫觐暗自轻笑。
眼前这两位是何许人也?一位是金卫国十几年来声名不败、重权重名的星术师。一位是名动天下、四方国早已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如此两位可谓得天所重的名人,怕是早在有所怀疑之时,便已知晓她对此事有所洞悉吧。
宫觐兀自言语,“昨日刺客逃走、小候爷被送入厢房后,我在地上捡到一柄匕首。”说着,宫觐走向旁边一个妆盒旁,轻手打开,自里面取出一样东西,然后走回来将其置于二人面前的桌上。
“这匕首有何异样?”公子玉淡淡问道。
宫觐沉声不语,眼光直视着桌上匕首,良久,才道来,“这匕首本无任何异样,但奈何它出自、东域王宫近卫军,所以,宫觐认得。”
出自东域国,如此,便是他们所猜测。
可是,宫觐会将此匕首藏匿,却是实属难明。宫觐是断不会因为这匕首出自东域国,便有心私藏。因为她是不会为宫好傅掩藏一二,如此,唯一解释便是这匕首另有隐情。
“那……这可会是宫好傅所为?”星秀凝思,不禁满面愁容问道。
宫觐拾起匕首,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是,但又不是。”
她的话,令公子玉与星秀微一侧目,却知宫觐还有后话,便静心听着。
“匕首是出自东域国的,因为宫好傅为人处事向来谨慎,所以王宫内近卫军都是他亲自培养出来安放于宫中的护卫,这批近卫军身手了得,无不能出奇致胜,除了随身佩刀之外,一众皆要求在靴中另藏匕首,以备不时之需。而这匕首也非普通匕首,几乎是每个近卫的身份代表。凡收编入近卫军的,他都会打造一柄匕首赐予,每一柄匕首虽都不尽相同,但……”宫觐说着,将手中的匕首翻过,“匕首刃身却刻有祥尽字样,以示其归属。”
说完,宫觐将匕首交予星秀。又道:“先生可看,这刃身中央有个细小‘好’字,这便是这批近卫将归属宫好傅,因为宫中近卫分布较广,各宫主子皆有配备,为便于分辨,各宫近卫的匕首上皆会刻上代表主子的字。”
“所以,这匕首上的好字,便是代表宫好傅?”公子玉轻声问着,语气又似在自言自语般。
宫觐看向他,又转向星秀,直视他手中匕首,继续道:“先生继续往下看,这好字下面,有一排更为微小的日期,这便是此近卫被收编的日期。由此匕首看来,此人已是入近卫军好些年了。”
星秀仔细一看,确实如宫觐所说一般有一列更为微小的字刻在上面,然,那列小字后面,却还有无数圆点。
“这剩下的无数大小不一的圆点,又是代表什么?”星秀问道。然后顺势将匕首递于公子玉。
宫觐听着,顿时连眼色也颇为怪异。“这圆点,便是代表执行任务的次数,每执行一次,便会刻上一个。视任务难度,又会将圆点区分大小,最大的犹如前面那个好字,最小的,便是针眼般轻点。”
她看到那圆点时,也是颇为震惊。因为宫好傅竟派了一个如此了得的高手前来?那无数的圆点,竟个个都是清晰可见,个个皆可盖过所刻日期的大小……
“宫好傅竟下如此狠手?”他喃喃自语。
然而此时,公子玉看着匕首上圆点的眼睛下,面色变得更为不解了,满目疑思,似乎,又有极为困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