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还跟秋水说了,他现在身无分文,他的钱都用在买那些货品上了。秋水就问了,货品?怎么说,还不只这些货车上的物件了,对吧。钟秀点点头,说,买东西给他的那个小贩,把东西放在一个他租来的小仓库里,钟秀跟他商议价钱是讨价还价,把那件仓库也写进单子里了。但是仓库是向别人租的,到时候租期到了也是要还给人家的。
秋水一听,告诉钟秀,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那是小贩的手段。他故意不一次性告诉你他还有间签了租期的仓库,等说动你来买他的货品的时候,他就有意思的爆出来。这样一来,你就会想把这又租期的仓库也写到单子上。你还以为你占了便宜,所以在接下来讨价还价的环节里,你就使不上全力了。到时候,是谁占的好处大些啊,当然是小贩的啦。反正他是要卖掉所以的货品的,那他还留着个仓库干什么啊。他利用仓库转移了你的视线,还确保他把货品卖出去能得到高利润。最要命的是,你到了签完合同,自已还暗自欣喜,一点都不知道其实吃亏的是自己。
钟秀听完后,啊了一声,开始翻袋子找出货品单子,一样一样的算,结果当然是像秋水说的那样了。
但是钟秀知道真相后,这次却没了刚才的火般大的怨气了,他显得很平静。很坚定的对秋水说,“我知道了,我有很多的不足。但是我不想放弃。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这次我真的放弃了,以后,我大概就真的会像,我我爹,我的那些叔叔伯伯那样,到了年龄,娶个媳妇,再辛苦做两年,存了钱,买几亩地,还生了小孩。可是我不愿,我不愿我的人生是那样的。”
忽然间,秋水觉得钟秀好像成熟起来了,其实他早就成熟起来,只是如果他的成熟换回来的就是想他爹娘,想象中的,那种他应该过得生活的话,那么他宁愿永远也不成熟吧。
听完这些,秋水也没再说要赶钟秀走的这些话了,不过,她也没让钟秀进屋子。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并且,自从出了茹娘的那个事情后,秋水现在觉得最可怕的事就是,被那些三姑六婆,在背后胡言乱语,传得不像样极了。所以,现在她凡事做得,特别是在这方面,她还是有注意的。
秋水就在院子前面的种菜的那个地方,那里有个本来就存在的简易小竹棚,有点坏了,但还能挡挡阳光雨水的,只要不是太大,太猛的。秋水在那里加了几张凳子,列成一排,钟秀就可以睡觉了。秋水就让他先在那里休息一下,等到不累了,在离开吧。
“那个,娘子,你,我就走了啊。我准备再去镇上买。”钟秀觉得自己休息够了,看看日时,他想想还是再载着货车溜几圈吧。不过,这货车没马,拖车全靠人力,钟秀还真不敢确定自己能坚持个几圈呢?
秋水在钟秀去休息的时候,也就进了屋子,安顿好泉子和宝宝。钟秀要走了,那货车一拉,咋咋的声响还真大,秋水怎么可能听不到呢。她一开门,就看见钟秀在收拾着。“你是准备去镇上的集市那里吗。那个集市啊,是东街啊还是西街啊。”
“啊,去那个街不都一样嘛?不都是买东西。”钟秀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秋水。
“哪里一样啦,东街是什么地方啊,开的都是酒楼,金饰店,再往里走,那就是一个个格子,不过,大小不同而已。那里都是住人的地方,住的还是些来头不小的。你去了那里人家就看得上你买的东西啦。再说了,像那样的人家,大门是常常向外产开的吗?”秋水就算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可是,她知道,有些东西,古今中外,那都是一样的。特别啊,买卖方面,秋水想啊,不就是换了个套子嘛。
“哦,对啊。是这个道理没错。”钟秀这会儿精神好像又恢复了,没那么颓废,还噙着笑。
秋水现在越来越觉得钟秀真的很像,很像秋水生活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像钟秀这般年纪,想要奋斗,想要创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年轻人。秋水在现在的年纪也算得上是剩女的大级别了,在就没有当初的那片激情。但是现在,看见,她看见钟秀,她仿佛看见了那些人,那片希望。秋水虽然不觉得自己能帮钟秀什么。但是她好歹还是个读市场营销的呢,出几个注意给他还是行的。
“那好,我就去,西街,西街也不错,小巷子多,我能去的地方也多。不想东街,来来回回,都是些大路。”钟秀听了秋水的话又再度充满希望,他在心理暗暗想不管怎样,不管多累,我都要坚持。
“等一下。”秋水又叫住了钟秀,塞了一包吃的东西给他,“这些是你刚刚吃的大饼,你要是饿了,就吃几个充充饥。你不是身上没钱了吗?哝,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看着你饿死了,我可做不到的。”秋水其实就是不想让钟秀想太多。
“嗯,知道,知道。真的谢谢你了啊。”钟秀笑嘻嘻的说。心就像被焐热般的温暖。
“给你个建议。不要在西街卖得太贵,那里的人可不是各各都是有钱的。你要是买贵了,下次,他们就不会找你了。”秋水还想再说,掂掂脚尖,望了一眼钟秀的货车,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这说多了,这人就该怀疑些什么了。
钟秀,拖着货车,摇摇晃晃的就走了。路上,钟秀,还在想,刚刚秋水那个表情,她在看什么啊,难道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为什么不说了呢?秋水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钟秀早就瞄到秋水要说不说的表情了。但是钟秀也没问,他想,秋水帮助他的够多了,既然秋水不想说,那他就当不知道。
“卖东西咯,卖东西咯!”钟秀拖着货车来到镇上的集市已经是晚上了,也是他运气好,正好遇到今天镇上的坊市开放,晚上出来的人也多了。有了坊市和集市,他就连夜赶两场,说不定能卖掉好多的东西呢!
“小哥,你这东西怎么买啊?”一个大娘看中了,钟秀货车上的红胭脂,颜色看着红得鲜红,大娘又用手挑开盖子,在手上擦了一些,还真不错,这胭脂,抹起来色泽均匀,而且磨得还很细腻。大娘心动了,“小哥,快说个价钱,你看这里人么多,你在不说个价我可就走了。”
钟秀一听这样,连忙报了个数,心里暗想,还真被秋水说对了,西街的人挣钱不容易,买起东西,也是精挑细选的。钟秀报的这个数也是低了他原本定的,他觉得秋水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那就找她说的试试吧。
“十五文,十五文。”大娘叫的很大声。
“大娘这个价钱已经很低了可是不能再低了。”钟秀用一种很委屈的口气,这也太会叫价了吧。其实钟秀想错了,大娘是被钟秀便宜的价格给吃惊,这种货色的胭脂,不买个三十文,怎么可能。大娘,心理可高兴,转身就想走。可是,又怕,他这一走,这又便宜又好的胭脂就让别人给买了。
钟秀是第一次买东西,还不大会看别人的表情,还以为这位大娘是不想买了呢?还好,钟秀一边也有的推着货车在卖东西的,连忙给大娘会了个话,“大娘,您要是真想买这胭脂我就让小哥给你留着,是吧,小哥。”
“是,是,是。”钟秀忙应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放下胭脂,大娘转身就走了,快步向另一个摊子走去,的那几个妯娌也在看胭脂呢,赶快跟她们说,别让她们买贵咯。
“好咧。大娘们,一共三两三。”钟秀把胭脂包好,递过去。他还以为那位大娘是不要了呢,没想到是去叫人啦,太好了,这笔生意成了,至少今明两天,不用去愁吃的问题啦。见那大娘递了三两三过来,“大娘零头我就给抹去了。你们帮衬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谢什么谢啊,多实诚的孩子啊。”大娘开心的拿着东西走了。
“小哥,你买东西的方法不错啊,我刚刚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是新来的呢。”那个帮钟秀的是另外一个贩子,他看见钟秀的货品,他就觉得熟悉,后来才想到,这些物品很像之前和他一起摆摊的那和贩子的常卖的那几样,他别是那胭脂,他总能拿到比别人好上几分的货色。
“我确实是新来的啊,这方法还真有效是吧。”钟秀的心理小得意起来了。但是马上他又失落了,因为这方法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秋水教他的。要是没有秋水教他,那他应该怎么办呢?
“唉,小哥啊,你这货品不是自己去拿货的吧。”那个小贩没有注意到钟秀的失落,他还在在意,钟秀的这些货品呢。
“哦哦。嗯嗯。”钟秀心情不好,回答得也不是很起劲,爱答不答的,小贩问了半天,没得到一跳有用的消息,恼火了。
“小哥,你用不用这么藏着噎着啊,我又不稀罕你这两三货品。不就是问你个消息嘛,你老是不说是什么意思啊。我高诉你,行有行规,你现在在卖货的行当里,那也是有规矩的。”
钟秀咋的一听,还以为真有什么规矩,急忙问,“什么规矩啊。”
“哈哈哈,你先告诉我你这货品是怎么来的,我就告诉你,我们这行当的规矩。”小贩见钟秀终于上钩了,别提多开心了。
“货品这么来的?”钟秀怎么觉得听着就怪怪的啊,这话。“买来的啊。”
“你,你不想说是吧!”小贩觉得自己被人人家耍着玩了,心里怒了,“好,那你就别说了,反正啊,你也摆不了几天的摊子了。”
“你说什么呢你?”钟秀又不是傻子这话里话外,可是明明白白在要挟他了,他也急了。
“我没说什么,你得罪了谁你知道吗?”“谁?”“你知道在东街开赌场的河壮山吧?”“那又是谁?”“你,无知,连我妹夫都不知道!”“妹夫?哈哈哈,太搞笑了,你要是开赌场大老板的妹夫,那就该是那开金饰店老板的儿子了。哈哈哈,你是想钱想疯了吧。”钟秀觉得这人说的话就像是个笑话。可是钟秀不知道啊,这个小贩叫臭龟,他真是河壮山的妹夫,不过,河壮山还不知道他有这个妹夫,关系当然没他吹嘘的那么好。他妹妹不过是河壮山府上的丫头,偏偏,河壮山,某天,夜里喝醉了。错把他妹妹看成了小妾,硬是给拉上了床。结果,还能,怎么样呢,只好,给河壮山当小妾了。好在他妹妹还有几分姿色,所以河壮山,一个月里还有几天是在他妹妹的房里过的夜。臭龟以前,提都不提他这个妹妹,现在妹妹盘上贵人了,他倒是天天挂嘴边了。也是因为这样,这几个月来,臭龟变得得意极了,总是找其他小贩的麻烦。那个买货品给钟秀的小贩,也是因为得罪了臭龟,做不了买卖,才被迫离开的。钟秀也不看看,为什么在这边人流最多的地方只有钟秀和臭龟的摊子摆在这里。一是这里被臭龟霸占了,二是其他小贩也不想和臭龟太接近,不想惹麻烦,,宁愿少赚点。不过这一切,钟秀可是都不知道啊。所以,钟秀接下来的卖货郎生涯可能不会那么顺畅了。
臭龟走了,钟秀也乐得清静,一个买东西,忙不过来。别人问这个那个。可是有好多东西他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该跟人家怎么说,因此错过了好多的生意。问东西的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走了,钟秀心里很失望。当初那个小贩在的时候就应该多问他几句。现在小贩走了,不懂也不知道应该问谁了。
钟秀寻思着,其实还有一个人他可以问,可是他不确定。秋水是个娘子,他一个人男的总是有事没事的就去找一个娘子,那不好啊。就算自己不怕受影响,可是秋水是个女的,她要是被人说了,那可不得了了。
除非......
钟秀确实是很像找秋水帮忙,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他就是觉得秋水懂的肯定比他知道的多。而且,秋水说不定会比他能干。难道是因为秋水给他提了几个好方法。还是,秋水每次说话都正中他心里的想法。
他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呀,你又来啦,我看你收了货车,还以为你离开了呢!”钟秀看见臭龟回来了,想想刚刚自己的态度也没多好,特意跟臭龟打招呼。不过,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表情,啊那是什么。
钟秀看见臭龟身后还来了两个人人高马大的刀疤打手,马上就惊慌。钟秀为什么会知道是打手呢,因为那连个跟在臭龟身后的人,身上穿的正是富山居里面那些专门对待那些欠了赌债,还不起钱的赌徒的打手,穿的衣服。钟秀虽然没进过赌场,但是却很好奇,有一次提起勇气想要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外,结果,就看见两个穿成这样的打手,扔了两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赌徒。
钟秀看他越走越近,手忙脚乱的,收起摊子,架起货车,就要溜走。这家伙,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