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上次来的时候你说一小间门面八两的银子,现在怎么就变成十五两了呢?就算是坐地起价也不是向您这样的啊。”秋水的胸腔像烧着火似的,火燎火燎的。死死的盯着金铺的老板,要是仇恨的眼光可以杀死人,金铺店的金大财,早就死了千遍万遍了。因为黄大娘的介绍,秋水收到的那笔单子利润高,秋水做得也卖力,认真,因此入了那个姨娘的眼,给的赏银多了许多。秋水刚刚拿到银子的时候,小心肝那个激动的啊,扑通扑通的。冲动之下秋水没有好好的思考,就拿着银子急匆匆的市面上的大店铺上。
秋水没有过买地,买店面的经验,在现代那个寸土寸金的时代,房子被那些商家炒得老贵老贵的,秋水又是负资产一族,又那里有钱财去买房,买地呢。就连房子都是租那种最便宜的老街区那边的。
秋水匆匆忙忙的带了银两就出去,就在店面的两旁找了个人问了问,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好宰的肥羊。稀里糊涂的就被别人带来了这一间,别人口中在东街有名的金铺的金大财那里。
金大财确实是在这一带的店铺很有名,不仅仅是因为他手里有很多店面,更因为他出了名的会宰人,在街头结尾放几个收过他的小钱的人,专门给他逮人,逮的都是一些像秋水这样没有什么生意经验的,只身一个人前来的人。
秋水昨天来的时候,说得倒是好听,东街的贵人多啦,在这里做买卖容易,货品好出销。来来往往的人多,因此店面很紧销。给秋水一个大便宜,小的店面一间八两就好。什么你要先回去再想想,不行,你回去再来说不定就卖光了。好了,好了,我再给你一些优惠放一点定金在这里,我就给你留一个小店面。不过,越好的店面,给的定金自然要多一些。
还好秋水不贪心,即使是很想要买一个店面也没有想过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这种做法,买个大大的店铺。你又那里有办法经营呢。
“金老板,照您这么说,您可是真不讲信用啊,昨天才刚刚说好的价钱,现在才过了多久啊,你就提了这么多的银两。亏我还交了定金呢。”秋水昨晚回去,静下来想想,马上就为自己冲动的行为感到后悔了,今早,一大早就赶路过来,就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出现。没想到,果真如此。真的是看我们这些人好欺负吗?
“哎,娘子,话不是这么讲的啊,昨天你来的时候我就说过的,我这铺面很热销的,再说了你是叫了定金,但是那也只是定金罢了。铺面不是还给你留着嘛,就是价钱贵了些,可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既然想要做生意,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做生意可不是过家家,前期肯定是得大投资的。”金大财,名字听起来很霸气,可是整个人瘦瘦的,说话的也声量不高,只不过,你一听到这些话,不被气死才怪。
这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分别啊,等我定金交了,你就来坐地起价,价钱高了,我买不去,不买吧,我可是吃大亏了,这定金在你手里,你还不还我还是另一回事呢!
金大财,根本就不在乎你有多焦急,优哉游哉的吸着长杆烟,垂着眼皮子,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坐在木藤椅子上,一页一页的翻看账本。
难道我真的要咬牙吃下这个亏不成,金大财手里拽着我的定金,看他那样肯定是要吃下我的银子,不吐出来了。可是要真的买下那个涨了这么多银子的店面,不说我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就是有难道就真的全部把银子拿来买店面不成。我现在真是后悔啊,我当初这么就那么的冲动呢,再怎么急切,也应该找个人商量商量啊,如今的这种情况就是我因为我自己的愚蠢造成的。
失魂落魄的走出金大财的店面,眼睛湿湿的,嘴唇干干的,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抬头看看天空,阳光是那么的刺眼,照得人的眼睛睁不开,是了这会快中午了吧。家里还有宝宝,还有泉子在等着我呢,我要赶快回去了。
虽然很累,秋水却无法放慢脚下的步伐,就像当初为了还父母留下的债务一样,每次到了月底,刚刚从银行查到款项,钱还没有在手里捂热过,就在一个又一个催债的电话里,把钱汇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仅仅够自己生活的费用。然后,又要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还债。
走在回家的路上,秋水的内心平静了不少,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就失去的二两银子,秋水就肉痛到不行。在和金大财的据理力争的过程中,秋水最终还是失败了。奸商不愧是奸商啊,简直就是吸人血的蚱蜢,说的话还冠冕堂皇的,句句好像都是道理的似的,当然,最终的受益人不就是他们吗。哼。
走过长长的街道,秋水站在东街的结尾口,就在街尾的尽头,开了一家古香古色的铺子,铺子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紫黑色的木头搭成的,挂在正上方的招牌,在阳光下还泛着光,上面只有一个字,用着大红色的漆料写着一个当字。当然,最让秋水感兴趣的事,不是这个当铺,而是从里面匆匆走出来的人。
秋水忽然觉得真的很有意思,自己刚来这里不过半年多,古代又不是现代,集市可不是天天有得去,又不是沃尔玛。偏偏在自己去集市就那么几次的次数里,秋水就遇见了这对主仆两次,加上今天的这次,该是三次了吧。而且,每次遇见他们,都刚好碰上了他们吃了个大大的炮灰。这次应该也是不例外的,看他们那青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好事应该是没有的。
“两位娘子,前面的两位娘子,请留步。”秋水斟酌了不过一会,没有半分的犹豫,快步的走向前,想要追上这对主仆。她的叫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足够让前面的这对主仆听得清楚的。
听得有人叫他们,珠慧和阿紫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速度,头也不回,走得飞快。秋水不得已,只好提高声量,大叫道,“两位娘子,等一等,等一等。”也许是因为秋水叫得太大声,引起了走在街道上的几个零星的路人的注意,纷纷抬起头,望向秋水她们这边。
被路人的目光注视着,珠慧和阿紫不得不停住了脚步,死死的握住对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握住对方给予的力量,她们不敢回头,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就一眼,珠慧和阿紫就马上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是月头前的那一幕。院里的美如一身血淋淋的被人仍在堂子的大门口上。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一条一条的,根本掩盖不住身上一道道紫青色夹杂丝丝血丝的伤口,很明显就是被人狠狠的鞭打过,十个手指头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指甲被拔了,就是被人用夹子,夹得肿肿的。
按照堂子的妈妈的说法,美如就是得罪了那个恶人,才被人打的。可是大伙儿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私底下,人人都说,美如那会很是风光,天天有人请她出台子。肯定是那个夫人,奶奶的,见着自己的郎君,天天惦记着外边的女人,妒忌了,才,才下了重手的。而且,都说,美如就是在半道上被人劫走的,闹得现在没人敢单独出门了。
“娘子,娘子。你们是不是去过如意阁啊。”秋水有点迷糊了。不过就是叫她们停下来而已,又不是真要吃了她们,还是怎的。这对娘子怎么这么紧张,看那年纪大一点的还好,不过就是有点僵硬的站着。那个年纪轻一点的就不行,好像在抖,站都有点站不稳。
“你要干什么。”年纪轻点的粉衣姑娘好像忍不住了,大叫起来,一脸戒备的表情。“阿紫,冷静。”年纪大一点的姑娘轻轻地拉着那个粉衣姑娘,向前走出几步,把粉衣姑娘护在背后,声音一如之前那样的冷清,问道,“你刚刚问了我什么,有没有去过如意阁?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问。”
总算是正常了,秋水被她们一惊一乍的态度,搞得有点不耐烦了,可是想想,还是暗暗的稳住心性,说道,“我是绣娘,在如意阁也接过一些单子,上次去的时候,见着你们。看你们的样子像是想找人绣长裙的,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秋水没有很夸张的介绍自己,只是很平静的陈述自己的想法,然后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她们的回复。
“你要帮我们做衣服?”阿紫开头那会是真的很害怕的,一听到,秋水说话,什么竟然有人主动提出要给她们做衣服。阿紫觉得真的很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阿紫。”珠慧的口气重了许多,阿紫总是怎么沉不住气,“你真的要帮我们做衣服吗?”其实也不怪珠慧感到惊奇。妓子可不是什么光荣的职业,要是她们是那些头牌的姑娘,那还好过些,至少,在你风光的时候,有院子里的妈妈疼你,各种各样的人巴结你,钱财自是不必的,总归是不会少的。但是向她们这样不上不下的,不过,就比那些天天站在大门前的妓子,好上不了一星半点。
“是啊,你不用怀疑的,我不过也是想多做些活罢了。你可以把我当做商人,我不过只是想从你那里获得一些利益罢了。”秋水虽然说完后,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但是却一直在刻意的观察她们的表情。见她们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秋水连忙出声解答。
“你想要赚钱,我们给的价钱可不是很高的。”珠慧并不像阿紫一样欢喜,听完以后她没有马上出声,静待片刻后,一语便道破秋水的想法。
“我是想要多赚些外快,可是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啊,价钱不必跟如意阁一样,低上几许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还是有赚头的,价钱其实可以再商量的。”秋水也知道若是这对主仆的银两多的话,又怎么会一次两次的被人拒之门外呢。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拿把钱重重的砸上去,就是像黄大娘一样十分瞧不起妓子的,她也会老老实实的把东西按时的做好,又怎会,推三阻四呢。
珠慧并没有思考很久,看看身边早已经不害怕,而是兴奋到不行的阿紫,“好,你能在多短的时间内做好,越快越好,只是我的图纸并没有放在身上,可能,不能马上拿给你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做好,到时候赶不上汇演,只怕我这院里会更没用地位了。珠慧一想到这些就更希望,可以尽快最后舞裙,可是。
“不然,你们去拿,我在这里等你们。”秋水一心想让生意做成,因此,她这会倒是很积极的提议到。
过了半响,见她们两人都不出声,秋水本来还想再说。不行的话就跟你们到哪里也许啊,反正她是现在人,没那么多的忌讳,也不像其他人那样那么轻视妓子,这个也算是一种,嗯,职业啊。再说了,要是我把这宗生意做好了,没准以后还能收到更多的生意呢,那么大的一个妓院,花魁也不过一两个,那其他人呢?他们出不起大价钱。去那些大的绣铺,做衣服。像我这种私底下接活的,只要把价钱降一降,肯定会有人愿意的。而且既然降了价,手艺方面肯定不能要求太多的。
“不用了,就在这里等吧,不然这样,阿紫,你去拿花样子,顺便叫上个人帮忙。我就在这里等你,好吗?”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女子行事很果断,不行一般的女子,遇到抉择的时候总是犹犹豫豫的,徘徊不定。她吩咐那个粉衣姑娘,“带上钱,不要步行了,叫上马车吧。马车快些。还有,走后门,免得遇上谁了,问个不停。”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含糊。不过,秋水自然是不会过问,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行了。
秋水越想越开心,因为早上的事情而郁闷的心情也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