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来走到小情侣面前,极不友好地对姑娘说:“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姑娘自知理亏,红着脸躲在了男朋友的身后。
江秋来不依不饶,伸手去拉小姑娘。“有本事,你给我出来!”身份的错位让江秋来变得有些神经质。
姑娘的男朋友一看阵势不对,一掌打开江秋来的手,大声吼道:“喂,想打架是不是?”
“嗬!你居然还敢先动手”江秋来话音一落,一个漂亮的后旋踢正中那个男朋友的胸部,男朋友猝不及防,连退几步。姑娘惊呼着扑在男朋友身上,哭着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确定男朋友没事后,姑娘一反刚才小鸟依人的模样,冲上来指着江秋来的鼻子,张口就问候江秋来的父母,接下来的语言更是极尽泼妇之本事,有些甚至是江秋来闻所未闻的。
虽然是女人,但从来都只会以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甚至包括“不打女人”这一条,所以,江秋来除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孩,还有就是狼狈不堪无计可施。
忽然,骂得正爽的姑娘被人抽了一记耳光。
看到来人,江秋来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居然是华莲!
原来,华莲、志锐和程诚就在街口的餐馆吃饭,出来的时候,正好目睹了事件的全部过程。本就对胎记女孩心生好感的华莲,看到她被人辱骂而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跳出来打抱不平。
被打的姑娘显然有些恼羞成怒,指着华莲“臭婆娘,烂女人”地狂叫。
华莲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吼道:“还想再来一记耳光,是不是?”
姑娘被华莲的气势镇住了。何况,华莲的背后,多了樊志锐和程诚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姑娘挽起男朋友的手,不甘心地瞪着江秋来骂了句:“丑八怪,你够狠,我们等着瞧!”说完,两人拨开人群快步离去。
华莲拉着江秋来快速走到街边冷清处,掏出香气怡人的定制真丝手绢,轻轻地给她擦拭眼泪,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背部,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别跟没教养的小流氓计较,啊?”
江秋来哭得更是厉害了。为了强忍住不扑到华莲怀里,她只好把头靠在旁边的树上。
直到江秋来情绪稳定了,樊志锐和程诚才一起走了过来。
“没事了吧?”樊志锐问江秋来。“看你接受采访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乐观的人。好了,当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忘了吧。”
“就是,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们较真!”程诚也来劝解。
华莲用手绢揩了揩江秋来的鼻涕,然后把手绢放在江秋来的手里,说:“走吧,我们送你回家,你家在哪里?”
“哦,不用了,谢谢!我家就在前面一个路口。”江秋来感激涕零地回答,心里更酸了:好好的一家人,却不能相认,真是生不如死!
华莲没有再坚持。虽然喜欢,但毕竟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总归是有距离感的。
华莲三人刚转身,忽然听到江秋来大叫:“那个!”三人回头,江秋来的眼光正落在程诚身上。“那个,我可以跟你——你们,要名片吗?”看到三人有些吃惊,江秋来忙解释:“我不会去麻烦你们的,只是,想做个纪念。你们知道,我这张脸,愿意正眼相看的人并不多,愿意提供帮助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想把这种关心留下来……”
江秋来还没完全说完,三张名片一起被递到她的面前。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给我们打电话!”华莲热情地说。樊悠悠的侠肝义胆显然是有出处的。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在江秋来心里油然而生。仅仅是几天前,自己还拥抱过其中两个背影,还和剩下的那个背影的主人在越洋视频中比划拳脚。而现在,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却成了一个丑陋而穷苦的陌生女孩,偶尔的这次援手说不定就是今生的唯一!不行,不可以,我要当当回樊悠悠,我要恢复到原来的生日,我不要死了以后墓碑上写着别人的名字!
想到这里,江秋来变得有些激情澎湃,她马上走到路边的电话亭,拨了程诚名片上的提供的手机号码。
“喂,哪位?”程诚很快就接了电话。
江秋来犹豫了一下:照实说自己是樊悠悠,程诚不被吓死也是半死!
“喂喂”没听到声音的程诚显然很不耐烦。
“别挂!”情急之下,江秋来大叫一声。根据自己对程诚的了解,他发出刚才那种声音之后,最多两秒,他就会挂断电话!
“哪位?”程诚显然没出是谁。
江秋来后悔自己太冲动,打电话前应该要打个腹稿的,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实话是说了。“是我,刚才那个……那个……”江秋来实在找不到形容词来说明自己的特征,除了那个自己痛恨不已的“丑八怪”!
“是刚刚那个哭泣的女孩吧?是不是那两个人找同伙来了?别急,我马上掉个头过来!”程诚丰富的想象力省了江秋来不少口水。
果然,几分钟的时间,程诚的老式JEEP就停在了刚才和江秋来分手的地方。
“在哪里?那些小流氓在哪里?”一下车,程诚就开始把本来是很短的T恤袖子卷起,露出壮实得用刀都切不动的肌肉。
独自面对“闺蜜”,江秋来的心情很是放松。她露出樊悠悠习惯的坏笑,吹着樊悠悠最擅长的口哨,双手叉在裤袋里,用玩世不恭的摇头来回答程诚的提问。
程诚显然没想到,刚刚才分手不久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么快就变身嚣张的“街头霸王”!他惊奇地走到江秋来面前,问:“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准备打劫,也别告诉我,你还有同伙就在附近?”说这话的时候,程诚已经开始拨110了。
“既然你的想象力丰富得如此不着边际,难道,你就没把我和什么人联系起来吗?”江秋来不慌不忙的说完,开始用口哨吹奏程诚最喜欢的ladygaga的那首《pokerface》。
果然,程诚停止了打电话,用神奇的眼光瞪着江秋来。
“你,是不是招聘会时,到我们网站的席位来应聘过?”虽然很不确定,但程诚能够想到的可能被陌生人记住的场合就只有这个。前段时间,程诚想办团购网站,曾经去招聘会招兵买马过。
江秋来想也不想,一脚踢在程诚的腿上,怒骂:“神经病!你那个********网站,怎么可能有这么清纯的应聘者?找错门也不会走进你的工作室!何况,你的工作室不是‘生人勿进’吗?”
程诚大吃一惊:知道自己的工作室是做********网站的人,基本上就是工作室的几个哥们,就算是那些雇佣的**女郎,也都只知道自己的化名,根本没见过自己的真面目!这个奇怪的女孩怎么会知道?而且,她还知道工作室的门口贴的‘生人勿进’四个字!莫非,她是便衣警察?!
程诚迅疾转身离去。
江秋来根本不着急,双手抱在胸前,乐呵呵,不紧不慢地冲程诚的背影喊:“走得这么急,是准备到共和新路的家,还是到瑞金二路的工作室啊?”
自己引以为豪的“狡兔三窟”被报出两处,程诚的脚步更快了。他刚拉开车门,就听到江秋来用美声高唱:“在那浦东的羽山路——有个好地方——”
第三个藏身之处也被无情地报出,程诚无可奈何地把车门一摔,重新走到江秋来的面前,哀求道:“姐,姐姐,我的亲姐姐,你要什么条件就尽管开口,别这么折磨小弟,好不好?小弟也就是江湖一小喽喽,就算抓了去也立不了功,是不是?”
江秋来哈哈大笑起来,她完全没想到会被程诚当成警察,更没想到孔武有力的程诚居然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模样。“小弟?你居然在我的面前自称小弟!我们虽然同年,但是别忘了,你的生日比我还早十天!”
“哦?原来你是7月25号的生日?我懂了,我肯定不会忘了的!放心吧,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个让你心满意足的生日礼物!”程诚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警花也不过如此,照样贪财!“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别担心,我的三个住处都被你知道了,我跑不了的!”不跑才怪,这是程诚最真实的想法!程诚边想边就朝车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