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志锐一走进病房,曹如心立马像找到证据一样,神气活现地对樊仁和华莲说:“你们自己好好看看,志锐这一表人才的模样,要是代表天健集团出现在媒体上,你们的股价怕是要连涨几个涨停板!你们自己说是不是?”
“乱弹琴!”樊仁恼怒地回击道,“天健集团要谁当接班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华莲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显然也是很不满意曹如心的踩过界。
樊志锐刚听说三个大人吵架的时候,还以为又是母亲跟樊家要钱了,完全没想到母亲会提继承人这个樊家最敏感最碰不得的问题,这让樊志锐很是措手不及。如果只是钱的问题,自己打个哈哈把母亲领出门,用点小钱就可以堵住母亲的狮子大口。反正母亲每次都拿什么开店啦买房啦为借口跟樊仁要钱,其目的也都是想要借撒泼表明一下自己的存在,顺便气气她最见不得的华莲,她一直都觉得是这个女人阻碍了自己成为樊家的正福晋。她只想到成为正福晋就可以翻云覆雨,根本没想过连樊家有今日靠的也都是华莲。
樊志锐知道,这次不可能简单地领了母亲出门。因为,母亲见到自己进来,没有像过去那样,扑在自己身上哇哇大叫,而是虎着个脸坐着不动,似乎很有不谈出个结论决不罢休的样子。而她心里的结论肯定就是要樊仁和华莲答应立樊志锐为“太子”!樊悠悠没出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就是铁定的继承人,所以倒也相安无事。如今樊悠悠成为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大家就全都活跃起来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继承人的位置空了,而樊家剩下的三个子女个个都是有希望的。
所以看来,希望这个东西,也并不就是个纯粹的好东西,有时候,没希望更和平一些。
“志锐,带你亲妈回去吧!”樊仁相当的不耐烦。因为曹如心“立太子”的说法不仅挑战了他的威严,也等于是宣布他樊仁残废了,再也发挥不了作用了,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极为上火的事情。
“今天不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我是不会走人的!”果然,如樊志锐所料,曹如心是坚决要把病房“坐穿”的!
樊志锐清楚地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今天这个铃是母亲曹如心系的,当然要由她来解开,而要她心甘情愿解这个铃,最好的办法就是就是让她知道别把老虎当病猫,得趁老虎不发威的时候赶紧把铃取下来,否则,后果很严重!“这样吧,妈,”樊志锐走到华莲面前,毕恭毕敬地说,“今天我要是能把我亲妈带走,你就放过我,收回你上次说的话,好吗?”
华莲愣了一下,一时想不出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威胁樊志锐的话,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志锐是想隔山打牛!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说:“你能把你亲妈带走再和我谈!”
曹如心看自己的亲儿子对华莲如此的低声下气,一下子有些发懵,她似乎也感觉到儿子被华莲制住了命门。
樊志锐走到曹如心身边,低声耳语两句,曹如心马上和颜悦色地告辞,乖乖地跟着儿子走出了病房。
“你说的是真的?”一出病房,曹如心马上拖住儿子想要问个究竟。
“当然是真的!你要再没事就到樊家闹腾,我就会被解除美国公司负责人的职务,到时候,就算是能够幸运回到国内公司,可能也就是个小职位!所以,妈,你就安心在苏州安度晚年吧,樊家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要相信你儿子,我肯定会让你心满意足的!”樊志锐软硬兼施地哄着曹如心。
曹如心对儿子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她得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那妈就听你的,早点回苏州去,不给你添乱了,你自己一定要集中精神,别被华莲那个狐狸精给糊弄了!还有,樊家那个长得跟个寡妇似的大女儿,你特别要小心,我看她会是你最大的障碍!还有还有,那个闷缩缩的长子,你也别掉以轻心,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好了好了,有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妈,你儿子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你就放心回去吧!我帮你叫辆车,就不送你了!你知道的,我得赶紧回去帮你擦屁股,要不然,连爸爸也迁怒到我就完蛋了!”樊志锐边说边招手叫了辆出租车,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曹如心塞了进去。
程诚拿到“福”珠后,急忙往到江秋来家赶。
到了弄堂口,程诚才发现,江秋来居然没给自己留个手机号码!江秋来跟他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在弄堂口见面,估计是没想到程诚会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任务。
程诚在弄堂口徘徊了一会儿,邀功心切的他实在等不及九点到来,决定进去找江秋来。
还好,随便找个人家一问:父母是聋哑人的江秋来住在哪里?人家马上就给指出了具体位置。
穿过窄得左边人家开窗就可以给右边人家浇花的弄堂,程诚进入一栋旧楼的走廊。这个走廊看样子是后来被隔离出来的,不但风格差了几十年,而且还比刚才的弄堂更加的窄,程诚一个人就完全封住了道路。上了几层正常宽度的木楼梯后,程诚来到一个专门给阁楼搭建的又陡又小的楼梯前。上了这个楼梯,从地板上一个一米见方的孔里爬出来,程诚突然有种地下工作者的感觉,因为经过这般艰难险阻后,他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别人告诉他的江家的门牌号就在眼前!
程诚不假思索地就跑去敲门,反正,这个家只有江秋来听得到敲门声,没什么好顾虑的。
可惜,事实没有程诚想的这么完美。他敲了好几下,什么人也没见出来。他只好尝试推了推门,没想到门会轻易被打开。
一推开门,程诚实在被吓得不轻:这个家穷得用简陋来形容都太过奢侈了!
江秋来正塞着耳机听那些歌剧的CD,她想搞懂真正的江秋来为什么会如此钟爱这些音乐。江爸爸江妈妈则在一旁打着手语聊天。
一看到进来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魁梧帅气的男人,江家父母吃惊地面面相觑。
“你怎么找上来了?”江秋来吓了一跳,赶紧取掉耳机,扑过去把程诚往屋外推。
出乎江秋来意料的是,江爸爸和江妈妈会一起过来拉住程诚,往家里拖。
难得有朋友来找你,让人家坐坐再走——江爸爸的手语。
是啊是啊,让你朋友快点进去吧——江妈妈的手语。
江秋来有些进退两难:直接和程诚出去吧,肯定会让江家父母的热情打水漂;让程诚进家吧,既不方便坐也不方便两人谈事情。
就在这时,更让江秋来诧异的事情发生了:程诚居然开心地接受了江家父母的邀请,一屁股就坐在了江家方凳上!
江秋来知道,程诚其实和樊悠悠一样,家境十分的富裕,如果不是因为性取向的问题和父母闹翻自己出来搞什么********网站,那么,他也会和樊志锐一样,成为大公司的高层。这样出生的程诚,江秋来以为他是不可能踏入这个潦倒的家的。
江秋来发呆的时候,江爸爸已经把家里最高级的茶叶给泡上了,而江妈妈则把过节时别人送的蓝罐曲奇放到了程诚的面前,然后,对程诚笑着作了个吃的动作。
“你最好多吃一些!”江秋来回过神来,走到程诚身边说。
“为什么?我吃少了他们会生气吗?”程诚不解地问,顺手拿了块曲奇放进嘴巴。
等程诚把饼干都吞下后,江秋来才说:“因为不吃就要过期了!这是去年春节人家送的!”
程诚一听,做了个想吐出来的动作。江秋来两眼一瞪,程诚赶紧收住动作,苦哈哈地接过江爸爸的茶水问江秋来:“这里面的茶叶是几年前的?”
“十年吧!”
若不是江秋来及时捂住程诚的嘴巴,他肯定就喷茶了!
“白痴!是普洱!越久越香的!”江秋来怒骂道。
程诚一听,赶紧连喝几口,并且不停地对着江爸爸竖大拇指。
江家父母心满意足地笑着,乐呵呵地打着手语要程诚多吃多喝。然后,两人对江秋来做了程诚看不懂的手势,很快就一起离开了家。
“他们怎么了?”程诚问。
“被你吓走了!”江秋来没好气地说。
“我相貌堂堂,怎么可能吓人嘛?我看你父母笑得很开心的嘛!”程诚委屈地说。
江秋来一屁股坐在程诚面前的小矮凳上,无可奈何地说:“他们当你是我的男人!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江秋来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很少有到家里来找她的!都不知道你这么冲动地跑上来干嘛?”
“太激动了,没把持住!怪我怪我!”
“东西呢?”
程诚赶紧把“福”珠掏出来交给江秋来,然后谄媚地问道:“那个什么使,肯定会爱不释手的对不对?”
“我还不能确定。但是从他对‘禄’珠的喜爱来看,他爱上‘福’珠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就凭这串珠子,要他放过我,并帮你回魂樊悠悠,怎么都算他赚到了!这串珠子如果拿来贿赂阳间,发挥的作用怕是比这个大得多!”程诚得意地说。
“这个不好说。那个巡查使,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江秋来有些不自信。
“那他什么时候来拿?”
“他通常白天出现,估计明天一早吧!如果他真的想要这个‘福’珠,一定会很早就现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