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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布佫七夕沐发

四川茂州有三长官司,为布佫蛮,妇人用酥涂身发使泽,每年七夕尽,沐发于河讫,辫妆为髻,再不梳,一年一次。男子则光头,顶留搭发。孙皓斋先生汉为茂州知州,亲说如此。

倮倮六月年朝

四川徼外倮倮俗以六月廿三日为年朝,是日解牛,并作诸肉牲为乡会,会毕,各以火把爁身,或须发衣服俱焚者,以为禳一年之灾。

江阴汤大理恩赉 【「江阴汤大理恩赉」,原无「江阴」二字,据明藏说小萃本补。】

朝廷端午赐京官宫扇, 【竹骨纸面,俱画羽毛,不工。】 彩线, 【一条,五色线编者,须头作虎形。】 彩杖, 【二根,长尺许,五色线缠绕。】 艾虎。 【二幅,纸方尺许,俱画处并百脚诸毒虫。】 在邑汤大理公沐处见。至尊于丙戌夏赐九卿各堂上官四大字,汤公沐独多二字,一曰「存敬」,真书,一曰「处之泰然」,古文篆书,「泰」作「太」,皆恭穆献皇帝睿笔。

刘诚意丹青 【「刘诚意丹青」,原无「刘」字,据明藏说小萃本补。】

诚意伯青田刘公作蜀川图,为暨阳本中使君西行饯者。图为丹阳孙氏所得,徐兼山馆于孙,亲见之,对余说。夫暨阳乃余邑旧称也。本中使君竟无从考,姑以俟知者。然刘诚意勋名盛矣,亦孰知其余事之精如此。 【张藻仲有题萧山县尹尹本中囗越两山亭卷古风一首,抑江阴人,姓尹,字本中,为萧山尹者耶?】

半黑大珠

苏州吴姓者商贩广东,已老,言孝宗弘治年间欲分封诸王,取珠于广,得一珠甚大,半黑如墨,绝然平分,希世之宝也,名「天地分」。

五岁破题

翰林崔来凤子五岁,甚聪慧,善属对。曾有送桃枣者,急欲取之,父曰:「汝能作此二果破题则许。」答曰:「有食其内而弃其外者,有食其外而弃其内者。」一日谓父曰:「我亦出一破题。」指炕为题,父故效其体为之曰:「有所以眠乎人者,有所以烘乎人者。」曰:「教父亲做官哩。眠烘二字忒俗,我替你改之,作卧字暖字。」

拽石难

干清宫阶沿石,取西山白玉石为之,每间一块,长五丈,阔一丈二尺,厚二丈五尺,凿为五级。以万人拽之,日凿一井,以饮拽夫,名曰万人石。

授书中贵

翰林教小内官,在书堂中,有四五百人,学士五人轮,五日一转。每人至,日背书、批仿,责罚尚二百七八十人,甚劳。若轻而留衣者,当面行杖,重者褫衣露体,则发人他处责之。每十人或十五人跪彼,以次受责。陈学士鲁南沂云。

庆成宴

庆成宴,上坐定,三内臣,一从中擎执一盒,一从左,一从右,三路折旋,俱至前跪,启盒,出锦护衣一条,左右者捧展在前而去。又一内臣擎盒,簪一花于冕,左手到如树,甚速下。众朝臣跪上酒三杯毕,起,上乃言曰:「众官人坐。」光禄官张幄廷中,治具上馔,有乐众随之。前一人执高杖,多贯铜铃,上下摇击,名响节,以惊鸟粪食中也。亦陈学士云。

庙坛

太庙总一所,而中但分龛相隔,非七庙之制。郊天地合一坛,社稷同坛,而又为屋以覆之。其乐辞太宗自制者,有「杀了他纔快活」等语。乐器多胡乐,皆其所致意者。亦陈学士云。

江西樟树

江西都司府樟树极大,曾大比年巡按会考各府州县科举诸生约三千人,皆荫蔽于下。有德兴举人亲与者说。

殿上金佛

朝廷每受朝时,置一金物于宝座香案上,当其前。婺源汪玄锡为给事中,见而不知,问于太监,答曰:「是金佛也。殿上头又置一小真武像,皆欲以此收福。」江西德兴举人程栋与汪有亲,面闻其语如此。

十可笑

张、桂当路,有书十可笑帖于朝者,推究拷杀数人。「一可笑,一个皇城两个庙。二可笑,囗囗囗囗囗囗囗。三可笑,囗囗囗囗囗囗囗。四可笑,四个主事都坐轿。五可笑,侍郎打得尚书叫。 【颜颐寿。】 六可笑,翰林院官尽外调。七可笑,郎中员外改科道。八可笑,驸马唤个现世报。 【谓谢某寡发。】 九可笑,囗囗囗囗囗囗囗。十可笑,囗囗囗囗囗囗囗。」

蟹背字

今上一日见蟹行地,问何物,内臣以蟹对。取看,背有字曰桂萼、张璁,惊问其故,转相追究,乃太监崔文所书。因知言二人横行也。文谪南京。

久瘖因怒能言

夷坚志丙云:「绍兴庚辰岁,钱大任堪自成都漕使下世,其子伸之年三十余,忽瘖不能言。侵寻八年,因棰妾,怒而能言。后赴铨中选,调江阴尉,未及赴而卒。」

刘艮斋娶妾同姓 【「刘艮斋娶妾同姓」,「刘」字原无,据明藏说小萃本补。】

刘文安公呆斋定之,父髦,永乐戊子科乡魁,号艮斋,晚称石潭先生。有行谊,年四十无子,其亲友醵金为娶村夫女为妾,父不知其亦姓刘也。生公兄弟三人,寅之湖广参议,又一乡贡进士,俱贤贵,后父卒。英庙时有奏同姓为婚者,公兄弟俱坐诏狱,卒以卯田留得脱。此事亦骇人,使非卯田留,当何律例以处耶?或曰公父会试还,遇溺水女子号救,载归,送还无家,又欲觅囗配之,女执意侍巾栉,乃处二室,生二子。与所闻醵金以娶生三子之说不同。

玛瑙石璧 【「玛瑙石璧」,明藏说小萃本作「孝陵中途石壁」。】

孝陵中途观音阁有玛瑙石后壁一块,光润如玉,永乐时造者,高厚异常,石是青龙山所取。

琵琶声梅花泡

南京灵谷寺有琵琶街,拍手声应如琵琶然。有八功德水 【八功德水,一清,二冷,三香,四柔,五甘,六净,七不噎,八除病。】 在孝陵墙内。寺僧于沿墙脚下凿石作弯曲形,引水旋绕而过,水皆逆行,自低向高,与凡水异。崇化寺梅花水甃池一,方仅大如席,泉出自岩石闲。相传水泛起泡皆成梅花,后为寺僧葬侵地脉,今则无矣。 【绛州鼓堆,人马践之逢逢如鼓状,与琵琶街类。】

赵松雪印色方

松雪先生印色方料,用好麻油或菜油,不拘多少。用瓷器内慢火熬一二沸,投下药末、萆麻、 【以油一两为率,用七粒,去壳用白肉,搥碎,以试油之生熟,熟则麻黑而浮。】 川椒、 【随用不炷。】 明矾、 【为末,随用不炷渗。】 蜜、 【少许不渗。】 猪牙、皁角、 【些少,搥碎不化。】 藤黄。 【囗囗待油冷过一宿,磨在油汁中,和入油内,则鲜明而不变。】 右件入油,用文武火熬一二沸,候油色微黑,萆麻焦而上浮,后取油置冷地上,用细绢袋滤去渣,先取一两银朱杵细,用油润过,或用细艾,或用鸡鹅翎,或竹屑木屑拌匀,朱入匀,绢袋缝固了当,然后再用油自下而上透入。 【「再用油自下而上透入」,「油」原作「曲」,误,据明藏说小萃本改。】 如旧久干燥,止用原煎用下油,同前法透上,不必再使朱。盛印色包者,忌铜锡器。法虽一例,煎之不同。

二古钱形

(缺图)

大将持刀形,此钱厌胜物也。****橘藏。此古钱一,背面如上。徐进士文山亮所藏。都南濠得去。

宝石名色

宝石,金水泥, 【淡黄色。】 鱼胆青, 【碧绿,或云洒普泥。】 马踠儿, 【青者色颇浅淡,亦光透,其身多碾细纹如毛,言此非云南所产,工不易为,出自外国。】

宋潘衡墨

金陵姚氏所藏宋潘衡圆墨,重二两五钱,规径二寸,一面海水戏珠龙纹,一面极光,细纹簇簇,边上侧处有四字,云「臣潘衡造。」 【衡与东坡善,叶石林避暑录载其造墨事。】

雷击柱

嘉靖七年二月初二日,金山五显灵宫雷击一柱到底,缝直如囗。

虹霓兆元

府学唐德顺之,戊子秋未入场前,家人门首扫街,见沟中一物,色紫而头如驴,甚惧,缠绕其足,惊脱而去。乃宛转褭入邻家门内,复出,须臾进唐家,霍然升天,一虹霓也。应德是年遂中乡举,己丑春会试第一人。盖文明得元之兆。

宋铜钟

金坛慈云寺铜钟,宋元丰二年铸,声甚清远。浸塘刘宰有二碑记。

罍画云雷象

礼书言罍画云雷之象,莫知雷作何状。祭器中画雷有作鬼神伐鼓之象,此甚不经。尝得一古铜罍,环其腹皆有画,正如人闲屋梁所画曲水,细观之,乃是云雷相闲为饰,如$者,古云字也,象云气之形,如◎者,雷字也,古文@为雷象回旋之声。其铜罍之饰,皆@◎相闲,乃所谓云雷之象也。汉书罍字作%,盖古人以此饰罍,后世字失传耳。此见沈括笔谈第十九卷器用第二条。

江阴青山古迹

嘉靖九年三月闲,邑西门外青山忽陷,中空如两三闲房大,皆砖发券者,若混堂样,底亦铺砖,有麻布花纹,人入观者络绎。暗中点火烛之,气俱触灭。或云尚有石门,闻内有声,不敢扣。县官恐惑众,命塞其穴。或又云有青囗器物被近山人得之。又云有三方囗。大抵青山为干将铸囗之所,此其迹欤?王槐亭来言,恨不及亲见云。

燕巢纸镫盖

钟山江阴侯守坟户朱龙家前室悬一纸莲镫,上有篾,作宝盖空环,六瓣,如栀子花形。燕巢正当交扎处,虚中,亭亭往来度食,摇荡不定,比之巢幕,尤危然,亦奇矣。此在嘉靖九年秋闲。

郑樵食鉴

郑樵食鉴四卷调养以救饮食三失:一者,腹已馁,方进口,正美即止,用补胃脘所养冲和之气,以救饮食过度满胀之失也。二者,吃温暖食物,加熟嚼细吞,用补胃脘所受元阳之气,以救生冷硬食伤于腐熟之失也。三者,省鱼肉美味,服淳淡素食,用补胃脘所赋廪禄之气,以救享用过丰越于常分之失也。食养六要:食品无务于殽杂,其要在于专简;食味无务于浓酽,其要在于淳和;食料无务于丰赢,其要在于从俭;食物无务于奇异,其要在于守常;食制无务于脍炙生鲜,其要在于蒸烹如法;食用无务于餍饫口腹,其要在于饥饱处中。物有形质变异者,如兽有岐尾,蟹有独螯,羊一角,鸡四距之类是也。物有形色变异者,如白鸟玄首,乌鸡白首,白马青脚,白马黑头之类是也。有形色无异其肉变怪者,如落地不沾灰尘,经宿肉体尚暖,曝炙不燥,入水自动之类是也。有皮肉无异肠脏变改者,如肝色青黯,肾色紫黑,鱼无肠,胆中肝叶孤之类是也。有一物常食性善与他物相反过口而害人者,如鮠鱼同灰肉,食之杀人,羊肉同鲙酪,食之害人,羊肝得生椒破人脏,猪肉得胡荽烂人脐是也。有一物常食性平与他物相感入腹成动物者,如鲙生同****,食之变诸虫,鳖肉同苋菜,食之还生鳖,牛肉同猪肉,食之成寸白虫,猪羊肉以桑楮柴炙,食之亦成寸白虫是也。有犯日辰所禁者,如六甲日不食鳞甲之物,丙午壬子日不食诸五脏,父母及自身本命日不食本命所属肉是也。有犯时月之忌者,如螃蟹八月以前,脯修四月以后,鹿麋肉四月至七月皆不可食是也。

产鬼物

丹阳孙七峰思和家,嘉靖九年四月十四日家人赵兴妻产一鬼物,有双角,眼在额上,声颇怪异,口有牙,即能啮人。邻房朱虎妻素勇不惧,以刀斫去一角,急以滚汤沃之,缚埋园后三层楼下。人多往观,犹见露目闪闪,移埋后山,今其母无恙。又树适有巨蛇堕地者二,一击死,一走不见。思和在京,是月十九日病故,正其时也。此徐兼山所记。

江阴白鹳鹆

余邑太宁乡善村地方得白鹳鹆,详见于城中徐兼山所作歌词,其歌曰:「人闲庶类无不全,飞鸟丑翼同翩翩。乌不日黔鹄不浴,白黑之朴由天然。物中异常乃为瑞,自古罕见珍流传。吾乡南下多沮洳,善村地与双桥连。佃徒疏通浚水利,董以塘长修圩田。苍生赋功偶至此,树有鹳鹆巢其巅。破巢探鷇众鶵堕,四黑尽毙遭隮颠。一鶵白者幸生致,况独在水如良缘。筠笼饲养不轻视,酬以善价犹难捐。眼前燕雀何足数,名播里巷惊华颠。闲从晜弟一寓目,果见皎洁身披雪。羽毛觜爪无异色,纯萃玉质非雕镌。对之三叹美荣遇,但愿宝爱加拳拳。日当七夕方翦舌,期效鹦鹉通人言。主人此意已不浅,采荐有日须朝天。君不见贞元昌黎感二鸟,出关为赋徒迁延。人生穷达信有命,微物岂必伤高贤。祯祥见世自不苟,拭目盛事形诗篇。圣明在上值嘉靖,秉笔为记庚寅年。」

嘉定鸡金坛鹅 【「嘉定鸡金坛鹅」,原作「两邑鸡鹅」,义晦,据明藏说小萃本改。】

嘉定南翔罗店出三黄鸡,觜足皮毛纯全者佳,重数斤,能治疾。金坛子鹅擅江南之美,饲养有法,色白而肥。尝闻虞知州逋庵云:「鹅性好洁,稻谷淘净,水浑再易清者,喂之乃佳耳。」然市无鬻者,士夫之家以此为待宾上馔。

校兰亭点画

别刻兰亭一本,以周府所刻褚遂良临本较之,褚本多谬,略记三十余处。永字第七笔不连,和字撇不踢,年字点不带,岁字下小字不连,稽字旁九字无转带,修字上是乂,贤字上又字是捺,至字土无转笔,少字点不牵,有下旁有崇山二字,峻字点不作画,领字头无山字,林字不牵带,和字旁口字点不出,仰字竖是点,俯字撇不连,类字旁不作米,极字点不带,世字有一短画,悟字旁竖心不带,因字内不作大字,之外二字不连,殊字画带撇,然字犬无反笔,不字旁缝有僧字,将字点俱不转,无向之二字,欣字不连笔,尽字竖不通下,无痛字,悲字不连笔,文字上是点。 【晋史逸少传无曾字,因徐僧权用名字小印押缝,岁久止存僧字,后人不知,误为曾字脱落,增添此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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