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宁古塔之战（十六）

“轰！”

掷弹手们将信捻的长度控制得非常好，当伊布队伍最前方几十骑刚跑过雷区，第一枚手雷及时爆炸。听到爆炸声洪良功与掷弹手都马上回头望去，只见漫天的雪花伴随着一片黑烟腾空而起，而正好路过的两名建奴被手雷击中，受伤的马匹前蹄一软，向前方雪地冲倒而去，并将背上的建奴甩向空中。

而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巨响伴随着激起的漫天雪花连续响起，接二连三踏入手雷阵中的建奴，就像被无数雪花击中一般，不时有战马倒地挣扎，不时有人向天空中飞起，不时有战马被突然而来的巨响吓得徒然止步，不时有止不住步或躲闪不及的战马撞上前方受到惊吓的战马。而那些随着雪花升起的黑烟就像一柄柄巨大的铁锤将快速行进的建奴队伍砸得晕头转向……

“石头，你看洪子成功了，咱们分左右绕到建奴前面去，先用弓箭招呼这帮狗娘养的，拖到少爷追上来，咱们再去尽兴斩杀！”

吴之恒也听到这无数声巨大的爆炸声，也见到手雷成功在建奴队伍中成功引爆，于是兴奋地对着早在身边的副千户石秋立大声说道。

“遵命！”

石秋立也满心期待洪良功能成功行事，此时听到吴之恒下令是大声答应，说完两人带着各自的队伍分头加速向伊布队伍追过去。

“兄弟们，再扔！”洪良功再次向身边的掷弹手大声下令道。

十余枚手雷杀伤力和爆炸声影响对于千余人的大队并不算什么，没有多久前面大部分受到波及的建奴已经回过神来继续向前奔跑，而后续没有受到影响的建奴在主将的指挥吆喝下马不停蹄地绕过前方混乱的队伍。

洪良功没有急躁，他知道凭着十余枚手雷想将这支建奴队伍全部逼停是不可能，只要通过不停地一路投雷使对方放缓速度，自己的行动就算取得成功，而从第一次投掷所取得的效果来看明显取得成功，使在后面分成两支人马追赶的大队最前方兄弟已经追平建奴后队人马，看来只需自己多投掷几次手雷就可让大队人马绕过建奴队伍，在建奴前方再次截住他们。

“爷，打吧，这帮汉狗欺人太甚！”麻禄愤怒地来到伊布身边，愤愤地大声对他说道。

“行，你带人攻左边那支，我攻右边，咱们行动尽量快点，别让汉狗拖住咱们！”

洪良功连续三次投掷手雷让伊布在此时已没有半分得意之情，反而心中急得直冒火，爆炸给队伍的伤害可说微乎其微，却让队伍不停地产生混乱，以至全军行军速度急剧降下来，而汉人的大队也因自己速度放缓急速追上来，开始绕行自己的队伍，明显想绕过队伍在前方再次拦截，从现在自己队伍混乱情况来看，这支汉人队伍不必多久就可达到目的，就算麻禄不来斥苦，伊布也准备与吴之恒的队伍放手一搏。

“喳！多谢爷！”麻禄听到这声命令愤怒之情戈然消去，兴奋地在马上打了小千大声接令。说完打马飞快地离开伊布身边往自己的队伍而去。

“来人，吹号！”

伊布见麻禄回到自己的队伍，命亲兵吹响进攻的号角。

“呜……！”

“呜……！”

“呜……！”

当进攻的号角第一次吹响，一直处于颓唐并且愤怒状态的建奴士卒开始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多人甚至以为是对面汉人队伍中再出吹出的进攻号角，当身边清晰嘹亮的第二声号角吹响起，建奴士卒们终于醒悟过来，他们知道这是自家主将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们终于可以去发泄心中的愤怒与郁闷，去狠狠打击这些气熖嚣张的汉人奴隶。当第三声号角响起，他们纷纷准备好弓箭准备随时向汉人射出自己的愤怒之箭。

第三声号角响起后，伊布与麻禄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前队之中，没多久两人指挥着队伍分别向左右吴之恒与石秋立的队伍杀了过去。

“放箭！……”

“继续走！……”

吴之恒也听到建奴进攻的号角，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地激怒了对方主将，只是此时的他可不会头脑发热马上与对方搏杀，只是带着疾驰的队伍将速度故意放缓，等对方进入弓箭射程，利用自己的队伍处于上风位置，可以让射出的箭矢比对方逆风状态下射得更远的优势，马上指挥全军回身射出一轮箭雨，然后不顾一切地加速向前跑去，很快又与对方拉开百多步之距。

这一轮箭雨也让在后追赶并刚加起速的建奴队伍猛然一顿，跑在最前面的建奴因有圆盾和双层甲衣保护，除去近十个倒霉的被射中要害部位，基本上没有大碍，人能防住箭矢可马却无法躲过这漫天箭雨，不少战马身上被十几支箭矢同时射中，其中一部分是直接倒地而亡，其余的也没挣扎多久。这些倒地战马也严重地影响后续大队人马的快速追赶，使得疾驰的队伍再次降下速度。

石秋立那边，虽先前吴之恒只是向他交代等两支队伍绕过建奴会合后，再根据实际战情下达新的作战方案，现在情况有变并不代表他会一头撞入追赶他的建奴队伍搏杀。石秋立先没有理会后面的建奴一直是带着队伍继续前行，只是不时将目光转向吴之恒那边，观察主将如何作战，他则准备有样学样。等吴之恒射完第一轮箭矢马上再次向前疾奔，明白了吴之恒用意的石秋立迅速带领众将士向后面追赶的建奴射出一轮箭矢，也再次加速向前疾奔。

吴之恒不时回头观望建奴的行动，发现建奴恢复队形再次提速，就带着队伍放缓速度，等建奴进入弓箭射程则再次进行远程攻击……

“来人，鸣锣！”

伊布连续五次被这般吴之恒打击之后，也从刚开始的暴怒慢慢平复下来，他现在已经清楚吴之恒就是要用各种无赖打法来纠缠，以等待围歼萨木什喀的大军追赶上来。如果自己还是这般被这支汉人队伍牵着鼻子走，不必多久整支队伍就会遭受灭顶之灾，而为今计只能不顾一切地快速撤回去与大军会合，伊布想通之后立即让亲兵敲响铜锣，通知全军火速撤退。

吴之恒听到伊布队伍中传出的锣声，现在好不容易能绊住这支队伍，他哪里能让伊布如愿以偿，暂时没有去理伊布的队伍，带着人马火速向石秋立的队伍靠拢而去。

“射……！”吴之恒一边射出手中之箭，一边大声吼道。

此时吴之恒与石秋立的队伍在伊布与麻禄合二为一后没多久也他们前面重新合拢，吴之恒再次使出先前的计策，带领士卒向伊布队伍发射了一轮箭矢。整合在一起的队伍射出的箭矢明显比前几轮壮观得多，漫天的箭雨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向伊布的队伍飞过去。

“呜！……呜！……呜！……”

箭矢升起的同时，伊布亲自吹响长长的号角，强令全军必须不计伤亡地冲上去。

这一轮箭雨射杀效果虽强出前几轮许多，却因对方及时吹出强攻号角，并没能有效阻碍这支队伍进攻的速度。

吴之恒本想带着人马再持续射出几轮箭矢，通过这一声急促的长号和对方的行动，明白对方主将已经识破他的意图，开始不计伤亡地准备强行突破。而此时再次射箭之后就将面临立即与对方搏杀，可现在他还没有获得杨兴定追赶上来的讯息，因此并不想就在此时与伊布进行搏杀，不死心的他向洪良功问道：

“洪子！还有手雷没有？”

洪良功带着二十名掷弹手在吴之恒与石秋立合拢时就回归了队伍。

“刚才扔了三轮，还有二十二颗，还不够两轮！”

吴之恒共计获得一百颗手雷，开战之前为训练十五名掷弹手用去三十来颗。

“不管了，就将这剩下的手雷做两次扔过去，娘的，等打完这场仗，老子一定要折老头为咱们做千把个这玩意儿，这东西好啊！”

虽然先前洪良功只扔了三轮手雷，可吴之恒在后面看得可是心中乐翻了天，手雷杀伤力虽不怎么样，可发出爆炸声太响亮，完全不是无声无息的弓箭可以比拟的，突然使出来吓唬战马那是爽透了，人不怕死可战马这种畜生有灵性，遇到危险不管主人如何逼它，它也知道躲避，只是有点可惜此次得到的手雷太少……

“少爷，前方发现无数的马蹄印，比先前咱们一路追踪过来的马蹄印整整多了一倍！而多出来的马蹄印也是追随先前的马蹄而去，当场也没有发现战斗的痕迹”一名斥侯飞速来到杨兴定身边禀告道。

杨兴定一路赶过来在中途就发现伊布队伍折返的痕迹，知道对方肯定是获得萨木什喀战败信息，已经中途撤退，很是庆幸此事被李大维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