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真可爱。
简汐笑意更深,“那一会儿阿姨带蛋糕过去,你多吃一点。”
“好,”妙妙乖巧地答着,“老师来叫我去午睡了,阿姨再见。”
“好的,再见。”
有些不舍地挂断电话,简汐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可爱小朋友,心里越发柔软。
妙妙居然跟自己一样,喜欢草莓,不喜欢巧克力
跟自己这么投缘的小朋友,是上天给她的一种弥补吧?
有人敲门而入,“简经理,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吗?”
“刚才我和霍婉去吃过了,你们去吧。”
“唔,好的,”来人轻快地打算合上房门,“那我们去员工餐厅吃饭了。”
“好的,”简汐点了点头,“不用关门,我去一次洗手间。”
“哦,好的。”
路过工作间,一半的员工已经去吃饭了,只剩下轮班的同事们还在坚守岗位。
简汐快速的通过,朝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简经理,”一个男同事立刻叫住她,指了指其中一台空置的办公桌,“她上洗手间去了。”
桌上的服务电话在响。
简汐点头,立刻上前帮员工接起电话。
“麻烦你送一瓶82年的拉菲来1707。”
那边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好的,请问需要冰块吗?”
“需要大块冰,多一点。”
“好的。”
“请你马上送到。”
“好的,先生。”
迅速地记下客人的要求,简汐回头,“这个岗位的人呢?”
“她说她肚子痛,去厕所很久都没回来。”
“哦,知道了。”
简汐拿起记录信息,亲自到酒窖挑选好红酒,又放进了冰桶之中,然后才将其置于餐车之上,缓缓地往盛世云庭的贵宾楼走去。
可是,若简汐知道此刻要求送酒的男人是谁,便是绝对,不会亲自将酒送去的
“简汐?”霍婉拎着客人要求熨烫的衣服,从贵宾楼里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客人要酒,我给他送上去。”
“你送?”霍婉上前,一股脑地将自己手中的洗衣袋放进简汐怀里,“你帮我把衣服送去洗衣部,我去送红酒。”
“我也可以送的。”
霍婉扫了一眼餐车上的卡片,“1707,又不是超级VIP,需要你这个经理出马?那你以后事事这样亲力亲为,岂不是要累死?交给我吧!”
她拍了拍胸脯,似立军令状的样子,“我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我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何苦每次你都这么心疼我?”
“我心疼你,你心疼我儿子,一样的,”霍婉笑了笑,“赶紧去送衣服,送了帮我儿子把蛋糕送去,他可念叨了一早上。”
“好。”
简汐笑着点头,看着霍婉推着餐车离开才转身回了洗衣部,然后拎着包包趁着午休时间来到幼儿园。
幼儿园老师一见到简汐,立刻迎了上来,“睿睿阿姨,你比他们两个的妈妈还来得勤。”
“是吗?”
简汐笑了笑,将手中的蛋糕递出去,“今天做的草莓味的,让睿睿和其他小朋友分享吧。”
“现在每个小朋友都知道你下午要送蛋糕来,中午饭都不好好吃了,”老师笑道,却还是伸手接过蛋糕,“要不要进去看看睿睿?”
“也好,”简汐将鞋子脱掉,赤足走进孩子们的休息室。
一个一个的小小木床,每个小木床上都躺着如小精灵一般可爱的孩子们。
看着他们天真的睡颜,心情很快就能得到放松。
简汐轻车熟路地找到睿睿的位置,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然后就见得一旁小床上的妙妙飞快地睁眼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合上眼睛,假装入眠。
简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缓缓问道,“妙妙,你睡了吗?”
妙妙鼓着小小的腮帮子,许是怕跟在简汐身后的老师发现,竟然翻滚了一下身体,然后用力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有些无语地看着将头埋在被子里的妙妙。
孩子带来的快乐往往是最单纯最直接,可却是最最深刻的。
简汐忍住笑意,上前帮妙妙把被子拉下来,生怕她闷坏了自己,然后摸了摸她的小脸。
“老师,我们出去吧。”
“好。”
到了门外,老师才再度开口,“睿睿阿姨,你给幼儿园送了这么多蛋糕,周日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亲子活动?作为特邀嘉宾?”
“我可以吗?”简汐惊喜地看着对方,“亲子活动都是爸爸妈妈参加的,我能来?”
“睿睿只有妈妈,所以他空出一个名额,你当然可以来了。”
“那好,我和睿睿妈妈商量”
话未说完,她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简经理,霍婉从楼梯上滚下来,现在正送去医院抢救,你赶快来!”
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挂断电话,连道谢都来不及,她折身大步朝幼儿园门口跑去――
呜呜啦啦的救护车声音像催命的符咒,刺得简汐双耳生疼。
按照同事在电话里说到的楼层,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上去。
霍婉已经被推出手术室,此刻躺在ICU里面。
隔着厚厚的玻璃,简汐也能看出她脸上已经青肿一片,整个人肿得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膝盖一软,她差点跪倒在地。
不过离开一个小时的光景,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简经理,霍婉是被1707的客人施暴打成这样,她拼命要逃出来,结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幸好遇到酒店的清洁工,不然”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简汐只觉后背一阵阵发冷,冻得她连牙关都在颤抖。
1707,那本来应该是自己去的房间,霍婉只是代了自己去受苦而已
她虚软地靠在墙壁之上,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其他同事在霍婉出来之后就回去了,留我在这里等您,沈总已经接到消息,马上会赶到。”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简汐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不要缺岗,我会处理这件事。”
“我知道了,简经理,有事随时联系。”
对方匆匆离开。
简汐转身,手指死死地攀附在透明的玻璃之上,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跌落在地,也唯有如此,才能感知到一点点,关于霍婉的气息
躺在病房之内,那个毫无血色的人,已经将简汐的心里搅得天翻地覆,血肉模糊。
那一个离岗的职工,那一通电话
所有的一切,难道是巧合吗?
现在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她已经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身后有脚步沉稳地传来,“简汐。”
“沈先生,”简汐虚软地旋身,话一出口,泪已滑落。
双目红得更是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全身不自控地抖如筛糠,怎么,都控制不住
“刚才我问过医生,她已经没大碍,简汐,简汐?”
沈淮墨话音未落,简汐已经绵软着身体,在他面前软软地,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她只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有些呛鼻的消毒水味提醒着简汐自己此刻正躺在医院里。
她费力地抬起眼睑,就听得旁边沈淮墨的声音悠悠传来,“醒了?”
“沈先生”
“感觉怎么样?”他坐在床边,脸上是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简汐挣扎着起身,奋力坐起,“霍婉怎么样了?”
“怎么不先关心一下你自己?”沈淮墨皱眉,“话没说两句就晕倒,简汐,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昏倒之后,是他在照顾自己吗?
简汐有些讪讪然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沈先生。”
她下床,忍住眩晕起身,“我想去看看霍婉。”
真是倔强得可以。
沈淮墨立身跟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按在病房内的沙发上,“医生说她没有生命危险,ICU你也进不去,能不能等自己休息好了再去看她?”
他如深潭的眸子里,有暗流涌动,可她却是无暇顾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