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恼意更甚,樱唇紧抿,生生把心里的小火苗又压了下去。
“我有事,你自己回家。”收回目光,眼神又变得空空的,转身向门外走去。
感觉到衣角被拉住,池晥皱起俊眉缓缓转过身,缠绕着雾色的空洞黑眸静静的看着夏赐溦。
两人相对无言,池晥瞳眸里的雾色更重了,疑惑的看着拉着自己沉默不语的夏赐溦,但并没有将她的手弹开,“什么事?”
轻轻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孔雀男,心里又是一恼,“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
“你是我的义务吗?”雾色的眸子空空的打在夏赐溦身上,这让她更是一阵沮丧。
“我身上没钱,没办法打车回去。”她本来是要去卧室拿些钱的,结果还没上去孔雀男就下来了,所以......
“笨蛋。”少年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皮衣的里侧探了探,俊眉不由一皱,神情有了些许的不自然,“我钱包放在卧室了。”
意思很明显,他现在身上也没带钱。
夏赐溦看着池晥的眼神多了一抹鄙夷,刚才还好意思骂她笨蛋!
“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语气加重,眼神透着倔强。
“我现在有说把你丢在这儿吗?烦!”漆黑的幽深瞳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拉住夏赐溦的纤手,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夏赐溦微愣了下,便想挣开。
“牵着你这个熊猫妹你以为我喜欢?再动我可就把你丢在这儿了。”突地停下脚步,夏赐溦险些又撞到了他的身上,没等夏赐溦反应过来,又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皎白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散在空中,少年少女“相牵”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校园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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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修车行——
一个有点邋遢、头发卷长花白的老头正在为一辆重型机车重组着配件,他身上的白褂子上早已油迹斑斑,颜色几不可辩。似乎快要完成,戴着圆框老花镜的浑浊眼眸里闪着丝丝兴奋。
三个帅气的男子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虽都在做着各自的事,但眼神总会时不时的瞟向老人身旁的机车上。
一个皮卡路发型,日系的花样男子终于忍不住满心的好奇,嚷道:“车博士,这辆车你要再改多久,打电话过来不会是叫我们在这里听您老人家‘乒乒乓乓’吧?”
听到花炎的抱怨,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放下手里的《世界车影》,他的身形很高,但却异常瘦削,有种病态的俊美,眼波流动间尽显睿智,“七分四十秒后搞定。”看着小孩子心性的花炎,眼里闪过一抹自得。
“听狄灸这么说,车老头有进步不是吗?”打完最后一局绝地狙击的车皓桀把手里的游戏机随手扔到沙发上,站起身,向车博士走去。
感觉到自己身子被重重拍了一下,正在小心安着配件的车博士险些把手里的扭力扳手扔到车上,“臭小子,你是想让你爷爷的杰作毁于一旦吗?”
“四分五十六秒了,狄灸。”并未理会爷爷的抱怨,而是满脸得意的看着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子。
戴着眼镜的黑框男子并没有理会车皓桀,到是他身旁的日系美男眼里闪着可爱的兴奋,“池晥回来看到的话,一定会喜欢的!”
听了花炎的话,本是很欢愉的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
“好了。”扭紧最后一颗螺丝,车博士有点得意忘形的把手里的扭力扳手习惯性的向后一扔——
“哎哟,老头子你想把我的腿废了吗?!”
“七分四十秒,刚好。”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一时刻发出,一个是闭目坐在沙发上的狄灸,而那声惨叫便是站在车博士身后的车皓桀发出的。
“乖孙子,你没事吧。”回过神的车博士看着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宝贝孙子,满脸的紧张,若细看便会发现他眼底并无半分紧张,更多的则是狡黠。
“没事没事,迟早有一天非被你气炸不可。”他敢肯定现在自己的腿上一定乌了一大块,因为此时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在地上蹲了会儿,一瘸一拐的向沙发走去,脸色铁青。
车博士站在一旁不敢吱声,可怜兮兮的看着众人,可眼里偷腥的笑意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他心里有半分愧意,反而幸灾乐祸的成分比较多些,活脱脱就一老顽童。
“皓桀,用不用住院啊?”花炎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脸色铁青的车皓桀,那认真的样子不由让站在一旁的车博士大笑起来。
“车、老、头!”额前青筋冒起,声音之大让车博士一激灵,赶忙收住笑意。
“乖孙子,你爷爷我耳朵还能再好个三四十年,不用这么大声。”车博士脸上满是讨好的笑,讪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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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缓缓的行驶在车道上,看着周围景物不断变换,越来越萧条,夏赐溦眼里仍很平淡,虽然隐隐感觉到这条路并不可以回到池家,但仍什么话也没说。
车子开进一条小巷,两旁的房子都很是老旧,墙上刷着两个红红的大字——危楼。
摩托车最后停在一个老旧的修车厂外,车厂虽旧,但外面的空地却很大,且被打扫的异常干净。因为没有客人,一名工人坐在门外丢着的废弃轮胎上低着头安静的抽着烟,另外两名工人坐在他右边的一条长凳上打着纸牌,脸上贴满纸条,样子甚是滑稽。
听到车响头都懒得抬下,“现在没心情修车。”说完话,抽着烟的男子不由有些昏昏欲睡。
夏赐溦好奇的打量着男子,他的五官并没有哪里出彩的,肤质是健康的小麦色,还是春天却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背心,把他健硕的身躯展露无遗,夏赐溦总觉得现在颓败昏沉的神情并不适合他。
“你觉得我像来修车的吗,姜勇。”池晥把头盔挂在车上,雾色的黑眸里竟多了一抹难得的笑意。夏赐溦眨眼看过去,只见那笑还在,不由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是不是要下雨了?
“池小子!”昏沉的眼眸里亮光一闪,哪还有半丝颓色!
“池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死去哪了?不知道我们很想你吗?”
玩着纸牌的刘凡和王猛一个激灵,撕掉脸上的纸条,眼里满是高兴。
“好久没见,兄弟。”手掌与姜勇相击,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紧握在一起,脸上的微笑几欲与日月争辉!
站在他身后的刘凡王猛在听到那声兄弟时,眼里的笑意更浓,伸出手,与之相握。四人的手掌紧紧相握在一起,眼神相视间,都爽朗的笑了起来,那种浓浓的兄弟情义,即便站在一旁的夏赐溦也不由心中一暖,嘴角荡起了轻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