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村,是一座临海小镇,这里基本每家每户都种有紫罗兰,现在正值花开,花香萦绕在这座小镇上空,久久不散。
"当当当"教堂的钟声黄昏时在小镇上空响起,沉重而低迷,似某种悲鸣,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天空随着那一声声钟声显得愈加暗沉,而萦绕在小镇上空的紫罗兰花香也似变得更加浓郁·····
野斋,是紫罗村很有名的露天餐馆,建在沙滩边上,虽然快到晚上,但吃饭的人依然很多,夏赐溦拿着带有食物的托盘穿梭在人群中,由于长时间的体力劳动,额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顺着额间缓缓滑落。
当教堂的钟声敲响时,她刚为五桌的顾客添了3瓶啤酒,这突然敲响的钟声,让她有一种胸口一窒的感觉,但很快她又将这种感觉忽略掉,因为现在工作才是她最为重要的事,她得赶快凑足钱,这样才能为母亲治病。
野斋的老板是一位胖寡妇,五年前搬到小镇居住,人们只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是个寡妇,其余的便不再知道了。因为她长得很胖,再加上姓李,便有人开始叫她胖子李,时间久了村里人便也都这样叫她。她平时对每个人都是笑眯眯的,是一个心肠很好的女人。虽然夏赐溦只有下午课余的时间才到这里打工,但胖子李依然算她全天的工钱,这让夏赐溦很心满意足,于是更加拼命的工作,她不喜欢对人有所亏欠,希望以此来弥补一些。
“妈,我才出去几天,你又开始虐待我的小刺猬。”李傲穿着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海军服,大步走进了野斋,夕阳的余光淡淡地扫在他身上,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阳光帅气。
在他走进野斋的时候,坐在里面的小女生们纷纷红了脸,然后窃窃私语。她们里面的很多人是喜欢李傲的,听说今天他出海回来,特意跑到野斋,希望能看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紫罗村的民风还算保守,所以在李傲出现时也只是听到一些浅浅的议论声,并没有任何不合时宜的尖叫。
“没良心的臭小子,没看到我也是很忙吗,回来也不懂得多关心我一下,胳膊肘往哪拐呢?”胖子李假意不满的嚷道,引得客人们笑了起来。
“哟,傲小子出海回来了,别每天想着小刺猬,过来陪达叔喝一杯。”坐在野斋外侧的中年男子爽朗的笑道。
“唉,老达你就不怕回去你老婆揪你耳朵。”坐在中年男子一旁的男子揶揄道。
话落,野斋又传来阵阵笑声,杨达在紫罗村,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达叔,你看吴叔叔都这么说了,我是万万不敢了。”李傲浅笑着向胖子李走去。
胖子李斜瞟了李傲一眼,然后低头计算着今日的账目。
“妈,我胳膊肘往哪拐,心里你的位置可是一分也没有移过。”李傲把头抵在胖子李肩上,手浅浅的环在胖子李腰间嘟囔道。
“臭小子,少肉麻,快进去吃饭去,你的饭留在9号桌,让赐溦端进去热一下再吃,别打扰我算账。”嘴上虽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又增了几分。
“就知道妈最好了,那我过去了,好饿,好久没吃妈做的菜了。”说着还故意咂了一下嘴,胖子李脸上的笑意又增了几分。
“小刺猬,我回来了。"语气间满是开心。
“哦”淡淡地回应,夏赐溦仍低着头在整理餐桌,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亦如她人一样,给人淡淡的感觉。
李傲的眼神变得黯淡了几分,但很快又用微笑掩盖掉。
“没看到你的时候,我每天都很想你;要是你有一刻想过我,或偶尔对我少冷淡一些,我会很开心的······”李傲向9号桌走去,浅浅的叹道,声音很低,但夏赐溦还是听到了,不由身体一怔。
“吱呀吱呀”野斋的竹门被大力撞开,粗噶的响了起来。
人们纷纷向竹门望去,只见一脸惊慌的沈姨跑了进来,脚步有些踉跄,几欲跌倒。
“赐溦小姐,赐溦小姐,你......妈,她......她......”只说了几个字,泪便落了下来,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碰”手中的碗掉落,碎了一地。夏赐溦呆怔在原地,但也只是片刻,转身往家的方向快速跑去,原本平时觉得很短的路程,此刻却感觉怎么也跑不完,大滴大滴的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赐溦小姐,等等我。”
“小刺猬·······”
后面响起李傲和沈姨焦急的喊声,夏赐溦仿若没有听到,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声响,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不断地告诉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夕阳最后一丝余光抽去,小屋在巷口微弱的街灯下显得昏暗不明。
夏赐溦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轻轻的走进宅子。
轻步走进二楼的阁楼里,推开房门,空气冷冷的,整座小屋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夏赐溦轻步走到母亲喜欢的摇椅上,然后轻轻的坐下,不过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小屋显得尤为突兀。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渐渐地摇椅停止了晃动,然后小屋又变得静静的了。
女孩静静的坐在摇椅上,街灯透过窗户照进来,昏暗不明。她全身像抽去了所有的生机,脸色灰败,没有一丝光彩,仿若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李傲冲进阁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脸上渗满疼惜。他手不自觉的在空气中抓了一下,然后又自嘲的扬了下嘴角。
轻步走进卧室,他借着路灯找到了壁灯开关,刚想按下去,夏赐溦突然从摇椅上站起来,猛地把他推开,李傲淬不及防,后背撞到了桌角,闷哼一声,扶着墙,才不至于摔倒。
“妈妈睡着了,谁准你进来打扰她的。”
“小刺猬,你明明知道的。”李傲痛惜的说道。
“知道什么,要知道什么·······嘘,妈妈睡着了别吵她,你出去,出去!”说着又大力推了李傲一把。李傲背撞到了墙上,再次闷哼一声,身子不稳的跌在地上。
夏赐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也只是一瞬,然后轻步向床边走去。
床上母亲静静的躺在床上,路灯斑驳的打在她的脸上,在她惨白得太不正常的脸上渡上了一层黄色光点。她的嘴唇破了很大一块,虽然有被清洗过,但还是有一些血渣沾在上面,额上冒着青筋,整个画面透着丝丝诡异。
夏赐溦顺着母亲的脸往下看,发现她手里还捏着些许残纸。她轻皱着眉,轻轻握起母亲拿着残纸的手,轻柔的把母亲每一根手指轻轻展开,她的每一下动作都做的轻柔无比;好一会儿母亲的手才全部展开,手里的残纸掉了下来,落在床沿上,字面刚好向上。
夏赐溦垂眸向纸上看去,只一眼,不由浑身一颤,好似有千山压过,动荡不得。
赶回来的沈姨一进阁楼,便脚步不稳地向里面的卧室赶去。在门口看到满面神伤坐在墙角的李傲,他的目光始终散在小姐身上,连她走来都没有发现。轻步走进卧室,看到小姐望着一处出神,不禁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下去,这一望,不禁又忍不住老泪纵横。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让小姐来承担这一切,她才18岁,她才18岁啊。沈姨用衣角拭着那怎么也擦不完的泪。她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现在还这般悲痛,何况她苦命的小姐。犹记得两年前小姐是个多么调皮可爱的小女孩啊,整天无忧无虑,有爱他的妈妈,宠她的爸爸,那时是多么美好!可一切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全变了:犹记得那天正值傍晚,夏局长和小姐正为夫人过生日,一名中年男子便在此时来拜访,不知道在书房里对夏局长说了什么,只见夏局长和男子走出来时神情凝重,送走男子后,对夫人和小姐说有一趟很重要的任务要去办。临走前还把他们连夜送到了离山城300多公里外的紫罗村。对夏赐溦的母亲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又连夜赶回山城。
本以为最多几个月便可相见,可今日看来,原来那一天已是诀别!
“沈姨,这是爸爸来的信?我记得这些字迹是爸爸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刺痛。
“不是的,小姐。”沈姨心有不忍的说道。
“那是什么?”
“这......”看着满脸悲痛的赐溦小姐,沈姨有些踌躇了。
“请您告诉我吧,我不会做傻事的。”夏赐溦满面灰败,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指尖嵌在掌心,划出一道道血迹。
“唉......今天夫人突然要去地下室整理东西,我知道里面有老爷的东西,怕她难过,便劝了夫人很多次,可看到她难过的神情,我又不忍再做阻拦,然后......”
越听到后面夏赐溦的指尖不禁又更深的嵌在掌心上。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坐在一旁的李傲细细的听着沈姨的每一句话,担心的看着夏赐溦。******
沈姨不放心夏夫人一个人去地下室,怕她触景伤情,一下子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便跟了下去。一进地下室,夫人便开始重新整理夏局长的衣物。过了好一会儿,沈姨看夫人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也安心的走开,到屋后的小菜园摘些晚上用的菜。但只过了一会儿,地下室便传来一声轻响,沈姨忙放下手里的菜篮,向地下室跑去,只见夫人抽续的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捏着一张信纸,眼中满是悲痛和不敢置信。沈姨知道是夏夫人的心脏病发作了,可这一次好像比往日发作的更为严重,连忙拨了急救电话,可电话刚拨完,夏夫人便断气了。
后来医院医生赶来,帮沈姨把夏赐溦母亲的尸体抬到了阁楼的卧室里。
“沈姨,那信纸在哪?我要看!”声音有些发颤,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PS作者废话:文有些慢热,上学更文不给力但还是希望有多多的推荐,有点击,有收藏,让我偶尔更文能威武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