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行吗?之前不就是因为……”
“死马当成活马医呗,所以说女人是个麻烦,看看她弄出来的破事……”
不要,好痛……不要,求你们……
“王妃殿下,王妃殿下!您醒醒啊!”画儿的声音焦灼。
头好疼,意识一片混沌,苏禾醒来很久,眼神都是涣散无力的。
“您醒了,喝点热茶吧。”画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刚才苏禾的样子着实吓人,大喊大叫,脸色苍白。不过画儿也不奇怪,想来多半是前几日海盗的事情让王妃吓坏了,这才发了噩梦。她也听跟随王爷一起去的侍卫们说起,什么尸横遍野,什么海水都泛着血色,着实让她有几夜没睡踏实。
苏禾无意地动动自己的手指,看它们依旧灵活没有滞碍,心里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感觉。梦中的人都面目模糊,只有疼痛如此真切。她身上发生过太多的怪事,原以为一件又一件,她会慢慢习惯,并最终麻木。只是压力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起初她担心那莫名其妙的异能,而后是灵肉分离的惊恐,近来则是徘徊生死之间,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都掩盖不了的死气。堆积的恐惧疑惑压力无处排解,光是想象的未来就让人遍体生寒,她突然很想念梁烜温暖的怀抱,在强壮的臂弯里感受到温度,方能证明生命还在。
那种温暖和安心太有诱惑,让苏禾好几次都想将自己的不安恐惧猜想全部说出来。但是,告诉他一切,就意味着一个苏禾不能承担的后果,没有人会再爱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是的,如今的她,非人非鬼,不是妖魔,只是怪物。
“王爷呢?”苏禾全身上下还残留着剧痛之后的微微颤抖,逼迫自己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眼前的事情尚未解决,她轻率的提议造成的后果,需要她自己去弥补。
“王爷在会见燕王的使节。”
侯聿信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笑着问道:“王爷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倒是丝毫不为梁烜的拒绝所动。
梁烜看向他,面上一团和气,笑容慈祥和蔼,与老谋深算的燕王如出一辙,当真是物以类聚。沈王、成王尽皆按耐不住,与朝廷分庭抗礼,唯有燕王一言不发,按兵不动,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如今燕王悄悄派遣得力干将,游说他们联手对抗皇帝,当然这是在朝廷与二王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
梁烜摇摇头:“侯先生,请回吧。”
“王爷,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三王的处境,他日必定成为您的困境。”眼看着被逐客,侯聿信只得换种方法,温和的不行,那么就来点激烈的。
这点梁烜如何不知,若不是皇帝逼迫太甚,三王怎么会这么快就反叛,给皇帝一个彻底剿灭的机会。皇叔急迫地想要大权在握日后才能大展宏图,却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只是,论起结盟,他并无实权,军队财富无一拽在手中,空有一个王爵而已,燕王那只狐狸又是看上什么了?
“本王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梁烜轻声叹道。
侯聿信以为梁烜动摇了,加紧鼓吹:“王爷不必忧心,燕王自有精兵强将,粮草补给。王爷只需将那神器拿出来便好。”
“神器?”他几时有这等东西?旋即梁烜明白过来,笑道,“燕王也信那些传言?”不知是何时传出的,关于他藏着神器,得之即可得天下。一度静言阁被他翻了底朝天,府中的各色人等无不前往探秘,最终都空手而归。他以为,传言已经成为传说,不会再有人相信。
“那不是传言。”侯聿信一脸严肃,“王爷此话是觉得燕王诚意不够吗?”
“侯先生误会了,本王确实不知府中有神器一事。”梁烜觉得自己遇到过唯一能称为“神物”的,大概就是张天佑了,他智计百出,看似妄想的东西都能在他手中变为现实,有时他甚至觉得张天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智囊团。只可惜天妒英才,这样的人才,上天终是不肯让他流落人间的。他想到张天佑临终的遗言,眼眸一黯。
侯聿信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心里也疑惑了,线人说南王府中有异象,并指天发誓南王必藏有神器。此番侯聿信前来也存了试探的心思,若真有神器,南王又岂会甘心居于金陵城郊,任凭皇帝捏扁搓圆,前几天更是送了一个把柄到皇帝手中,分明是向皇帝示弱乞求不要动他。话说回来,也许正因为藏着神器,南王才能如此有恃无恐,以现在这种毫无存在感的状态等待时机成熟。
聪明人的头脑总是千回百折,一时之间侯聿信也不知道自己哪种猜测是对的,以梁烜平日行事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看来,燕王的条件,本王实在无力达成。”梁烜叹气道,借此推拒燕王的邀请。沐王已经带重兵前去镇压叛乱,皇叔既然敢逼反三王,必定做好充分准备。而且燕京的几大世家也是站在皇叔一边,三王的目标恐怕很难达成。何况储位之争正值白热化,借此事立功或是借此事嫁祸,相信北王和沐王都会不遗余力。
送走了侯聿信,梁烜站在窗前,一眼就能看到远处的静言阁,他知道苏禾很喜欢那里,甚至可以在那里呆上整整一天。但他不喜欢那里,更不喜欢苏禾去那里,他与张天佑的许多嫌隙都是因着这栋空空荡荡的房子而起的,张天佑曾经说这栋房子会等待它下一个主人。梁烜由衷地希望那个人不是苏禾,他的禾儿单纯善良,古灵精怪,绝不能牵扯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
侯聿信的一席话让梁烜忆起往事,往昔种种在心底如油煎火燎,但他的外表却看不出半分,他甚至不会禁止苏禾去静言阁,因为他知道苏禾的好奇心旺盛,越是禁止恐怕适得其反。
“王爷,王妃来了。”
“请进来吧。”
“烜,我……”苏禾绞着手,这些天积聚的内疚懊悔全都翻了出来,“对不起。”是她突发奇想,却害了所有人,无辜的百姓成了她幼稚想法的牺牲品。
“是我思虑不周。”梁烜把苏禾拥入怀中,她脸色惨白,看来被愧疚之情折磨好几天了。这几****只顾着思考这事,却忘记安抚苏禾了。当初提议之人虽是她,但是最后做出决定的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内疚。
“可是,皇帝若是追究起来……”苏禾急切地说道,她担心皇帝会借此对梁烜不利。削藩的动作已经开始,先是异姓王,之后就是同姓王了。
作者要吐槽:
每个人都有秘密啊。。。。。昨天写的(捂脸),大概以后要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