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喜欢,小时候住在金陵,他就常常带我来。”这是苏禾第一次听梁烜提起皇帝,原以为会是非常怨毒或是仇恨的语调,不想却是这般寻常的,甚至是温情脉脉的开头。
“好吃吗?喜欢吗?”在第三家小店,苏禾的战斗力终于有所下降。
“嗯,很好,我都撑了。”苏禾打了个饱嗝,“不行,我们得在外面走一走再回去,不然明天一定会胖的。”
“金陵是个不错的地方,当时父皇让我去燕都,我一直不肯,最后还是皇叔把我劝走了。那时我是谁的话都不听,唯一佩服的就是皇叔。”
天色渐暗,淮水上浮着星星点点的河灯,冷风一扫,有些被带入冰冷的河水,有些晃动着微弱的光芒继续向前漂去,而明日清晨,这些河灯大约都熄灭了。通常能够看到是结果,但是导致这样结果却可能是很多的原因。
苏禾抿着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你想问什么,直说吧。”梁烜只得对她说,苏禾卖萌,他就没法说一个不字。
“但是,你现在已经要装盲人来蒙骗他了,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梁烜心中一紧,以为身边出了问题。
“男人在床上的防备很低。”苏禾送了他一个白眼,“放心,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梁烜脸色一僵,连忙进入下一个话题:“记得有一年,皇叔遇刺,之后他就与我疏远了。真正的刺客至今还没有抓到,父皇当时为了平息事态,找了一个替罪羊。大概皇叔心中气愤,这才迁怒于我。”梁烜苦笑道。
“这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若是怀疑你派的刺客,对你心怀怨恨,这才比较合理。”
“皇叔文武双全,父皇登基之后对他多有防范,所以皇叔心中一直郁郁。”
“你倒是一直替他开脱。”苏禾叹了一口气,帝王之家看来也不全无情,“那你准备就这么当一辈子的盲人?”
“战乱之中,多少人保不住性命,若是能平安一世,就算真舍了这双眼睛又何妨。”梁烜促狭一笑:“何况,我现在还能看到红颜绝色,日后还能看到娇儿稚子,此生已足。”
苏禾点点头,平安喜乐,一生知足,这一点她深以为然,战争中可能今日还活蹦乱跳,明天就横尸街头,朝不保夕惴惴不安的心情,她知道。不过,等等,孩子,她还没做好准备,苏禾欲哭无泪。梁烜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说不定已经有了。”眼神瞟向苏禾的小腹。
苏禾撇撇嘴,转过身不让他看,“既然都想好了,这几天你为什么还那么消沉?”苏禾敏锐地觉察到了,最近梁烜不似以前镇定,像有人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巨石,溅起的水花和波浪迟迟没有消散。
“消沉?娘子是嫌弃为夫晚上不够尽力?”
“停!你很尽力了!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
“我听到了。”
“我刚才有说话吗?”
那天沈翎说的事情,像埋在梁烜心底的一根刺,他隐隐知道答案,但他不愿去查证,因为一旦确证,他当如何做。杀父之仇,是不能不报;但是他又不愿相信皇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用这样巨大的代价,数以万计黎明百姓的生命和祖宗传下的江山,换取一个皇位。那个人一定不是皇叔,皇叔向以天下苍生为重,断不会为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事情。
一叶障目也好,自欺欺人也罢,他只是厌倦了。厌倦了血腥,厌倦了尔虞我诈,为某些不需要的东西,已经有太多的人付出了不必要的代价。
作者对不起大家:
今明两天排练节目,字数不能保证,大家将就看看。。。
头顶锅盖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