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爱过我。”书生突然从梦境中醒来,一手捂着心口,只觉心口隐隐作痛,却不知为何!
“你醒了!”长乐看着书生问道。
书生抬起头来,看了看长乐又环视四周问道:“这里是?”
“我们在大海上,现在自然在船里!”长乐将茶杯倒上水给书生递了过去。
“我现在在船上?”书生惊讶的看着长乐说道,又觉得不可思议,轮回峰方圆几百里从未听说过有海,怎么到这里的,又想着长乐本是仙人,会些飞行的法术也不是没可能的,但为何现在又在船上?又是为何,竟然把自己也带来了!
“不是我,是我们!”三生撩开帘子走了进来,长乐转过身同书生一起逆光看着三生,绯红色的袍子,墨一般的长发,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神仙?妖?管他的呢!长乐也懒得纠结了。
我们?书生看着三生还未开口说话,只见三生手指画了几个圈,书生越看三生越觉得高大,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地上!怎么回事?
长乐将茶杯放在桌上,俯身将书生从地上抱了起来,“你将他变作兔子做什么?”
“你是来盗取结魄灯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三生随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茶杯泯了一口:“茶不错!”
“那您就明明品着吧!”长乐抱着书生出门站在夹板上,夕阳西下,看着落日的余晖与海水竟融为一色。长乐不惊感叹如此美景,若是先生在便好了,转念一想,无奈摇头。先生比我活得更久,或许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长乐。长乐!”
“一时晃神没注意,怎么了?”长乐将书生双手举着放在面前。
“你能放我到地上吗?”
“哦!”长乐小心翼翼的将书生放在地上,一手轻轻点在书生的头上笑着说道:“毛发真软!”
书生没有理会长乐,蹦哒蹦哒的跳到船头,长乐看着他仿佛幻化成一个人影。白衣袅袅,墨色长发在风中飘动。
“长乐,她真的死了吗?”
“谁?”
“般若,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如何?不死又如何?”长乐看着书生反问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即负了他的佛,又负了那女子,更是辜负了自己!”
“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说完突然长乐干干笑道:“这故事都是我讲给你听的,若是记起什么来,都应该是我!”
她没有死,她沉睡了三年后又醒过来了!
……
“王爷,您放了姐姐吧!姐姐爱无花,你放她同无花走吧!”青禾跪在无鸾面前恳求道。
无鸾一手端着药,一边看着躺着的般若淡淡说道“若是她当真死了,我自然会让她同无花走,可是她还活着,她只要还活着就不能离开我。况且,”无鸾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青禾反问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明白她,不是吗?”
青禾听后,瘫坐在地上,眼前一幕幕回想起这些年的日子,泣不成声:“是,若是姐姐死了,她期待着和无花长久待在一起,但活着她却不愿和他在一起!”
“你很聪明,退下吧!”
……
青禾退下后,无鸾看着她,为她理了理耳侧的青丝,自言自语的碎碎念道:“般若,你可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你父亲的书房,那年你是十四岁吧!小小的,青色的衣裳当真是好看极了……后来呀,你逃婚,再后来两府抄家,最后我们在醉红楼再见。你一身红衣,同样是小小的你,可是一连串的打击,你终究还是变了个样子!般若,我说过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或是想做什么事儿,若合理,你要一我便给你十,但若是不合理,我仍旧会依着你,搏你一笑也是好的!般若,这十年来,你可是恨我,恨我救不了母妃,也恨我看着秦府抄家?亦或是,恨我囚你在我身边?我知道你喜欢无花,我同青禾说的是心里话,也是气话,你醒来若是要走,我放你去便是了,你说好不好?啊,般若……”
……
三年后
“王爷,王爷!”竹息急急忙忙跑到无鸾书房,直接夺门而入。
无鸾看着竹息笑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去,喝口水慢慢说!”
竹息一脸无辜,却又无奈,只好听从喝了一口水后,才开口说道:“姑娘醒了!”
“还喝什么水,不早说!”无鸾一边说一边夺门而出。
竹息拿着水杯又喝了一口默默说道:“还不是您吩咐喝的!”
……
四月。
无花走在长廊上,忽然瞥见一似曾相识的女子,匆匆忙忙追赶过去。
山寺门口,那女子走远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寺门口一株桃树落英缤纷。
……
“三生……”长乐话还未说完,三生早从船里出来站在船板上。
“为何有两个太阳?”书生在长乐怀里看着海天交汇处!
“方丈仙山便是到了,长乐你可是想好了?”三生转过头看着长乐说道。
落日的余晖照在长乐的脸上,有一股熟悉感,却又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走吧!”
……
“婉妗!婉妗!”一男子披散这头发趴在地上,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你……”书生走了过去,欲扶起他,只听见他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来做什么?”
书生愣在原地看着那男子站起来,转过身后书生惊讶的看着那人:“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
“你是我?不可能!只不过长得相似,我怎么可能是你?”书生冷冷看着他淡淡说道。
“谁说你是我了?我只是说我是你,可你却不是我!”
书生懒得去理论,突然那人消失不见了,书生环视四周说道:“什么你是我,我不是你,婉妗又是谁!”
……
三生石畔
“我不信,不信,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给我留个念想也好,你好狠心,一点点残念也不愿留给我!不要,不要忘记!不可以!徒留我一人做什么!”只见他手一挥,三生石上一缕异样的光转瞬即逝!他一口鲜血吐在三生石上。
“呵呵!呵,你好……”他昏倒在三生石旁。
三生站在那人身后目睹着这一幕不经皱眉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谁?即使是在这强大的幻术里,我仍旧看不见你的脸?”
……
长乐走过一片梨林,正停在原地拂去身上的落花。一根树藤突然窜了出来,长乐侧身躲开,一紫衣女子从天而降,应该说是很美的女子,从未见过的美!
“小十一,师傅想死你了!”那女子还未等长乐反应过来突然抱起她。
长乐诧异的看着她,“你……”
“小十一,来师傅好好看看,还是那么漂亮,只不过比起师傅来还是差点!小十一!”
长乐挣扎着从那女子怀里跳出来:“这位仙友,我从未记得这六百年的时间里我有拜过何人为师,您大概是认错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什么?你说你,六百岁?你!六百岁?小十一,你是要笑死师傅吗?”
长乐不想理睬这女子,毕竟是为结魄灯而来,再者书生和三生也走散了,事情比较复杂!
“小十一,小十一,师傅不过同你玩笑而已,你怎么到赌气走了?六百岁便六百岁,你且先同师傅说说这一万多年你躲哪里去了!诶,小十一!”那女子又拉着长乐说道。
长乐正要甩开她的手,三生抱着书生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将长乐带到一旁。
“三生!”长乐看着三生,又看见他怀里还是兔子的书生,长乐接过书生抱着,可是书生纹丝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方丈?十一,过来!”那女子对三生怒斥道,待她看清三生的模样时,她突然露出不屑的目光:“你?居然还穿着这身衣裳,当真是可怜!十一到师傅这里来!”
“她是谁?你们认识?”三生向长乐问道。
“不认识!”
“那你还不快去找结魄灯,这里交给我!”三生看着那女子一边对长乐说道。
“可是……”
“什么可是?你即说你不认识她,听她的语气倒像是也认识我,这一点我很感兴趣!”
长乐看着三生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你小心些,别闹出太大动静!”
“十一!”那女子看着长乐突然离开欲追上去。
三生挡在她面前:“你是谁?”
……
长乐抱着熟睡的兔子书生,走到一处莲池,红莲开得极好,长乐踏过莲池,来到一间屋子里,屋子里一张床,一把椅子,靠窗的地方摆着桌子,桌子上一个白玉青口瓷瓶,插着一束不知名的花。
这地方倒是奇怪,还是我无意中踏进了幻术里?可是这里太真实了!
长乐退出房间,兜兜转转找了好几个地方,一无所获!
“长乐!”
长乐听见三生的声音后转头望去,三生右手淌着血,右手袖口那里也出现了一条长痕!
“三生!你没事吧!”长乐跑了过去,将书生兔子给了三生,一边掏出怀里一条手帕给他包扎!
“那个女人呢?”
“女人?哪里是女人了,他是男人!”
“男,人?你的伤……”
“路过一片莲池的时候,触碰了机关!”三生淡淡说道。
“莲池?一片红莲池?”长乐惊讶的问道。有机关吗?走得很平坦呢!
“是,怎么了?不过当下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结魄灯我已经拿到了!”
“……”
……
睁开眼,看着清晨的一缕阳光,书生晃晃悠悠像是做梦一样,起身环视四周确认自己在忘忧阁的天字房里。书生洗漱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青鸾正在打扫庭院,院中的那株桃树花期已谢,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绿叶。长乐坐在桃树下拿着一件红衣,认真的缝补着。
“你在这儿愣着做什么?”三生也从房间里出来,书生看着三生的装束明白长乐补的就是他的外衣。
书生同三生一同走了过去。长乐笑着先是对书生说道:“你醒了!”
“恩!”
然后长乐才将衣裳递给三生说道:“衣裳是补好了,你看看!”
三生接过衣裳,看着破口处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花,抚摸着说道:“补得很好,手法和衣裳本身手法很像!这花叫什么名字?绣得真好!”
长乐浅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日在方丈见过一次,不知不觉便绣了出来,说来也奇怪我从未绣过什么,但也奇怪莫名的还看得过去!”
三生穿上衣裳后说道:“我还有事,先回房间了!”然后便转身离去。
书生看着长乐不知说什么,此时长乐笑着说道:“书生,第一个故事已经给你讲完了,去了一趟方丈,让我想起另一个故事来,你可有兴趣听听?”
“愿闻其详!”
“这要从一缸红莲说起,那缸红莲的主人名唤——时宜!”
……
“师叔在我十四岁生辰那日,送了我一缸红莲,一套茶具。茶具我用了十年,那缸莲花我养了十年,也开了十年!”
“师叔说,她年少时爱过一个人,师叔等了他一辈子,那人也隐没了一辈子,听说后来娶了高官的女儿,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过那人的消息!”
“我同师叔说,我也……诶,怎么净是我在说,你也回我一句呗!”
时宜对着那缸红莲痴痴笑着说道。
过了很久听见红莲丛中传出一男子的声音:“我在三叔那儿得到一些红莲种子。种了十年,养了十年,如今终于在这第十个年头才发芽开花!”
“哈哈哈哈!是吗?种了十年?要是我,种了一个月不见发芽早扔了,你真有毅力!我叫时宜,你叫什么呢?”
一男子隔着一张桌子对着红莲,桌上一套靛蓝色莲花茶具,手里拿着一个茶杯品了一口刚才缓缓说道:“我看上了三叔一套东西,便与他赌了养活红莲。我叫容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