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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准备

距离兮辰被玉姥姥强制收为徒弟已经过去了几日,这几日里兮辰除了依旧被玉姥姥支使得团团转之外,又被硬塞了四个师父,也就是几天前见过的那四个黑袍人。

今天兮辰早早的完成了玉姥姥交代的事务后,便想着已经连续好几日泡在游戏里了。之前是因为有一个异常状态所以不能下线,而之后却是忘了下线,反正眼下无事,也该下线看看了。

退出游戏,兮辰在游戏舱内躺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游戏舱盖,接着才拿起手机给管家陈叔打了个电话。“陈叔,我下游戏了,对,您上楼来一下,是的,我知道,麻烦您了……”挂断电话,兮辰长吁口气,望着游戏舱盖发起呆来。

挂断电话后不久,房门口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知道是管家陈叔来了,兮辰便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陈叔脸上挂着可亲的微笑,穿着笔挺的西装推着一架轮椅走了进来。直到走到兮辰的游戏舱外才说:“小姐,我来扶你!”说完伸手去扶兮辰起身,小心的把兮辰安置在轮椅上后,陈叔才又对兮辰说:“小姐这一上游戏就是一天多,小心身体,以后还是不要玩太久了,伤了身体的话姑爷会伤心的。”

兮辰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听着陈叔的话嘴角微翘,陈叔口里所说的姑爷,就是兮辰的父亲,禹家的上门女婿,不过在兮辰的记忆里,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不屑一顾的,不仅在外面养女人,还养了一对儿女。再加上兮辰本身就很讨厌男人三心两意,所以态度也算不上什么好。“他也会伤心吗?妈妈死的时候他都不难过,反正我已经是个残废,再残废一点又能怎样?他不是还有一双儿女吗?就算我死了,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吧?对了,我忘记了,如果我死了,他会立刻变成一个穷光蛋,看在他给了我一半生命的份上,我还是不死了吧。”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好歹他也是你父亲!”

兮辰看着陈叔,冷冷的说:“我知道他是我父亲,可是他这样算什么父亲?妈妈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在外面跟那个女人风花雪月!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他在陪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我妈妈和我在他眼里算什么?”

听着兮辰的话,陈叔目光有些黯然,只是嘴上仍旧为兮辰的父亲说着好话:“至少他也给了你安逸的生活不是吗?那位太太和她的儿子女儿至今不是依然没能进这个家的大门吗?”

“呵呵……”兮辰笑了,笑得有些渗人。“没错,那几个人确实没能进的了我禹家大门,不过进没进有什么差别?他是我外公倒插门的女婿,他凭什么能让那几个人上我禹家的族谱呢?至于他让我衣食无忧?他不过是拿我外公的钱来照顾我而已!陈叔,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做我父亲?人常说血浓于水,可他做的事,有哪一件能表示他在意过我?他,不如你,如果可以,我宁可跟他没有关系。”兮辰说完,扬起脸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也常常是和煦的微笑,还记得他宽厚的手掌拍着自己的头,他会为自己高兴而高兴,为自己伤心而伤心。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陈叔为那个男人辩解,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跟前任记忆融合的关系吧,反正下意识里,兮辰就是很想依赖这个疼惜她如父亲般的管家叔叔。

伸手拍拍兮辰的头,陈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傻话,如果他不是你父亲,那么你就不是你了,懂吗?”

“我怎么不懂呢?我懂的!”兮辰说完,低下头不再说话。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心里又常常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的父亲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又如何?妈妈会不会幸福?如果幸福会不会就不会那么早的离开自己?

陈叔见兮辰黯然的模样,很是心疼,虽然知道小姐对自己父亲和那几个人很不待见,可是想到老爷昨天打电话跟自己说的家宴的事,只得硬着头皮对兮辰说:“那晚上的家宴……”

听见陈叔的话,兮辰猛地抬起头来,盯着陈叔的脸认真的问:“陈叔你希望我去吗?”

看着兮辰满是希翼的目光,陈叔很想对她说我当然不希望你去,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吱吱唔唔的样子。“我……”

兮辰看着陈叔犹豫的模样,听着他吱吱唔唔的语调,知道他心里是希望自己不去的,毕竟每次家宴都是不欢而散。“我会去的,吃饭嘛,在哪里吃都是一样,不过是多了几个不相干的人而已。陈叔,帮我打电话给他,就说,今天我们去锦华苑,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顺便叫李姐上来帮我收拾一下,今天这顿饭一定会吃得很开心的。”兮辰说完,突然很开心的笑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好的,我的小姐。”陈叔说完,转身离开兮辰的房间联系姑爷去了,虽然对兮辰那莫名的开心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再不快些的话可能会订不上锦华苑的位子,难得兮辰会说想去锦华苑吃饭的。这样一想,陈叔更没有心情去理会兮辰那奇怪的反应。

没多久,兮辰的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不是陈叔,而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得有些木讷的女人。“李姐你来了!帮我把衣柜里那件白色的雪纺连衣裙拿出来,还有那双定制的银色高跟鞋,我今天要去锦华苑吃饭呢!”兮辰说完,对着李姐甜甜的一笑。

“好的,小姐稍等。”李姐说完,一头雾水的去拿衣服了,进禹家做帮佣这么多年,今儿个还是头一次见脾气古怪的小姐笑得这样开心,虽说不太习惯,可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见兮辰难得这样高兴李姐也不想去打搅她的兴致,事实上兮辰一脸笑容的模样还是很漂亮的,总比一脸阴郁好。如此一想,李姐木讷的脸上也有些缓和。

很快的,李姐找来了兮辰说的衣服和鞋子,小心的将兮辰从轮椅上抱起放到床上,然后麻利的给兮辰换衣服,兮辰就像玩偶一般安静的任由李姐拿捏。换好衣服后,李姐又把兮辰抱到轮椅上,弯下身子给兮辰把鞋子穿上,一边穿还一边说:“小姐的脚长的可真好看,又白又嫩的,趾头还很圆润,穿什么鞋子都好看。”

兮辰听完李姐的话,笑着说:“我也觉得很好看啊,李姐你就别老夸我了,我会害羞的。”说完,使着轮椅转到化妆台前,自顾自地拿起桌上很少用到的化妆品打扮起来。

虽然兮辰看起来没有不高兴,可是李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从一年前那场车祸之后,兮辰就一直很反感别人提起她的腿,虽然现在的她并不会蛮不讲理的大吵大闹,可是这样笑容满面却更加的折磨人。“小姐,我……”李姐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得讷讷的走到兮辰身后,拿起桌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兮辰梳理着头发。

看着镜子里李姐欲言又止的样子,兮辰忽然明白自己似乎是吓到李姐了,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抓住李姐的手,放到眼前看着。李姐的手保养得很好,除了皮肤有些粗糙之外,茧子什么的一点都没有,记得小时候自己最喜欢把李姐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轻轻摩挲,自己有多久没有亲近过这个木讷却又实在的女人了呢?

“我没有生气,真的,我只是讨厌外人对着我指指点点,可是你和陈叔不一样,你们和我是一家人,所以不用小心翼翼。以前小不懂事,所以会乱发脾气,现在我长大了,真的,李姐你看,我今年都20岁了呢,不是小孩子了……”兮辰一边说,一边把李姐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摩挲,眼睛微眯,那模样像极了因为感到舒服而享受的猫。

李姐听着兮辰的话,忽然觉得很想哭,她是外乡人,初来魔都打工那会儿因为被人骗了所以流落街头,是年幼的兮辰把自己带进了禹家大宅,成了兮辰的专职保姆。李姐一直很喜欢兮辰的,因为自己没有结婚,所以也没有孩子,对孩子的渴望便全部转移到兮辰身上。兮辰自母亲过世后,稍有不顺就大发脾气,摔东西,打人,所以老太爷就没让兮辰再去学校上学,只是请了老师来教,宅子里的佣人们也因受不了兮辰不时发作的坏脾气而离开。可是今天,她听到兮辰说自己是她的家人,一时间她觉得她是最幸福的人。

“小姐……”想要说些什么,嗓子里却哽咽着说不出其他,只能红着眼睛,拇指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兮辰白嫩的面颊。

“嘘,什么都不要说,来帮我把头发梳好,我今天要漂漂亮亮的去锦华苑吃饭。那些人也嚣张得够久了,偶尔我也要在人前出现一下不是,不然他们都会忘记了他们现在依仗的一切都是我们禹家的,没有我他们什么都不是呢。”兮辰说完,放开李姐的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首饰盒,仔细的挑选着耳环和项链。

李姐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之后就细心的梳理着兮辰的头发。等到兮辰把挑选的首饰戴好,李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刚想说话,便听到有人敲门。李姐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见是管家陈叔,忙让开道,让陈叔进了房间。

“小姐准备好了吗?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订的时间是6点半,现在5点半了,我们还有一个小时。不过现在临近饭点,去锦华苑的路上可能会堵车,或许我们没有办法按时到达。”陈叔一进门,便很正式的报告着行程。

“呵,不能按时么?”兮辰听完陈叔的话,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那就让他们等着吧,我们不急。李姐,麻烦你推我下楼。”说完,示意李姐给自己推轮椅,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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