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与芭比娃娃槿南希花前月下,额,讲鬼故事,“那吃人妖怪最喜欢无声无息的出现小孩的后面,然后一个爪子就可以从背后将那颗小心脏掏出来,血淋淋的小心脏握在手中还扑通扑通的会跳哦,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嚼到嘴里还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说到那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他两手交握得紧紧的,一张小脸微白似有被吓到,只是还在硬撑罢了。
我撇撇嘴,眼珠转了转,冷笑一声,看你丫地还装,故作惊奇的一声“啊”,小家伙抬头,一脸不解的望着我,我睁大眼睛,一脸的惨白,眼睛瞪着他的身后,满是惊恐与不敢置信,似是见到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一般,“姐姐……你……你瞧见了什么?”
南希气息不稳,声音有些发颤,一张小脸由白转绿,我抖着声音,低低道:“南希,那个来了,就在你身后……”
“啊”咻的一下,槿南希一声尖叫往我身上以泰山之姿压来,将我扑倒在地,终究我是低估了他的能耐,我的屁屁惨遭大地的狼吻,痛的要死,脖子也正迅速勒紧,某人还在抽搭:“姐姐,南希……怕……”
怕,怕你个头啊,你没被吓死,老娘快被你勒死了。勉强起身,在槿南希的额头上狠狠的打了一个爆栗子,“靠,小鬼,你想压死我,还是勒死我?虽然本姑娘对你有非分之想,可是还罪不至死吧。”
他的脸红了红,用手揉揉被我敲痛的地方,扁着嘴,一脸的憋屈,将刚刚勒在我脖子上的手藏到身后,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谁让姐姐……吓我……”
呀哈,还是我的不是了,我眯起眸子,一步一步的逼近,你小样儿还有理了,他看着我的凶狠样儿,步步后退,面色不知怎的潮红了起来:“南希……南希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姐姐可没那么好欺负,你之前害我从你窗前掉了下来,害我落水发了烧,现在还想勒死我,你说要怎么补偿我?”他被我逼迫的头又低了下去,两只手扭来扭去,不知道想把那双葱白小手扭成什么模样。
“说话呀!”一个爆栗子,某人垂首不语,“你倒是吱一声啊……”又是一掌,某人鸵鸟状就是不理人,只是泛白的小手将衣袖拽的紧紧的,就在我抬手准备再施暴力,却见招财进宝急匆匆的跑来,身后还有官兵模样的人,只见招财进宝手拿宝剑对着那两个官兵的脖子一抹,两条人命就此喀嚓。我一惊,倒吸一口气,面色发白的倒退一步,有些难以置信,招财进宝绝不会随意杀人,如今在醉凤楼这般毫无顾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时槿南希似发觉了我的不对,看到我惨白的脸,一副被惊吓的模样,他扁扁嘴,愤愤道:“姐姐又来骗我!”
我对着他猛摇头,拼命打眼色,奈何他就是不信,这时,招财进宝身后的官兵越来越多,都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银色的铠甲在这满月的时刻晃得人十分的刺眼。
“小主,公子,快走!”招财进宝颇有默契的齐声大喊,我看着鲜血横飞,生命的陨落,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森寒之气破面而来。
槿南希听得声音回身,亦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爹爹呢,爹爹呢,我要去找爹爹!”我摇着头,不敢置信前院的滔天火光,脑中唯一的念头竟是我的帅哥爹爹,我不顾一切的往那修罗地狱跑去想去救爹爹,半路却被风三爷截个正着,他一手抄起我,一手抱起槿南希,脚不沾尘的往槿南希所在的贵宾房飞去。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爹爹,我要去找爹爹……”我挣扎着,看着那熊熊烈火与鲜血染成的诡异红色,似连那天上的月亮也要变成血红一般,这简直就像一个修罗场。
到了那间房,三爷将我们放下,掀开床褥,将我们放到床上,匆匆嘱咐道:“铛儿,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出城后去三里外翠寒亭旁的一座小桥下取那里的东西,然后便逃命去吧,记得哪里都可以去,但是绝不能回凰国,还有切记绝不可让人瞧见你的玉足……”
等,等一下,逃命?什么逃命,为什么要逃命?我跳下床,厉声问道:“爹爹呢,爹爹去哪里了?要逃,我要跟爹爹一起逃!”
“铛儿,你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三爷的喊声里有着无奈和心痛,我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不好的感觉,不顾他的阻拦,用了吃奶的力气冲了出去,不,不,爹爹,你不可以有事,我还没有将你骗得脱光光,睡在塌上让我画,我不要一辈子叫银铛,不要,不要!
没有冲多远,又被拦腰抱起,“老鸨爹爹,你放下我!放下我!我要去找爹爹……”没扑腾几下,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朦胧中只觉得迅速下坠,然后被人抬着走,等我醒转时,我和小白兔已经在三里外的翠寒亭。
MD,三爷居然来阴的,暗算我,直接劈晕了,我靠,左手揉揉依旧发疼的后颈,右手举起做刀状,心中暗暗发誓,下次我也定将他的脑袋当柴劈。
小白兔望着我,眼睛红红的,似狠狠哭过,我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由一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凭风三爷的本事和地位,竟也有人能火烧醉凤楼,这中间到底牵扯着什么,还有,凰国又是哪里?天哪,我的脑子里一推的问号,就差提笔编写十万个为什么了,看着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槿南希,我知道这八岁岁的孩子定然比我还不能接受,温柔的牵过他的手,好言安慰:“南希,不要怕,我在!”
他的小身子挨了过来,紧紧的搂着我,不发一言,过了好半晌,他才低低道:“三爷死了……”
我浑身一震,怎么可能,在这扬月城谁不给风三爷三分薄面,要知道三爷甚至跟王域的贵族都有来往,谁那么大胆敢杀风三爷,可是连风三爷都死了,那爹爹……
我的心脏一阵抽搐,摇摇头,拼命将脑中最坏的打算摇走,可眼泪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大开,根本就停不下来,直到不远处脚步声响起,我这才警觉的收起哭声,闭住了呼吸,一手也掩住了槿南希的口鼻,此时草木皆兵,我们两个小孩子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