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说:
“统帅大人,请不要怨恨我们,还是感谢耶稣基督保佑我们平安返回到了你的身边吧!凭耶稣和崇拜十字架以及扎标带标带:古时候******教国家中的基督教徒的标志。的人起誓,我们今天的遭遇是空前未有的。我们所看到的骑士像死神一样厉害,一矛刺出,必有人胸膛被刺穿,一剑削来,定有人首级落地。尤其是那个冲在前头的黑肤骑士,更是所向披靡,锐不可当。凭圣母之子耶稣起誓,只要那黑肤骑士冲向我们的一队人,顷刻我们便被打散;只要他杀向我们的一队人,顿时我们人仰马翻;只要他向我们大喝一声,我们无不心惊胆战。说实话,谁埋怨我们这些如实之言,定是傻瓜笨蛋。这些人实在太可怕了,无人能够抵挡,谁也无法忍受他们带来的灾难。依我们之见,我们应该一齐上阵,一下将他们置于死地;不然,他们会把我们全部消灭在战场上。即使我们拼上一千人马消灭他们一个人,我们也是赢家。”
达米尔说:
“我给两天或三天的时间,你们一定要按照我的指挥行事。不然,我将亲自上阵!”
阿卜斯、阿德南、埃图凡等部族骑士返回时,战袍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像是挂满了紫荆花。他们手中的长矛也因交战而被利剑砍断,马匹亦疲惫不堪。但是,他们战胜了敌人,心愿得以实现,心灵并无劳累之感。安塔拉行进在队伍的最前面,回想起叔父马立克在激战时对他说的那两句话,不禁诗兴勃发,顺口吟诵道:背过叔叮嘱,双唇掩心声。
金戈铁马至,挥剑策马冲。
群呼安塔拉,舞矛愈疾病。
众唤安塔拉,长矛若井绳。
齐喊安塔拉,剑光闪云中。
骑士英雄至,甲似蛙眼睛。
纵马挥利刃,白斑染血红。
敌众何所惧,坐骑识吾性。
冲杀寻常事,血染烟尘空。安塔拉吟罢诗,众头领无不啧啧称妙。他们继续前进,终于回到山谷中的十阿堡。骑士们纷纷离鞍下马,大家争相背诵安塔拉吟诵过的诗句。他们把伤员送进帐篷,大家开始休息。安塔拉·本·舍达德和阿密尔·本·图非勒等骑士围着十阿堡巡逻,担当着保卫乡亲和妇幼的责任。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黑暗大军消隐在晨光之中,太阳从东方升起,大地绽现出微微笑容。这时,安塔拉和阿密尔方才走进帐篷休息吃饭。
他们吃喝完毕,穿好甲衣,佩好宝剑,拿起长矛,然后飞身跃上马背。他们策马离开帐篷,来到旷野一看,见敌人的大军已经排好队,摆好阵势。见此情景,阿米尔、卡拉卜、阿卜斯和埃图凡等部族骑士组成的大军立即扬鞭策马冲了过去。
沙姆大军看到安塔拉带着人马冲来,辛南·本·哈里赛急忙示意沙姆大军统帅向安塔拉发动进攻,随后,达米尔便指示豪兰头领马力克·本·哈萨尼率十万名加萨尼骑士立即向安塔拉发起冲锋,试图以如此数量的重兵出击,俘获一千名阿卜斯骑士。这时,马力克·本·哈萨尼就像盛怒的雄狮一样,穿上甲衣,带上武器,跃上马背,嘴角上翻着白沫,带着十万人马,向前猛冲过去,顷刻冲到了安塔拉的跟前。他们定神一看,只见阿卜斯骑士人人身披铠甲,全副武装。安塔拉像雄狮一样威武雄壮,马力克先是冲着安塔拉一声大喝,继之说道:
“卑劣歹徒,杂种小人,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马力克接着吟诵道:友若觅好死,出入烟尘间。
耐得长矛刺,敢面印度剑。
安拉关怀人,惧死非强汉。
死海泛滥时,万剑将我赞。
忧愁尽散去,幸福景展现。
我行无人责,日月新招现。马力克·本·哈萨尼吟罢诗,加萨尼骑士们无不称奇叫绝。随后,马力克示意安塔拉与他交战,安塔拉立即应战,二人顿时策马闯入烟尘之中。此呼彼喊,战马嘶鸣;剑矛相搏,铿锵作响;你刺我闪,彼守此攻;铁蹄飞奔,黄尘腾空。不到一个时辰,安塔拉便了解了马力克的实际本领。安塔拉紧紧缠住马力克不放,看准机会一矛狠狠刺去,马力克前胸开花,后背淌血,顷刻落马倒地,栽在血泊之中。
加萨尼骑士们见马力克丧命,惊呼一声,向着安塔拉狠扑猛冲,同时喊叫道:
“贱奴啊,好一个杂种,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杀死了一个高贵的骑士英雄!”
顿时,十万大军一齐向安塔拉发动进攻。这时,安塔拉呼唤阿尔沃及其手下骑士、阿密尔·本·图非勒及其手下人、爱兽迷、父亲舍达德和基拉德家族英雄一齐上阵厮杀。加萨尼大军统帅达米尔眼看着万马奔腾,骑士冲杀在战场,猛禽在死尸的上空盘旋,双方大军之间的厮杀拼搏犹酣;也门宝剑在头颅和躯体之间翻飞,两军骑士如狮似虎激战;黄尘腾起遮天蔽日,胆小鬼泪水模糊了双眼,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中所见;虚妄悄然隐去,真理得以显现;利剑长矛交相展示威风,不时可看到人仰马翻;英雄在胆小鬼面前自豪昂首,希贾兹骑士将加萨尼英雄击败,好像雄狮追捕羚羊,将他们赶得很远很远。
那是空前未有的一日,胜者用刀剑保卫住了自身,败者丢盔弃甲,东逃西散。安塔拉纵马左右驰骋,挥矛舞剑,令敌方骑士心惊胆战,他边奋勇杀敌,边高声呐喊:
“我是盛怒的雄狮,敢将猛禽猛兽追赶!”
安塔拉在烟尘下左右开弓,青锋所到之处,必有人头落地,长矛所刺之处,定有胸膛洞穿。敌方骑士有的大喊饶命,有的望风逃窜。不到一个时辰,加萨尼大军再也顶不住阿卜斯、埃图凡英雄们的矛刺剑砍,于是认定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遁,只见十万大军调转马头,纷纷逃往荒原。失去骑手的战马不住嘶鸣,战败的加萨尼骑士已不见踪影,留下大批牲畜、武器和帐篷,都落在阿卜斯、阿德南、埃图凡和阿米尔部族骑士们的手中。
阿卜斯等部族大获全胜,高高兴兴,凯旋而归,但他们的战袍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像是挂着无数朵紫荆花。他们的长矛因激战而折断,马匹也已疲惫不堪,但他们的愿望已经实现,只觉福星高照,心中充满幸福之感。他们回到山中谷地十阿堡,与族人们共度一夜,欣喜狂欢。
[0452]统帅出战
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加萨尼骑士们的情况。
溃败的加萨尼骑士们逃回大营,已是夜幕垂空。达米尔看到大军败退而归,一拍巴掌,下令把辛南·本·哈里赛带来。
片刻过后,辛南来了,首先向统帅行吻地礼,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统帅面前。达米尔把那天大军惨败东逃西散的情况向辛南讲了一遍。
辛南听后说:
“主公大人,我早对阁下说过,不要与他们厮杀拼搏,因为他们都是大地上的魔鬼,而且名扬四方,人们都称他们为希贾兹雄狮。不过,明天拂晓,我将命令大军一齐向他们发动进攻,一举将他们击败,把他们的头领全部捆绑来。”
达米尔怒色满面,沉默无言,在忧虑缠心中度过那个漫漫长夜。
安塔拉的伙伴们抓紧时间休息,安塔拉和阿密尔·本·图非勒担任巡夜保卫任务。
黑夜过去,黎明绽开笑颜。阿密尔、安塔拉吃过早饭,备好战器,跃上马背,挥剑出战。第三天的战斗较之前两天更加激烈。阿拉伯人与加萨尼骑士之间的拼搏厮杀热火朝天,夜以继日,一直持续了二十五天,直到双方人困马乏、骑士英雄们无力再战。第二十六天的黎明时分,战火终于冷却下来,因双方伤员人数大增,战斗信心锐减,两军骑士要求暂时休战。
双方经过重新调整队伍,安排作战方案,厮杀再次开始。第一位冲入战场的是爱兽迷,因为他才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线,五个部族的阿拉伯骑士全是为了保护他而战。
爱兽迷在烟尘中纵马驰骋,挥舞长矛宝剑,致使骑士们眼花缭乱,加萨尼大军纷纷应战。当爱兽迷接近加萨尼骑士们时,冲着他们高声喊道:
“龟儿子们,我才是你们的真正对手和仇人,你们为什么与这些阿拉伯人为敌,调动这么多骑士和他们拼杀?你们如此行事,既欺骗了他们,同时也给你们造成了巨大损失。杀掉你们族王之子的人是我,又是我从沙姆大地用刀剑解救出了我的意中人。今天,我要惩罚你们的丑恶行径,将你们彻底击溃。十字架的奴隶,墙上画像的崇拜者,来吧,来和我拼杀吧!不管你们是一个人,或十个人,或一百、一千个人上来,谁也不能在我面前挺立一个时辰。我知道你们的本领,只要我的宝剑长矛一挥一刺,你们都得落马倒地身亡,除非你们的首领达米尔亲自上阵,也许还能多坚持一会儿。不过,达米尔是你们的大军统帅,他是不屑与我这贫贱小人物决战的。如果达米尔真想试试自己的勇气,那就上阵与希贾兹骑士一决高下吧!”
加萨尼骑士听爱兽迷这么一说,不禁大怒,随即满怀仇恨从四面八方向爱兽迷冲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将他团团包围。他们说:
“喂,你这个魔鬼,离开了自己的故土,放弃了对十字架和圣像的崇拜,也不再崇拜耶稣基督,而改崇拜偶像,牧师神甫会咒骂你的。”
爱兽迷说:
“凭安拉起誓,加萨尼部族的败类们,你们满口谎言,虚妄无边。你们当知,这些阿拉伯人并不像你们崇拜耶稣圣母那样崇拜偶像,他们只是把偶像作为造物之主的中介,那创造宇宙、人和妖,令大地上的植物分出红绿黄白的主,才是值得崇拜的大慈大悲的主。阿拉伯人言论诚挚,朝拜天房。今天,在我的心目之中,没有比安拉更高贵伟大的了。正是安拉让我的妻子麦席格给我生了一个男孩儿,取名赛比阿·也门。”
前面已经提到赛比阿·也门生于也门,爱兽迷给儿子起了这么一个美名。因赛比阿貌美如月,爱兽迷非常喜欢,视若掌上明珠。
爱兽迷说罢立即策马挥矛,向着加萨尼大军冲杀过去,只见他纵横驰骋,左冲右杀,舞矛弄剑,所向披靡,不到半日,已有五十名敌人倒下丧命,受伤者更是难以计数。
加萨尼骑士见此情景,怀着强烈的愤怒与仇恨从左右两个方向直取爱兽迷。爱兽迷一阵左右冲杀,将他们一一歼灭。
阿卜斯、阿德南人和阿密尔、安塔拉见爱兽迷如此身手不凡,无不打内心里称赞他的厮杀本领。而达米尔见手下骑士惨败,不禁气愤难抑,心悲欲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达米尔离开帅旗,走到手下骑士中间,向他们打听爱兽迷的情况,骑士们争相向他述说爱兽迷勇敢善战,并说爱兽迷到了安塔拉那里之后武艺大长,较之原来在自己的家乡强过十倍百倍。听手下人这么一说,达米尔飞身跃上他的那匹奔跑如飞的阿拉伯纯种马,呼喊着向战场冲去。他身上穿的锁眼镀金的铠甲,足以防止被敌人刺中时丧命;右手握着粗柄长矛,矛头涂有蛇毒,一旦刺中敌人,对方必顷刻中毒倒下;腰间佩带一口印度宝剑,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