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那么多事来拖延时间，不过是为了把那栋房子过继到她的名下。我查了那天下午三点半，房产转移手续正式生效。我原本以为那是段他不愿意想起的过往，没想到，那是他一生中最珍惜的时光。”
连曦半天没有作声。
她错了。
所有人都错了。
连曦闭眼，脑海里全是那一抹刺眼的殷红，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容。
郑齐，原来，你才是她的影子。
“程远……。”
“我知道。”
程远将她揽入怀中，动情地抚着她浓密的短发，“我都知道。”
她在担心他会追查真相，认识她之前，他一直觉得，作为警察，找出真相既是职责又是使命，只是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所谓真相，有时候可能没那么重要。
谁是凶手？谁下的药？如今所有的事情已经随着郑齐的死永远长埋黄土，谁都不知道，谁也都没有证据，谁都做不了什么。
“连小姐，不如想想去哪度假比较好。”
连曦一愣，“度假？”
程远在她额头轻轻一敲，“本来很早就应该去的，只是fancy的事耽误，然后”
连曦笑，“然后什么？”
程远拨弄着她的头发，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然后回国之后，又一直没有心情，之后案子一个接着一个，现在趁着空档，是时候大家一起出去聚一下了。”
连曦微皱眉，原来不是二人世界，这么多人…。
觉察连曦的情绪，他自然知道以她的脾性，可不容易与人亲热，程远在她额间轻轻一点，“试着去接受他们，像对fancy那样。”
连曦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煞费苦心地想要让自己融进他和他们的生活，心里滋味并不好受，也不想拒绝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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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曦去沈漾住的地方找过她，可是她已经搬家，郑齐留给她的现金股票，动产不动产，全部被捐给了z大医学院，只有那一幢房子，仍旧归于她的名下。
从朋友，同学到同事，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只是再也不见沈漾的踪迹，连曦没有再见到过沈漾，她好像，生生地从s市蒸发了一般，干净利落，像是这座城市，从来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嘛？！”
茶几上，沙发上，地板上，已经被某人的鼻涕眼泪浸没，老猫一边哭，一边抽着纸巾，擤着鼻涕，“老大，呜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程远递了杯水给他，语塞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人家跟爽爽那么好，为什么嘛！”
程远见他哭的伤心，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可，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老猫依旧止不住地哭，程远知道，这次，某人怕是真的伤心了。
程远看了一眼坐在在旁边吃着水果，看着书的连曦，却见她一脸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只得低声道，“怎么办？”
连曦咬了一口苹果，幽幽回道，“我怎么知道。”
“老大！你说我该怎么办嘛！”老猫一把搂住程远，将头埋在程远肩膀上，泪水依旧止不住地留，突然好像想到什么，立马抬头，双眼放光地看向连曦。
连曦眉角一挑，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医生！连医生！你得帮我啊！想当初，他们可都不看好你和老大，只有我！只有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和Mandy，你可不能不顾啊！连医生！连医生！”
果然。
连曦扶额，冷汗直流。
谁知老猫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老猫抱着连曦的双腿就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打住。”
哭声戛然而止。
连曦看着那双湿润期待的眼神，突然就笑了出来。
“老大！你看她！一点都不严肃！我是认真的！”老猫气愤地说道。
“嗯…。我可管不了她……”
老猫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没人性。”
连曦边翻着书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Mandy拒绝你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不会插手她的私事。”
“可是她现在连见都不见我！”老猫急红了眼，“你只要帮我约她出来！她最关心你了！你出马肯定能行！”
说实话，连曦真的觉得有些为难，她就不是个爱管人家私事的人，虽然她和Mandy无话不谈，但，再亲密的关系都有界限，换句话说她和Mandy之所以会如此要好，不止是她是她的心理医生，她需要无条件信任，更多的是，自己和Mandy的交往前提就是彼此不会过问干涉对方的私事，彼此留有空间时任何关系得以发展维持的必然原因。
最终这场哭诉，以连曦承诺约Mandy出来而告终，连曦都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所以我们要去哪度假？”明天就要出发了，她居然还不知道要去哪，等会怎么跟Mandy说？去南极还是去非洲？
程远将门带上，轻松地呼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元杰他们说，明天要给我们个惊喜。”
连曦起身将苹果块塞进程远嘴里，“我要走了。”
“连曦。”身后传来一声慵懒。
“啊？”
“我觉得我们该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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