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风战团涉及刺杀剑兰帝国使者,其行为已经背叛了光明帝国,据查,翼风战团团长是邪教骨干人员,特此广播,望广大市民积极配合政府行动,做到不包庇,不掩护。”
街上一队队士兵进行着地毯式搜查,还不停的有兵士对政策进行宣读,整个神谕之城突然之间热闹非凡。
罗伊尔和艾琳听着喊话,窃笑不已。宇月一律的处理方式在罗伊尔的意料之中。此举的无非是想告诉隐藏在暗处的罗伊尔,他现在已然安全,可以不必躲藏了。
“罗伊尔。我们真的要出去吗?”艾琳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在他们掌握下太危险了,就算给我们服一些慢性毒药,我们也觉察不出来啊。”
“不要担心,他们想害我,我就让他们害,呵呵。”罗伊尔这个与其说是安慰,还不如说是吓唬了。
两人从藏身之处走出,刚刚拐过一个街角已然生事。突然间,两个身影持着匕首扑向罗伊尔。叫道:“剑兰的杂种,留下命来。新教万岁!”边上众人见正在缉捕的反贼居然如此彪悍,一下子炸开了锅,乱成一团。
罗伊尔心中好笑,如此蹩脚做作的表演,真是把民众当成傻子。但傻子们毕竟还是有的。罗伊尔面前就有一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正战战兢兢的跟边上人说道:“果然新教都是些野蛮人,都杀光了最好。”
罗伊尔心中暗想:“新教口碑就差,也不差这一件事了。老头,我可算不上是恩将仇报。”心中胡思乱想,表面上却做足功夫,能装则装。但见罗伊尔背着双手,不动如山,眼睛冷冷的看着激射而来的匕首,十足十的高手风范。“呯呯”两声。一道人影堵在罗伊尔前面,两脚闪电般的交替踢出,狠狠的踹在两名刺客身上。两个刺客惨叫一声,飞出五米开外。那人一身军装,身躯如笔杆般挺直。威风凛凛地站在罗伊尔面前,喝到:“带走。”手下兵士迅速扶起倒地的刺客,在众人的鼓掌叫好声中将他们押解而去。
罗伊尔笑着看他们演戏,对来人抱拳道:“好功夫,团副你好啊,眼睛好些了么?新教的人着实厉害啊,想不到连宇月一律元帅的卫队都能全体被策反叛变。”
那人正是那天袭击罗伊尔的车夫,他脸上表情复杂,脸部肌肉抖动,却难掩那份尴尬之意,回道:“阁下说笑了。在下谢过阁下的不杀之恩,阁下以一人之力,令一个拥有多次军功嘉奖令的翼风战团精锐尽失,番号解散,还背负了叛国的恶名。我败得是心服口服。就算从敌人的角度看,阁下也的确令人钦佩。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在战场上见个高下。”
宇月未央声音在罗伊尔后面响起:“罗兄好定力,这些翼风战团的新教分子真是狗胆包天,敢破坏剑兰帝国和光明帝国的友谊,我们一定不会轻饶。罗兄受惊了。”
罗伊尔哈哈大笑,道:“贵国军人神勇彪悍,剑兰帝国是万万不及的。”
宇月未央闻言丝毫不动声色,依然满脸笑容,凑过来轻声道:“罗兄莫怪,像阁下这种人物,有机会自然是干掉比较安全。现在没有机会,就只能拉拢了。请罗兄移步到贵宾馆,便于在下安排人员加以保护。”
罗伊尔没想到宇月未央直言此事,点头道:“未央兄快人快语,说的痛快。在下自然不能扫未央兄的兴致了。”
宇月未央道“不知罗兄对行程可有安排?”
罗伊尔摊手道:“在下只是不幸被歹徒挟持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谈何安排?今日承蒙未央兄解救,自然一切未央兄的就是了。”
宇月未央欣然道:“城主得知罗兄来临,亲自邀请阁下明天携圣女。参加感恩节之夜舞会,希望罗兄给兄弟个薄面。”
罗伊尔笑道:“这个自然。”
两人相视片刻,同时哈哈大笑,心中却各自暗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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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初月拾回记忆以来,今天罗伊尔还是第一次回到自己的意识空间。初月和往常不同,没了往日的神情,发色和羽毛都有些干枯,脸容十分憔悴。“也许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对初月冲击太大了吧?”罗伊尔觉得,让初月重新接受这些记忆,也许有些残忍。
罗伊尔一如既往的开始开拓空间,感觉明显轻松了很多,拓展速度也明显加快。不知道是不是阿贝尔替罗伊尔的空间结构加了禁锢的结果,罗伊尔没有把这个禁锢放在心上。比较在梦修二级的水平上,连察觉禁锢何在都做不到,别说是解除禁锢了。
“初月,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不要沉湎其中。”看着初月明显憔悴的脸庞,罗伊尔心里隐隐作痛。“等我复活了你,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罗伊尔,谢谢你。”初月悠悠得道:“不管我的过去是好是坏,都是属于我的东西,谢谢你替我找回来那些记忆。自从签订了梦灵契约,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些记忆,无法让生活更加丰富。”
初月看上去并不沉湎,罗伊尔郁闷异常,道:“可是初月,我看你非常憔悴。”
“和这个无关,你的空间实在太单薄了,我穿越空间壁垒耗费了太多能量。”初月摇头道。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初月轻声问道:“罗伊尔,爱情是什么样的?你是喜欢流风雪多点呢,还是艾琳多些?你已经好久没梦到流风雪了。”
罗伊尔心中一颤,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一直来,罗伊尔都本能的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也许,我是个薄情的人吧。”罗伊尔将一副画好的法阵,缓缓的推到和意识空间接壤的混沌中,看着混沌在法阵的作用下渐渐成形,变成一片虚空。
“想这么多干什么呢?能不能再见到流风雪,还不一定呢。”罗伊尔本能的抵制这个问题。如果在光明大陆之行前,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但在现在,有着太多属于他和艾琳两个人的经历。这份在同生共死中默默滋生的情愫,绵长而又细腻。又岂是说放开就放开的?
“你想见流风雪吗?”初月突然对着罗伊尔嫣然一笑。这种笑容罗伊尔从来没在初月脸上看见过,顿时感觉就像百花齐发,昏暗的意识空间亮丽了不少,一时看得呆住了。
初月身形舞动,突然间梦境变幻,眼前出现了一个平静的池塘,开满了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柳条笔直的垂于湖面,微风过处,偶尔点起一圈涟漪。整个环境平静而安详,不远处,一男一女的争吵声却破坏了这个评价,罗伊尔定睛看时,那女孩真是流风雪。
“你、你老是不把我的事放心上。”流风雪柳眉倒竖,嘟着漂亮的小嘴,指着那男子道,那男子高高瘦瘦,头发凌乱不堪。
“我可是要成为英雄的男人,哪能陪你在这里赏花看月?”一个罗伊尔感觉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罗伊尔大吃一惊,对流风雪叫道:“雪儿,那邋邋遢遢的王八蛋是谁?”
“这个人就是流风雪梦中的罗伊尔啊。”初月轻轻笑道:“你现在只是能看见她,但无法对她的梦产生任何影响。”初月说完后,便拉住罗伊尔的手,轻轻向流风雪走去,在罗伊尔目瞪口呆中,两人身形毫无凝滞地穿过流风雪,流风雪一无所察。
“英雄、英雄”流风雪兀自在和她梦中的罗伊尔生着气,气呼呼地伸手将那罗伊尔的头发一顿乱撮,让那罗伊尔的头上更显凌乱:“缺了你难道天下大乱了不成,英雄你以为那么容易当的吗?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还去不去送死?”
流风雪的声音逐渐转淡,初月脸色一片苍白。突然间罗伊尔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见,自己和初月又回到自己熟悉的意识空间中。初月身影晃了一晃,罗伊尔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住初月。
罗伊尔问道:“这便是破梦吗?”
初月摇摇头,挣开罗伊尔扶着她的手,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罗伊尔一阵天旋地转,醒了过来。头疼欲裂。罗伊尔知道,这是破梦出体的后遗症。慢慢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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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是光明帝国重要的节日。原意是为了感谢上天赐予的好收成。据说但是光明大陆是泰坦和元素的领地,并没有人类居住。当人类踏上光明大陆这块土地是,适逢大雪覆盖原野,寒冷饥饿令他们陷入绝境,一些人死去。幸亏泰坦部落发现他们,并且给与慷慨援助,才绝处逢生。于是人们在这个一年最寒冷的日子里,设置了感恩节。
讽刺的是,赐予人类食物的泰坦们,已经被人类侵占了生存空间。这个号称能媲美神族的种族,现在只能在神族的羽翼下苟延残喘。
感恩节逐渐变成了感谢上天的寓意。在那一天,人们往往都穿着盛装,载歌载舞,彻夜不眠。甚至有全城参与的大联欢。
市政大厅灯火通明,城里自认为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悉数到场,红酒和流言起飞,无数的阴谋、刺探、中伤,各种各样的阴暗在这里以其他冠冕堂皇的光明面孔嘶叫着,灯火能照亮黑暗的角落,却照亮不了阴暗的人心。
罗伊尔和艾琳穿着宇月未央为他们准备的礼服。步入市政大厅时,大厅里已经三五成群地聚集了很多人,几名侍女端着盘子穿梭于来宾之间,流水般的为他们送上可口的食物。
一个正在和边上两位女士说话的贵族,见宇月未央领着罗伊尔进来后,告了个罪,推开众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迎上前来。宇月未央介绍了双方认识。这个看上去50多岁,头发向后梳理的整整齐齐,看上去有些微胖的男子正是神谕之城城主莱克。旁边那男的30来岁,文质彬彬,和城主颇有些相像。另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女子则款款而行,罗伊尔觉得她眉眼之间甚是眼熟,却又好像未曾见过。
莱克握着罗伊尔的手,道:“罗伊尔阁下年纪轻轻,就担任如此重任,果然是一表人才。”
罗伊尔谦虚的谢过。
莱克见罗伊尔在如此场面下镇定自若,心中暗赞,介绍身后的两人道:“这是神谕之城骑士团长特伦和我的护卫团长莉莉丝。你们要想罗伊尔使者好好讨教讨教。”两人点头称是。莱克转过视线,赞赏的打量了一下艾琳,伸手招呼了一位侍者,低头吩咐两声,道:“圣女光临能够神谕之城,是我们莫大荣幸。格云主教得知圣女来访,有东西希望我转交圣女。”
艾琳转头看了看罗伊尔,罗伊尔微微点头。
莱克看艾琳无助的模样,不禁莞尔,侍者恭敬的奉上一个盒子,莱克打开盒子,顿时辉光四射。场中一时安静下来,众人被辉光所吸引。慢慢地围到了城主边上。辉光逐渐凝结成一个人形,头上的冠冕完全证明了来人的身份,一股淡淡的威压传遍全场。在城主的带领下,在场众人都左手抚胸,向那人俯首施礼,那人俨然是光明教皇格云.列夫斯顿。
格云教皇微微点头,对众人未加理会。脚下凝成了几节阶梯,和一个高台,艾琳发现全身无法动弹,光翼也在教皇法力的激发下展开,缓缓飘飞到高台之上。教皇拾步而上,右手微抬,手心向上,一个光影在手中生成,慢慢凝成一副散发着圣光的冠冕,那冠冕由白金锻成,前面镶嵌着魔法水晶,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众人一片哗然。这个冠冕赫然是个圣女冠。这表示了艾琳的圣女地位已经得到了光明主教的承认,艾琳从普通的圣女,加冕成为了光明圣女,在任何教堂,光明圣女都有超然的地位。
教皇步上高台,将圣女冠戴在艾琳头上,一瞬间光芒四射,一股神圣气息从众人灵魂里席卷而过。教皇左手放在艾琳头上,一个雄厚宏伟的声音道:“神说,我将给眼前的天使于荣耀。”
“这是圣女冠,你的小女友不简单啊。”莉莉丝见罗伊尔一头雾水,妩媚的一笑,整个身躯挨着罗伊尔,咬着罗伊尔耳朵,轻声道:“死人,刚过去两天就不认识我了?”
罗伊尔心中一动,略略移开身子,道:“你是?”
“果然不认识我了。”莉莉丝笑道:“也难怪,你的小天使这么漂亮。”
“伊芙尼雅?”
“算你啦。”莉莉丝,或者说是伊芙尼雅嫣然一笑。见宇月未央走过来,伊芙尼雅向罗伊尔抛了个媚眼,脚下作势一个踉跄,娇笑着扑倒在罗伊尔怀里,趁机将手中一张字条塞到罗伊尔手里,又嬉笑着站起来走开了。
“两位聊得这么愉快,莉莉丝。不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哦。”宇月未央走到罗伊尔边上过,与伊芙尼雅错身而过。
伊芙尼雅白了宇月未央一眼,回头道:“宇月大人,人家看上的可是光明圣女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看得上眼了。”给了罗伊尔一个飞吻,说完头也不回得挤进人群走了。罗伊尔尴尬得对宇月未央一笑,心里想道:“这新教不简单啊,打入高层的人物肯定不止伊芙尼雅一个人,这伊芙尼雅游走于上层之间还颇有手段,也不知打听了多少机密。啧啧,女人的脸真是不可信啊,到底这次和上次的伊芙尼雅哪个容貌更真一点?”
宇月未央摇了摇头,道:“这女人出了名的风骚,被她看上你可就麻烦了。”
罗伊尔笑道:“在下粗陋不堪,美女哪里会看上我啊,看来宇月大人倒是有感而发啊。”
宇月未央眼中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笑道:“罗兄总有机会的。”
圣光骤然敛去,所有的一切化成点点光影。艾琳从空中降下,罗伊尔觉得艾琳变得更加的圣洁和空灵。艾琳走向罗伊尔,在众人的赞叹和注视下,脸上渐渐泛起红色。最后几步路简直是小跑着回到罗伊尔身边。悄声道:“罗伊尔,这个怎、怎么办?”
罗伊尔笑道:“你戴着多漂亮啊,人家送的,又不是偷的,不拿白不拿。”
宇月未央赞道:“艾琳圣女国色天香,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年啊。我看罗兄这辈子是逃不过去了。”
艾琳更是无地自容,不知所措。罗伊尔对宇月未央举杯道:“未央兄可要帮个小忙,我们俩没见过世面,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等下子在下性命可要交给未央兄了。”
宇月未央笑着举杯,转身走了。
罗伊尔眼光瞟了一下手心的字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要我主动接近,担心阴谋”。罗伊尔暗笑着摇摇头,这纸条说了完全等于没说嘛,白痴都能看出来伊芙尼雅是主动接近自己。罗伊尔暗念咒语,将纸条焚毁。见远处正和伊芙尼雅说话的宇月未央正望向自己,罗伊尔对着宇月未央笑了笑,举起酒杯。
“他又想搞什么鬼?”一种不祥的预感包裹作了宇月未央。宇月未央笑容一僵,木然的看着罗伊尔放在酒杯上的左手松开,一个药丸掉落到酒里,仰首喝下。“靠,这样也行?”宇月未央感脑袋轰的一炸开。
罗伊尔尖叫一声,吸引众人注意力后,捂住肚子,头上汗如雨下,在众人的惊讶声中,慢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罗伊尔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突然中毒倒下,晚会办不下去了,来宾乱成一团。牧师们七手八脚的开始使用魔法。却对罗伊尔所中的毒无计可施,艾琳则瘫坐地上,伏在奄奄一息的罗伊尔身上,泪如雨下,再也没有圣女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