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影坦然道:“太子的病情一直还算稳定,可是喝了药以后就……”
梦影说到这,皇上一个惊呼,忙道:“太子是因为服了药,突然就这样的吗?”
梦影略一思索,小心答:“奴婢从明月楼回来时,小金子已服侍太子喝过了药,可没过多久,福公公又送了一碗药过来,说是李太医和几位太医经过商讨,重新开了药。奴婢亲自为太子服下药后,太子很快就开始出现了异状。”
梦影话音方落,李太医急忙道:“皇上明察,臣今日只为太子熬了一次药,并没有和几位太医商议,重新为太子开药。这件事几位太医可以作证。”
皇上的面色更加黯淡,将目光锁在了之前被他打碎的药碗上,语调寒气逼人:“这么说问题就出在这碗药上面了。”
苏贵妃闻言,伏跪在挚城身边痛哭起来:“城儿生性宽和大度,向来不喜欢和人争强斗狠,没想到却遭人暗算,皇上一定要为城儿做主啊!”
孟贵妃心虚的目光扫过破碎的药碗,眼珠骨碌一转,飞快从梦影身上悠忽闪过,强打起几分淡定道:“赵寻,你服侍太子服药时,可否有别的宫人在身边?”
梦影稍稍一愣,洞察到孟贵妃此言来势汹汹,镇定道:“太子服药时,寝轩殿除了奴婢一人,再无别人。”
孟贵妃淡淡一笑,望着皇上道:“太子何等身份,生了重病岂会只留你一人服侍,一定是你居心叵测加害太子。皇上,这等奴才,一定要将她凌迟处死才是。”
雪娇的气势将孟贵妃盖过:“幕后主使之人,这么快就急于除掉替罪羔羊了。”
孟贵妃面色一沉,寒芒对上了雪娇,森冷道:“雪娇公主,此等大事,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宫里有很多人都知道,赵寻并不是心甘情愿跟着太子的,她对太子生恨而起歹意,也不无可能。”
皇上冷斥一句:“贵妃你身份尊贵,怎可妄自猜度,赵寻对待太子忠心耿耿,这点朕心中有数。”
皇上此言,不仅令孟贵妃一怔,在场所有人不得不对梦影侧目,皇上居然会为一个奴婢,当众训斥自己的宠妃。
皇上看梦影的目光凌厉中暗藏几分柔和:“照你刚才的话说,是福公公将药端过来的,并谎称说是太医为太子重新做的,对不对?”
梦影使劲点点头,连忙说:“是”她微微侧目,见孟贵妃朝大皇子看了一眼,大皇子对其点点头,孟贵妃松出一口气,梦影的心紧了起来。
皇上正要传福公公,门外有人禀报:“左相和禁卫军统领苏大人有要事求见。”
皇上知道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求见,一定和太子的事有过关,便传了他们进来。
很快,出人意料的是,进入寝轩殿的除了苏大人和左相,还有灰着脸的福公公。孟贵妃见到福公公的一刹那,差点瘫软在地,幸好有大皇子扶住。
福公公是离央宫的内监总管,伺候太子多年,皇上自是认得他,见福公公狼狈不堪的跪到他的面前,凌厉目光却投向左相和苏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左相一脸的凝重,苏大人来不及行礼便急着道:“臣的手下在御花园中巡视时,忽听得大皇子住处的假山后面,一阵噪杂声,继而发现有几名黑衣人欲将福公公暗害。”
苏大人语音刚落,只见跪着的福公公飞快的爬到孟贵妃面前,扯住她的裙角,痛哭失声起来:“娘娘,奴才什么事情都按你的意思做了,您不能对奴才痛下黑手啊!”
孟贵妃面色如纸,极力掩饰了惊恐万分的神态,气结的怒视着福公公:“狗奴才,你敢染指本宫,拖出去将他砍了?”
福公公一听“呀”一声,差点没昏厥过去。忽然叫道:“娘娘,奴才听你指使害了太子,没想到你却狠下心肠置奴才为死地,奴才何必再忠心于你。”说着,扑倒在皇上脚下,连连磕头道:“事到如今,奴才全招了。是孟贵妃容不下太子,让奴才在太子的药碗里下了重药,一定要取太子的性命。”
孟贵妃听他这样说,霎时身子一软几乎要瘫软,顺势已滑倒在地俯首而跪,仓惶中将目光落在身边被摔碎的药碗上面,面色稍稍缓和些:“皇上,臣妾听说太子生了病,确实派人为他送了些调养身子的药,却并无害人之心。皇上若不信,请太医为皇上验这药碗,药碗上残留的药渣定能还臣妾的清白。”
福公公看到药碗,脸色突变。他刚才明明将药碗拿了出去,怎么这里还有药碗,愕然的目光看向梦影,梦影依然平静如常。
皇上脸色生硬如铁,看了孟贵妃一眼,又将目光落在大皇子脸上,冷冷吐出三个字:“验药碗。”
吕太医将破碎的碗片拿起,嗅了嗅,接着将手指抹了些残药,品了品马上眉峰紧蹙起来。皇上见状,森冷道:“太子的病,果然和药有关吗?”
吕太医镇定道:“臣刚才为太子把脉,见太子阴阳偏衰至极,正气大伤,阴阳亡失,完全是服了这药所致。”
皇上前额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成一线,对孟贵妃呵斥道:“你这贱人,好歹毒的心肠!”
孟贵妃身子微微发抖,有些浑浑噩噩的道:“怎么可能,我为太子送的药里面药量不重,他刚服下怎会成这个样子。”
大皇子闻言大骇,忙扶住孟贵妃的手,使了个眼色道:“母妃好糊涂。”
孟贵妃丝毫不在意大皇子的暗示,忽然想明白什么似地,站起身来对着苏贵妃道:“原来是你,是你使计让我落入你的圈套,明明是你想害太子,却要借我的手,好你一个一箭双雕!”
皇上忍无可忍,大喝一声:“苏盛。”
苏大人忙跪下听候吩咐,闻得皇上的声音低冷至极:“孟贵妃居然敢暗害太子,不但毁了朕对兄长的托付,更加害了太子。犯下如此大错,居然不知悔改,还敢将自己犯的错推到别人身上,如此阴狠歹毒之人,朕绝不能留。”
大皇子再也忍耐不住,被人算计事小,万一皇上一怒之下要赐死孟贵妃。不!他不能够眼睁睁看孟贵妃就死。抢在孟贵妃身前,流泪哭泣道:“父皇不许儿臣为母妃求情,儿臣亦不想忤逆父皇的意。可是即使母妃有错,就请父皇看在儿臣的生母早逝,母妃虽是儿臣的姨母和继母,却将儿臣视为己出,请父皇看在儿臣和已逝的母后面上,给母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