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贵妃见势不妙,眼珠一转,忙哭泣着道:“皇上,臣妾知道太子最近极为用功,所以亲手为太子做了些点心并送过来,没想到在这遇上雪娇公主。“
孟贵妃虽将话说的冠冕堂皇,皇上岂听不出孟贵妃来离央宫的意图,目光更加严厉,“公主有错,朕已罚了她离宫四年,这四年间没让她见过任何一位亲人。如今刚回宫,你就容不下她了。”
孟贵妃哭的更是悲泣:“是公主目无尊上在先。”
皇上低沉一叹:“雪娇自幼任性,有时候就连朕和苏贵妃拿她也是没办法。你既为尊长,本该多让让她,就算她无礼,小惩大诫一下也并无不可,怎么下手那么重,岂不失了贵妃的贤德。”
孟贵妃对着皇上哀哀痛哭,仿似清雨梨花,无限凄婉:“即使雪娇公主有错,臣妾作为长辈包容她也无可厚非。可是公主实在太过分,她居然羞辱臣妾,她说臣妾,说臣妾……”已是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皇上横眉对准了福公公,沉吟道:“雪娇公主说孟贵妃什么了?”
福公公看了一眼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孟贵妃,又端了一眼气势十足的雪娇公主,哪头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惹不起,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来。
皇上寒芒一闪,眼中有着骇人的冷厉:“说,如实说。”
福公公见状无法,知道皇上更是不能得罪的,不然立刻脑袋搬家。底气不足道:“公主说了孟贵妃没有子嗣的话,孟贵妃一气之下打了公主一巴掌。”
哭得如泪人似地孟贵妃,在皇上面前更是作出撕心裂肺之状:“臣妾四年前为皇上怀了已三个月的孩子,却被雪娇公主推倒在地,害的臣妾流产。如果臣妾和皇上的皇儿还活着,现在能到处跑了。”
说完,痛哭不止。这一哭确实是发自于内心的悲痛,在母以子贵的宫里,虽苏贵妃性子软,但毫无所出的孟贵妃在她面前很多时候还是处于下风。好在有姐姐端平皇后和皇上所生的大皇子做成膝下,不然以她的霸道跋扈,恐早被皇上厌弃了。
孟贵妃的姐姐端平皇后本是皇上的结发妻子,皇上反元帝时,端平被捉了人质要挟皇上归降,端平爱夫心切,自尽身亡断了皇上的后顾之忧。皇上纵然一生只爱雪仪公主生母慕婉皇后一人,可端平跟他一场,又在关键时刻对他做了常人无法做到的牺牲,让他此生不得相忘她的深情。所以对待孟贵妃更是百般的迁就呵护,以致孟贵妃进宫数年来风靡不倒。
皇上听完孟贵妃的哭诉,很是动容。对昔日孟贵妃夭折在腹中的孩子惋惜中带着悲痛,语气森然如冰寒:“雪娇,你目无尊卑害了孟贵妃的孩子,朕罚你在祖母家就是让你思过悔改。没想到第一天回宫就对孟贵妃如此不敬,看来让你在宫外呆四年实在太短了。”
苏贵妃见势头不对,忙摘下了朱钗首饰向孟贵妃屈膝行礼哭泣道:“雪娇之所以犯下大错,一切只因我这个做娘的没有管教好她,请妹妹看在姐姐的面上,原谅她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教导雪娇。”
孟贵妃瞥了一眼病病歪歪,披头散发,哭的狼狈的苏贵妃,暗藏一丝轻蔑的冷笑,悲泣道:“妹妹何尝不羡慕姐姐,还有儿女可以教导,只可惜妹妹我自从上次没了孩子,就再也没怀上,想必是上次流产伤了身子,恐今生今世都…”说着,掩面痛哭。
皇上面色更加怅然,长叹一声。挚城对孟贵妃的话充耳未闻,只是怜惜苏贵妃,她有病在身还要向孟贵妃行礼苦苦相求。
对皇上行了个大礼道:“雪娇妹妹年纪尚轻,确实刁钻了些。不过她贵为公主,而且尚未出阁,在奴才面前被孟贵妃打了一个耳刮子,也算是惩罚过了。”
挚城在皇上面前很少谏言,更很少为人求情,因为和他特殊的关系,总为身份特殊的挚城在人前留颜面。听完挚城的一席话,面色好转了下来,正欲从轻处罚雪娇。忽听得雪娇铺天盖地的叫嚷声:“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天天欺负我母妃,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雪娇”皇上声势震天的厉斥道。雪娇被皇上的气势所吓倒,赶忙红着脸噤了声。
院中寂静无声,空气胶凝得似乎如化不开的乳胶,就连孟贵妃的哭泣声也变的若有若无,偷眼瞧向皇上,期待他如何重惩无礼的雪娇。
百无寥寂之中,忽听一句惊恐的声音:“娘娘”众人疑惑的循声遁去,只见苏贵妃昏倒在地上。
“快将母妃扶到本宫房里”挚城惊恐的在慌乱中吩咐。
“快请太医”皇上面色一骇,急着吩咐周身奴才。
连同主子奴才一干人等均围着苏贵妃团团转,早已把雪娇冲撞孟贵妃的事抛到脑后。孟贵妃冷眼旁观到一切,冷哼一声。
虽然她比苏贵妃年轻貌美,但只是沾了姐姐和大皇子的光,晋了贵妃的位分,得了皇上表面的宠爱,而皇上对她有几分真心她岂不知。
而苏贵妃为皇上生了一子一女,手里又有太子一张王牌。到关键时刻孟贵妃还是在苏贵妃面前要矮上半截,所以为大皇子夺得储君之位是她势在必行之举。
梦影微微叹息,外表羸弱的苏贵妃都将计谋和权术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可见这宫里哪有一个简单人物。看来她想远离是非,是万万做不到的。可眼下她无心沾染她们。她们本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各自的戏由她们各自唱去。按照皇上原来的吩咐回了住处。
她确实感了风寒,又因接连的折腾,已是疲惫不堪。回到房间,便拉开薄被,倒在了床上。
睡的正沉,忽觉得面颊好似被指尖划过一阵微痒,蹙了蹙眉头,翻了个身子接着睡。半梦半醒之间,隐隐觉得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笑。
怔忪一下,募得睁开眼睛,头只扭转了半下,便突然从床上弹坐而起。天哪!这是噩梦吗?怎么他突然站在自己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