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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之子耶稣——认识他的人谈他的言行(8)

“不论是隐蔽的,还是公开的,人们的行为不就是我们的行动吗?我呼吁你们,不要成为一个自我,而要成为许多自我:既要成为家宅的主人,又要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既要成为有其田的耕夫,又要成为啄食尚未被埋入土中粟子的麻雀;既要成为慷慨的赠予者,又要成为有自尊心的礼物接受者。”

“当今之美不仅仅在你的视野之中,也在他人的视野之内。”

“因此,我从选择了我的许多人当中选择了你们。”

随后,他回头望着我,微笑着说:“我的这些话,也是对着你说的,你也要把它牢记心中。”

这时,我恳求他说:“先生,你愿意来我家做客吗?”

他回答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经访问了你的更大家宅。”

当他带着他的门生离去很远时,说:“晚安!但愿你的家宅能容下天底下的一切流浪汉。”

抹大拉的马利亚

他的嘴像一颗石榴的心。他二目中的阴影透露出无限深沉。

他温文而雅,而他的温雅中包含着男子对自己力量的珍视。

我梦见地上的帝王们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

我想谈谈他的颜容,可我怎能讲得上来呢?

他颇似黑暗遮盖不住的夜晚,又像白日喧哗无法搅乱的白天。

忧愁笼罩着他的脸,却遮不住他的笑颜。

我记得清清楚楚,一次他怎样把手举向天空,当他的手指分开时,就像是榆树的枝条。

我记得他在黄昏里踱步。他行走与常人不同,他就是大路上方的一条大路,就像大地上空的一片浮云,想降下雨水,以使大地振奋精神。

但是,当我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说话时,他是一位男子汉,他的脸比我所看到的要坚强。他问我:“米利暗,你想要什么?”

我答不出来。我的翅膀紧紧抱着我的秘密,心里觉得很温暖。

当我经不起他的光芒照耀时,便转身走去,倒没有自惭形秽之感,但却有几分羞涩。我真想手指扶着心的琴弦,独自呆些时辰。

拿撒勒人约坦[72]对一罗马人

谈生活与生存

朋友啊,你像其他罗马人一样,宁愿想像生活,而不想投身生活;宁可受地上君王的统治,而不愿意接受天上圣灵对你灵魂的主宰。

你宁肯征服异族又遭咒骂,也不肯幸福、安乐地生活在罗马。

你只想到大军进发,你只想到战船渡海。

既然如此,你怎能理会拿撒勒人耶稣呢?耶稣是个孤独的弱者。他来时既没带着军队,更没有战船,而是为了在人们的心中建立一个王国,要在人的灵魂空间树立自己的统治地位。他不是战士,而是受着浩瀚苍穹的坚强力量支持而来。你怎能理解这样的人呢?

他不是神,而是像我们一样的人。在他的身上集中了大地升腾而起的没药香气与天空的芬芳。在他的言词里,包涵了幽冥的低声细语;从他的声音里,我们听到了遥不可测的组歌。

是的,耶稣是人,不是神。我们的惊讶也正在这里。

可是,你们罗马人,只敬畏神,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引起你们的惊讶。因此,你们不能理会这位拿撒勒人。

他属于头脑成熟的青春期,而你们却已进入头脑衰弱的老年期。

你们注定统治着今天,且看你们的来日吧!

也许这位没有一兵一舰的人将成为明日的主人,我们怎知道呢!我们将付出血和汗,奋力追随着他前进。到那时,罗马只会成为烈日下的白骨堆。

我们将吃许多苦,受许多罪。但是,我们将忍受这一切,也将生存下去,然而罗马必定崩溃。

罗马注定要在屈辱求生之时呼唤耶稣的名字,耶稣也会注意罗马人的呼唤。耶稣将把新的生命注入罗马废墟,让罗马重新站立起来,成为世界城市中的一座。

耶稣将完成这一切,既不用一兵一卒,也不用奴隶摇橹划桨……而是独自成就。

杰里科的伊福拉姆

另一婚礼

当他再回到杰里科时,我便去找他,对他说:“先生,明天我的儿子要结婚,求你参加婚礼,就像你曾在加利利的迦拿出席婚礼一样,为我们增光添彩。”

他回答说:“是的,我确实曾到一次婚筵上作客。不过,我不能再次作客,因为现在我是位新郎。”

我对他说:“先生,我求你光临我儿子的婚礼吧!”

他微笑着,仿佛想责斥我。他说:“你为什么要求我呢?难道你没有备足葡萄酒?”

我说:“先生,我的酒锅已满满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求你光临犬子的婚礼。”

这时,他说:“谁知道呢?也许我出席吧。假若你的心居于你的躯体神圣的圣坛,那么,也许我要真地出席了。”

第二天,我的儿子结婚了,耶稣没有出席婚礼。尽管客人如云,但我觉得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似的。说真的,虽然我在亲自迎接客人,却好像身魂不在那里。

也许我邀请他时,我的心还不是圣坛,或者我在追求另一奇迹。

苏尔商人巴卡

谈买卖

我相信,不论罗马人,还是犹太人,都是不能理解拿撒勒人耶稣的。即使耶稣的门徒们,虽然至今喧诵着他的名字,也是不能理解他的。

罗马人杀害了他,那是一项罪恶。

加利利人把他当作神,那也是误入歧途。

耶稣乃人之心也。

我曾航过七海,与帝王做过易货贸易。我曾在遥远国度的市场上与商界骗子、狡诈鬼打过交道。但是,我从未见识过像耶稣独具商贾眼力的人。一次,我听他举过这样一个例子。

“有一个商人,离开故土,远走异乡。他有两个仆人,给每个仆人一百金币,并且说:”

“‘像我外出一样,你俩也外出经商谋利去吧!要公平交易,要在一买一卖中注意获益。’”

“一年过去,商人回来了。他问二仆人怎样支配了给他俩的金币。”

“第一个仆人回答道:‘主人,你看呀,我又买又卖,赚了钱。’”

“商人说:‘赚得的钱归你。你干得很好,你对我和你自己,都忠实履行了约言。’”

“另一个人站起来,说:‘主公,我生怕把你的钱失去,因此既没买,也没卖。看哪,你的金币全在这钱袋子里。’”

“商人接过钱袋,说:‘你太不守约言了!做生意即使亏了本,也比不做生意好。就像风吹撒种子一样,等待的是结出果实。商人也应这样。从今之后,你还是伺候别人去吧!’”

耶稣这样谈,倒是揭示了经商秘密,虽然他不是商人。

他举的这个例子常用一种比我的旅行更远的思想武装我的头脑,但它却比我的家宅和货物离我更近。

赛达[73]女大祭司福米雅

召唤

扶着你们的竖琴,

让我放声高唱;

弹起金弦、银弦,

我将歌唱那勇敢的男子汉:

他斩杀了山谷中的巨龙,

然后弯腰凝视,

那被杀死的庞然大物,

心中有道不出的伤悲。

扶着你们的竖琴,

请同我一道放声高唱;

高山上的参天橡树,

也在歌唱着那位男子汉:

他心如浩瀚苍穹,

手似海洋无岸无边。

他吻过死神的苍白之唇,

如今却抖动在生的嘴边。

扶着你们的竖琴,

请和我一道放声高唱;

歌颂那丘山上的勇敢猎手,

他瞄准猎物,射出神箭;

继而收起兽角、犬齿,

豪气满怀轻步下山。

扶着你们的竖琴,

请与我一起放声高唱;

歌唱那征服了山城的勇敢青年,

也征服了平原上的城市,

虽然那城市像蟒蛇盘在沙原。

他不同侏儒搏斗,

仅抗击饮食我们血肉的神仙。

他就像第一只金隼,

只把雄鹰作为对手;

因为它生有巨大翅膀,

从不与小鸟们计较长短。

扶着你们的竖琴,

请与我一道放声高唱,

放声高唱海与岸之欢歌。

神仙已经死亡,

然却依旧躺在

被遗忘的海中荒岛上;

而斩杀神仙的勇士,

仍盘坐在自己的宝座上。

那勇士仅是个青年人,

春天还没有给他长全胡子;

他的人生的夏季原野,

依然碧青翠绿。

扶着你们的竖琴,

请和我一道放声高唱。

放声高唱横扫森林的暴风,

风暴摧毁枯枝和光秃细枝,

却把活根埋入深土里,

让它舒适地睡在大地母亲怀抱。

扶着你们的竖琴,

请与我一道放声高唱。

高唱我们心爱人物的永生之歌。

姑娘们呀,你们先歇歇手,

把你们的竖琴放在一边。

现在我们怎能把他歌唱!

我们的低吟达不到他的暴风里,

也不能渗进他的无声庄严中。

把你们的竖琴放在一边,

快在我的周围围成一圈。

我向你们重复他的话语,

并向你们讲述他的事迹。

因为他的话语的回声,

比我们如今感触到的都更深沉。

文士本亚明

“让死人埋葬死人吧”

有人说:“耶稣是罗马人和犹太民族的敌人。”

然而我却说:“耶稣既不是某个人的敌人,也不是某个种族的敌人。”

我听耶稣说过:“飞在空中和落在山顶的鸟,不会留心藏在黑暗洞穴中的蛇。让死人埋葬死人吧!你在活人的行列里,高高地飞翔吧!”

我并不是他的门徒。有许多人追赶着他,一心想看看他的容貌,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他瞧瞧罗马人,也瞧瞧我们这些本是罗马人的奴隶,就像父亲瞧瞧正在玩耍玩具的孩子们那样;看着相互争抢布娃娃的孩子们,他站在高处笑个不止。

他不屑与某国或某军为敌,同样不屑于进行革命。

他独自一个人,他唤起人们觉醒。

他淌出了我们未曾淌出的眼泪,而面对着我们的背叛,仅仅付诸微微一笑。

他本能够与尚未出生的人一道出生,并且叮嘱他们不要用他们自己的眼睛观看,而应该借用他的慧眼细察。

耶稣是世间不朽新王国的创始人。

耶稣是所有精神王国开国国王的子与孙。

只有精神国王们才统治过我们的世界。

撒该[74]

谈耶稣的命运

你们相信你们听来的一切……你们何不相信那些还未说出的话呢?因为人们的沉默比他们已经说出的更加接近真理。

你们一定会问:难道耶稣不能从那屈辱的死亡中挣脱出来?难道耶稣不能将他的门徒从受压迫中拯救出来?

我来回答:耶稣确乎能够自救,免于一死。但是,他既没有寻求个人的安全,也没有用心保护他的羊群免遭夜间狼豺的袭击。

他深知自己的命运,也知道明天等待呀的忠实门徒们的是什么。

他预言了我们每个人的未来。他并不寻求自己的死亡,但他之接受死亡,就像农夫用灰土把种子盖起来,迎接冬天,等待春天及收获季节的到来,也像建房人将巨石放在房基上。

我们是加利利人,来自黎巴嫩山坡地。我们的主耶稣完全能够把我们带回我们的国家,让我们在他的青春里一起生活在我们的花园里,直到暮年降临,低声召唤我们回到耄耋之期。

难道有什么东西能阻碍到我们村上的神殿中来?那里有许多人在读着先知的书,然后坦然吐露自己的心底秘密。

难道他不能说:“我现在乘着西风飞向东方”?说话间唇上挂着微笑将我们支走。

是的。他可以说:“回你们的部族中去吧!这个世界尚未为我作好准备。一千年之后,我再来这里,请你们的子孙等着我吧!”

他如果想这样说,完全可以直言。

但是,他知道,要建造肉眼看不到的神殿,他应该使自己作为基石被埋在土里,而把我们作为石子,放在他的四周。

他知道,他那参天大树的汁液应该从根部上升。他把自己的血灌入树根,在他看来,这不是牺牲,而是一种收获。

死亡是生的昭示者。耶稣的死昭示了他的生。

假若他避开你们及他的敌人,你们便可能称霸这个世界。因此,他没有逃避。

只有希望得到一切的,才肯舍掉一切。

是的,耶稣本可以逃脱敌人的迫害,活到耄耋之期。但是,他深知时光的更迭,他想唱自己的歌。

而对全副武装世界而奋力抵抗,不遭片刻失败,仍志在征服永远,这是何等的人物!

你们现在会问:究竟是谁杀害了耶稣呢?究竟是罗马人,还是耶路撒冷的祭司?杀害耶稣的既不是罗马人,也不是祭司,整个世界站在那丘山上,赞美颂扬耶稣。

约拿单[75]

在睡莲间

一天,我同我心爱的人在一湖上划船,那湖中的水是甜的。黎巴嫩的群山簇围着我们。我们在垂柳的宽阔浓荫下划来荡去。

我正执桨划船时,我的心爱之人抱起四弦琴,边弹边唱道:

除了睡莲花,谁知水与太阳?

除了睡莲花,谁解天和大地?

亲爱的人儿,瞧那傲然挺立水天之间的金花,

就像你我洒然被爱神怀抱着,

由来已久,永远继续。

亲爱的人儿,划起桨来,

让我拨动我的琴弦。

让我们与垂柳同步,

但是弥补要离开睡莲。

拿撒勒人有位心似睡莲的诗人,

一次他访问了一女子的灵魂。

他深知水留给女子的干渴,

更知她对太阳的饥饿,

虽然鲜美食物沾满她的双唇。

人们说他正在加利利步行,

我却说他正和我们一起荡舟。

亲爱的人儿,难道你没看见他的面容?

你没看到柳枝抚摩着他在水中的倒影?

你没看到他和我们一起晃动?

亲爱的人儿,

熟知生命的青春多美!

晓得生命的欢乐多甜!

那船桨不是总属于你!

我的玉指不是常弹琴弦?

莲花在阳光里微笑,

细长柳枝向水面,

拿撒勒诗人的声音响在我的琴弦。

亲爱的人儿,

荡起你手中的双桨,

让我弹起我的琴弦。

拿撒勒有位诗人,

知道我们在一起,

对我们怀着无穷爱怜。

亲爱的人儿,

荡起你手中的双桨,

让我弹起我的琴弦。

伯赛大姑娘哈娜

谈她的姑姑

我的姑姑年轻时便离开我们,住在爷爷的旧葡萄园附近的一座茅屋里。

她独自生活在那里。但附近村庄的村民们有病时常找她,她用青草及在太阳下晒干的植物根和花为他们治病。

村民们把她看作女先知,但也有人认为她是个巫女。

有一天,父亲对我说:“把这些面饼和这罐葡萄酒装到葡萄篮子里,把它带给你姑姑。”

我把那些东西放在一头小驴驹背上,便赶着向葡萄园走去。走到姑姑住的茅屋,姑姑为我的到来感到高兴。

天气凉爽时,我们一起坐着,忽见一过路人朝我们走来,向姑姑问好说:“晚上好!但期夜晚降吉祥给您!”

姑姑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立在那个人的面前,说道:“晚安,所有善良灵魂的主宰,征服一切恶魔的勇士!”

那个人用充满怜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赶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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