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我真有做过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洛安两眼睁得大大,惊愕地看着利斯,随后又皱着眉拼命回忆着什么似的,“我记得中午的时候到达宅子外围。看着这么好的天气,就想睡个懒觉再进宅子,睡醒后刚好就到晚饭时间了。没想到醒来后却是被绑在这。”
他顿了顿,眼中带着请求,语气急切地道:“堂兄,告诉我!我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事?我真的谋杀你了吗?”
语毕,他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向书房中的任何人,咬牙切齿地自责道:“我怎么可以做这么猪狗不如的事?即使是梦游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洛安精湛的演技差点就骗倒利斯和格蕾丝,让他们真的以为他所做出的恶行是因梦游所致,并非出于本意。或者在他们内心深处中还是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如此的狠毒,如此的丑恶。
而深知内情的夜梦和管家仅是冷眼看着洛安的表演,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中透着浓浓的厌恶。
夜梦这回算是大开眼界,见识到前世所没遇过的卑鄙无耻奸诈小人真人版。
瞧那表情多真!装得跟真的一样。那胡话说得多妙!梦游!呵!一句梦游就可以推掉所有的罪行?那些死掉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多无辜多无奈啊!再来一个深深自责饱受良心折磨的戏码,博取大家的原谅与同情。呵!多完美的结局!这家伙心里的算盘打得还真响!
夜梦那厢在心里对着洛安的谎言吐槽,格蕾丝和利斯却心中纠结得很。
他们确实对凶手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拆他的骨,吃他的肉。可当发现凶手原来是自己的亲人时,那种心痛,那种不愿相信远远大于对他的恨。
潜意识驱使他们去相信洛安的谎言,相信他的无心,相信他还是他们善良的亲人……
“洛安……”利斯很想说出安慰的话语,原谅的说辞,可话到嘴边却硬是说不出来。
妻子的遗容,妹妹的惨死,洛安刺杀他时的凶狠,一幕幕不断地在他脑中重演。他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出妻子是被人谋杀的,只是不想格蕾丝伤心才对外说是自杀。
格蕾丝沉默着,心中充斥着纠结与矛盾。纵是夜梦事前已跟她说过凶手可能是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更倾向于想相信洛安。
突然一声声闷闷的拍掌声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发出这闷闷掌声的正是夜梦。这布偶身子连想拍掌引注意力都那么费劲,她的手痛死了!
夜梦忍着痛,继续拍掌,扬起一边嘴角,斜眼看向洛安,从管家的肩膀上跳下来,“洛安先生,很精彩的表演,很完美的谎言!在这么短时间内构思出这么完美的推托谎言,实在佩服!”
谎言?夜梦的一翻话在利斯、格蕾丝、洛安的心中炸了开来。原本被洛安所迷惑的利斯和格蕾丝已敛起眼中的痛心,以犀利的审视眼神盯着他。
在众人如利刀般的视线宰杀下,洛安心中一颤,以愤怒来掩饰心虚,气呼呼地道:“你说什么?你是谁?怎么能这样诬蔑我?”
“哈哈……”夜梦毫不客气地仰天狂笑,笑声止住之时,精光乍现的锐利视线“唰”地射向洛安,嘴角泛着讥讽的笑意,“诬蔑吗?好!我就拿出真凭实据来,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夜梦模仿着名侦探的模样,扬起得意的笑容,有条不紊地开始罗列证据。
“根据管家的调查,你是在五天前离开自己的宅邸,出发前往布鲁大宅。按照推算你应该在三、四天前,也就是发现夫人尸体的前一、两天到达,再怎么磨蹭也不该五天后才抵达。此为疑点一。”
夜梦顿了顿,等待着洛安的反驳,看着对方那略带惊惶失措的神色感到好不畅快。
或许是洛安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被人调查,夜梦这番话一出,他一时无法想到应对之法,只能默不作声。
看到洛安这影帝微微变色的脸,夜梦顿时超有成就感,抬了抬下巴,如亲临其境般述说着整个犯案过程。
“你抵达布鲁大宅躲藏在某处,寻找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当你发现利斯先生不在大宅中而是在情妇的美人窝里时,你把你的第一个谋杀目标定为夫人!因为可以把这场谋杀设计为夫人以不堪丈夫在外有情妇为由的自杀。”
夜梦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停,斜眼观察着洛安的反应,只见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更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自信满满地向众人继续重现犯案经过,“你偷偷潜入大宅中,从书房中偷取利斯挂在衣挂上的一件外套。确定夫人房间没人后,你披上外套悄悄潜入夫人的房间,背对房门而坐。
晚饭回来的夫人因晚上光线不好,看到你的背影以为是利斯,没有任何戒心地关上房门。而在夫人关门的那一刻,你飞扑过去一手搂着夫人的腰一手紧紧捂着夫人的口鼻。夫人口鼻被捂,无法发声求救,最后因缺氧而死亡。
你趁着夜色勿勿把尸体扔到湖里去,然后再把西装外套放回书房中,抹去一切你的痕迹。夫人的尸体也如你所愿地于第二天白天被人发现,并被判定为投湖自杀。但老天有眼,让夫人在最后挣扎中从你身上获得重要的证物,并把它紧紧握在手中。”
说到这里,夜梦张开那白蒙蒙的布偶手,一颗金光闪闪的圆形钮扣静静地躺在她手中。她朝管家打了个眼色,管家十分配合地拿出那件缺了钮扣的西装外套出来。
洛安看着这两件所谓的证物,惊慌的心惭惭平复下来,冷笑道:“哼!这能证明什么?堂嫂因堂兄在外胡混,思念过度而从他的西装上摘去一颗钮扣同埋湖底也很正常啊!”
哼!就知道这混蛋会这样说!夜梦心中冷哼一声,表面依旧维持着那抹自信,淡淡地道:“你所言有理。不过……夫人并非淹死而是被人捂死的。淹死的人死后体表皮肤会呈鸡皮状,而且经过水的浸泡全身会出现肿涨,且尸斑为淡红色。而夫人的尸体则是脸部呈紫色,口鼻周围肌肤有瘀血,尸斑为暗紫红色的。此乃被人捂死的尸体特征!”看这家伙这回还有什么话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