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威尔还是习惯性的留在球馆练习。库珀在门厅外徘徊了一阵子，也没有离开，等到走廊里那些与球员攀谈的经理、球探散去，他才走进场馆。
“Damn！”
威尔用力的挥动拳头，好像想要把空气砸开一个空洞。已经是连续投丢的第九个球了，他嘴里念叨着自己的命中率，从“一中一”到“十中一”。
“威尔，过来一下。”库珀招招手，威尔又捶了一把空气，低着头走了过来。
“第一次和你讲话，你说我是来看尼古拉斯的，那没错”库珀压低声音说：“其实我来看的不止是他，还有你。”
库珀掏出霍尔整理了一打的比赛数据总结，还有和对巴西小旋风卡奥－托雷斯进行评测的时候一样的评测表格。
威尔惊讶的睁大眼睛，看了看库珀，用手指着自己：“真的还有我？”
库珀看着他那副难以相信这一切的表情，笑着点点头。
“不要在这件事上开玩笑，库珀先生，我不想被耍，”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威尔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库珀心想如果这个“威尔－史密斯”看过周星驰的电影，那句“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就适合他眼前的处境。
“我没想耍你，但是能不能去NBA打球，还要看你表现。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话完成十个任务。”
“弄得我跟阿拉丁神灯里的灯神一样……十个任务啊……”威尔带着兴奋小声嘀咕着。
“什么？”库珀笑着质问。
“没事，没事，你说我就去做，只要别杀人放火就行。”威尔回答。
“你也不用紧张，你能完成前两件我们就可以把你带进联盟打球，之后八件咱们以后再说。”
“恩，恩。”威尔点头。
“第一个任务，去理发店把你的头发收拾整齐，然后拿这些钱去商店买两身干净合体的衣服。没几个钱，也买不到名牌，随便去买些衣服就可以了。”库珀说着，掏出准备好的钞票。
威尔先生一脸诧异——这就是库珀的要求？
“我不能用你的钱，”反应过来的威尔摆摆手，他的手腕上残留着劣质的镀金表留下的划痕。他脚下的法国Le－coq－Sportif（法国运动牌子）篮球鞋自从库珀见到他就一直穿到现在，白色的鞋带和鞋舌都已经脏成了暗灰色。
“嗯？”库珀睁大眼睛瞪了威尔一眼：“第一件事都不能办成？”
“好吧，”威尔接过库珀手里的钱：“这算不算十个要求里面最奇怪的？”
库珀笑了：“这是最普通的一个。”
“额…那我继续练球了。”威尔把球往木地板上拍了拍，声音在空荡的球馆里回响。
“等等，”库珀叫住了威尔：“第二个一并说了吧，现在很多球探都是来看你的，所以你的教练会应要求让你成为白队的先发得分后卫，下一场比赛里，我要求你拿到20分20个篮板的大号两双。”
“20分？20个篮板？”
“对，20分20个篮板，你想讨价还价吗？”
“恩？不想。”威尔的眼神里瞬间失去了刚才的光亮，他没抱怨也没生气，只是脸上原本突起的微笑脸颊缓缓平复下去。他知道这件事对于场下训练都可能会十投一中的他，在不到四十分钟的上场时间里完成这样的数据，实在是太难了。
但库珀比他更清楚，二十个篮板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个巨大的挑战。而二十分？对没有得球机会的他来说几乎是个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心里打的是另一个算盘——既然满球馆的球探都想来看看这个可以上天遁地又精壮似非洲豹子的男孩，他就要让威尔把自己劣势的一面展示给他们看。球权极少的威尔为了争取得到二十分，一定会多投一些无脑的球，不服从老头的指示去完成一些进攻，随之而来的就是连绵不绝的打铁声和球探掩面不忍目睹的惨烈命中率。到时候即使威尔想要参加选秀而不是签约，库珀也能够在第一轮末端或者用一个二轮选秀权把他拿到手。
威尔转身继续去练习投篮。
库珀回头看了看三秒区边缘练习擦板投篮的威尔。他这样平静的反应还是让库珀非常吃惊。
走出球馆，冬日的太阳裹在海蓝色的球馆墙漆上，让人感觉好像馆外面温热一些，球馆里面反而有些冻。
“啊——————”球馆里传来威尔－杜兰德愤怒的大喊，竭力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才正常……”库珀笑着把手抄进风衣，放心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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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车扣篮，尼古拉斯－巴图姆真是罕见的天才，兼具强悍的身体素质、稳定的三分投篮还有无私的传球能力，”库珀身边一支球队的球探和身边的人谈论着：“威尔－杜兰德如果再高个十公分就好多了，可以在联盟的四号位有所作为，他的技巧可让人很难有耐心，比起巴图姆，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库珀四处张望，有几个人是他曾在选秀大会上照过面的家伙。看来每支NBA球队都在考虑用新人补强，甚至在球员具备选秀条件前的一年就跑来欧洲看货。
“对，威尔－杜兰德的买断费用很少，我们完全可以掏。至于尼古拉斯－巴图姆可能就要多一些，联盟规定我们只能支付50万美金，所以还要看巴图姆和他的家人愿不愿意自己掏腰包了。不过像巴图姆这样有天赋的球员肯定会去选秀的，我们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如果您想得到他，就尽量交易两年后一轮中段的选秀权把他截下来吧。”
又一个球探在库珀的身后给自己的球队拨打电话，训练营就像市场，而球员们都是市场货架上的商品。
经理、球探和老板讨价还价，有经济人的球员让经纪人跟经理讨价还价。
而威尔却安安静静的在球场上拉伸双腿，他的额头上过早冒出了紧张的汗珠——这样一场重要但不关键的训练营比赛，在他自己看来可能会决定他一生的走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