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你在想什么?”禾雪突然站在了我背后。“你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嘛?”“能,没说不能。”“你怎么变化也这么大?”“人总是要变的。”“别扯那些,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怎么讲?”“在泽仁拉姆奶奶家时,你听她讲故事,你怎么坐立不安?”“因为一个月前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很恐怖的事情,我说出来怕你们不信。”“你口里说的事情是否和泽仁拉姆奶奶说的一样?”“你怎么知道?”我一时激动说漏了嘴。“看吧,我说你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原来是这样。”“好吧,我告诉你。”我给禾雪讲述了我和紫影、红玫他们遇到的事情,她反而没有不信,还特意问我那个洞口在哪。原来,她与彤彤第一次来这里时,误打误撞的住在了泽仁拉姆奶奶家里,她俩说了自己的名字,当时泽仁拉姆奶奶就非常激动,然后告诉了她俩当年她所发生的事情。事情的发生,往往就像一串串贝壳连在一起,一个连着一个,一丝差错都没有。
“那你们俩每次冬天相约这里,就是为了寻找那个洞口?”我面对着禾雪白嫩的容貌说道。“是的,这就是原因。”“泽仁拉姆奶奶说的话你真的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没有什么信不信的,只有你愿不愿意信任。”“你说的对,但是我总觉得她也有事情瞒着我们,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是怎么被救的?”“咦,好像就是这样,她每次讲到这就不说了。”“我觉得这个泽仁拉姆奶奶有问题,她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一个人生活的那么好。”“不是村里人都还看望她吗?”禾雪说。“看望也只是一时的,反正我感觉她有什么瞒着我们。”我想着初次见到泽仁拉姆奶奶时的画面。总感觉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她哪里怪,看来我得重新去趟她家了。
我拉着禾雪的手快速的往泽仁拉姆奶奶家走去,到了后,她与彤彤正在那里聊天,还聊的火热。我再次打量,还是觉得怪怪的。“杨子,我想我发现问题了。”禾雪低声对我说。“是什么?”我也小声回复她。“她的手一直戴着手套,在屋里没必要这么做。”禾雪这么一说,还真说到了点子上。“泽仁拉姆奶奶,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我说完后,她与彤彤都看向了我。“你说。”她不情愿的说道。“您为什么要整天戴个手套?屋里又不冷。”我凝视着她,生怕漏掉每一个表情。“额,是不冷,我有戴手套这个习惯。”说话间,她的眼神躲开了我的目光,这显然是在撒谎。“你说慌。”我立马走到她面前说道。“杨子,你干吗?尊老爱幼不懂吗?”这时彤彤开始反驳我。“彤彤,你别管,让杨子说。”禾雪看着彤彤说道。“泽仁拉姆奶奶,或者说叫你阿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泽仁拉姆奶奶还在装糊涂。我立刻抓着她的手,摘了手套,事情的真相与我猜想的一样,她的皮肤很嫩根本就没有变老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始质问她。此时禾雪以及彤彤都呆在了原地,一言不发。“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是要暴露的,瞒是瞒不住的,不过好在是你们知道了,也没关系。”她说完,在脸颊下面用手一撕,人皮面具缓缓呈现在我们面前。我只想到了她的皮肤没有变老,可没有想到她整个人都是年轻的,就连面貌都在欺骗我们。“杨子,这就是正真的我。”我看着眼前的泽仁拉姆奶奶,不,应该说是泽仁拉姆妹妹吧,因为眼前的她太年轻的,根本就是两个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我揉了两下眼角,她还是没有变,依然那般年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结巴的说道。“这个我没有答案告诉你,不过你们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是的,我们很想知道。”我与禾雪还有彤彤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答到。“其实,我那时在洞底撑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估计那阵我已经死了,可是后来我就回到了村子里,没有当时的任何记忆了。”她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没有变老?”彤彤问她。“这也是我苦恼的问题,随着年龄的增加,我感觉我没有多大变化,直到40岁时,我依然没有皱纹,那时我渐渐的明白了,也许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们会生老病死,而我根本就没有变老,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我阿妈找了一个易容师给我订做了很多不同的人皮面具。”“这样伪装不累吗?”我问她。“累,可我有什么办法,为了扮演这个角色,我整天练习着老年的声音,我不想让村里人知道我是个不老的怪物。”“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也许他们会视你为仙女,神仙才不会变老的,更何况,长生不老是多少人所梦寐以求的事情。”禾雪说道。“你别说我了,禾雪,你跟彤彤应该也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都是来自另外的世界,不然你们俩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泽仁拉姆流着委屈的眼泪说道。“我想她说的对,我俩的名字不会这么巧就刻在一起的,我们以前肯定去过那里,而且与她一样,死在了那里,现在的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我们属于哪里?”彤彤对着我说。“你别问我,我可不是先知。”我很无奈的回答着她。我现在才明白了,原来真的有另外的世界,原来真的还有科学无法解答的事情,原来另外的空间它真的存在。
“泽仁拉姆,你一直在让她俩找那个洞口?”我停止了思索开始问她。“是的,我觉得我能遇到她们,说明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那个洞口可以使我们回到我们所在的世界,或者说可以解释这些问题。”“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去?”我再次问她。“你这个问题一点都不现实,在人皮面具下我是个老太太,哪有力气去雪山?”“额,对不起我忘了这茬。”我有点尴尬。“没事的,现在看来,估计她俩是找不到那个洞口了。”泽仁拉姆苦涩的说道。“实话说吧,前一个月我去过那里。”我不再隐瞒事实。“你说什么?你去过那里?是真的?”她兴奋的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兴奋?那个地方老吓人了。”我想不通,她一听到点有关那个地方的线索就兴奋,她是真的不想一直年轻下去嘛?还是说,她想回到她所在的世界?
人的内心,如同幽深的海洋,又亦如无边际的沙漠,太难让人琢磨了。人心难测,每个人的内心都怀有私欲,而且一旦遇到关乎己方利益的事情,私欲就会与道德来回碰撞,直到一方倒下,另一方站起。“你在里面有什么发现吗?”泽仁拉姆说。“有发现,经历的与你当年差不多,唉,我的朋友都成为尸骨了。”说着我又想起了紫影与红玫,我心里的内疚感很大,当初完全可以不去触碰那株彼岸花的。现如今,事情已过去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我给泽仁拉姆又讲了一遍那件事,她听着听着,落下了眼泪,不知道她是在为她消失的父亲流泪,还是在为自己。总之,不可能是在为我的朋友落泪。我不知道泽仁拉姆为什么要极力找那个洞口,也不清楚她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她活的太久,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又或许她另有目的。但是,那个洞口,我已经不记得在什么地方了,如果再次进雪山的话,我很难有把握找到那里,况且那个洞口已被积雪覆盖。在泽仁拉姆家,我们把两件事拼在了一起,总结了两点,第一,泽仁拉姆和禾雪以及彤彤不属于这个世界。第二,那株花就是彼岸花,而且有花时是让人死去,有叶时,才能让人消失。我看着眼前的三位,她们各个都是正常人,要说她们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我还真不信,但如果不这么解释,那个洞口里的名字就无法解释了。太乱了,太乱了,我没法往清楚理了。她们到底从哪里来?紫影与红玫是不是去了那里?我们死后会不会都要去那?真不知道前方的道路,还有多少个谜团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