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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四、兵到用时

“屠夫班长”还在想着方儿的折腾几个新兵,丝毫没有一点松懈的迹象。呆呵儿的新兵们,没有任何可以想象的东西了,在他们的思想范围当中,只有训练,打扫卫生,好像没有再多的事情了。经波是这里面年龄最大,也是最能忍耐的一个了,在大家意料之外居然他也开始报怨了:“(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再也不来了,俺老爹让出来混点出息,这成天不是跑就是跳,怎么能有出息,不行呀!俺得找个出路,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党?俺爹就认这个……”经波的话,海青根本想都没有想过,在他的脑壳里只是怎么难应付过班长那“三跑五折腾”,三跑,就是每天至少要跑到三个五个里,五折腾,那就是训练科目多而且强度大。海青根本就想不到什么立功,入党的事情了,他几乎已经忘却了自己还是个“人”。

宝安召的气候开始变得潮湿,春夏交季,气温也开始渐渐升高了,昆虫结束了冬眠,变得活跃了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三个蚊子一盘菜”,蚊子大的惊人,还特别具有攻击性。地面上的冰冻融解后变得到处都是滩涂,监狱西侧大墙外的水沟里充满了融化的雪水,冰水,老化的监墙居然在地表水的“侵泡”下变得弯弯曲曲,几日后却有倾向外侧的可能。关上千人的监狱,监墙如果倒了,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情况,当即就有人汇报到曹连那时去了。

“这个情况,已经是意料当中的事情了,早在春节过后我就找过狱方领导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案,但落实到位也需要有一段时间,这个时间难以估摸,分监区领导已经明确表态,严防死守,没有商量余地!”连队的勤务值班室中,曹连晃着大脑袋在一堆干部面前讲着。

黄指导员点了一支烟,看了看在场在干部,目光落在了一排长趋国军的脸上说:“这下子,尖刀班有的干了,你们成天训练,也该出出力了吧?”

曹连抱着双手,手心搓着手背,明白黄指导员话里的意思。

尖刀班,防暴小分队这个建制,从上级来讲就没有明确专门建制,只是一排一班在连队兵力充足的时候抽调出来作为应急分队。黄指导员在这方面有一些看法,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或者是尖刀班就不用做那些无休止的训练,还不如干点活,搞点农副业来的实际。但无论在连务会上,还是在党支部委员会上,大家的意见总是不就他所愿。所以,在这儿黄指导员是有意考证一下尖刀班的作用,倒底是不是文件上说的应急作用。

曹连等着趋排的表态,顿时会上变得鸦雀无声。趋排睁着大眼睛,看了看指导员,又看了看曹连,说:“没问题,西侧监墙的问题就由我一排负责!”

趋排的表态给曹连的脸上添了几份光彩,曹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具体明确了方案,在停电的时候,恶劣天气,犯人聚众冲监等等情况的处置方案。明确,军械使用全天保障,尖刀班进入战备状态!趋排清楚这次任务的分量轻重,随即召集了一班长,也就是尖刀陈班长,和欧阳班副传达了这个命令。可让人不解的是,真相却并没有让其他战斗队员了解。

大家还是像往常一样训练,奔袭,军体器械,擒敌术,还有那让人吐血的通过障碍跑。当天,晚上大家做完了体能,疲惫不堪地躺在床铺,没几分钟就酣声四起,也有操着方言讲梦话的,内容不得而知。陈班长却像鬼一样地爬了起来,随后欧阳班副也穿起衣服……

急促的哨声,让人心颤。睡梦中大家惊醒,第一反映就是紧急集合!大伙拼了命地往身上穿衣服,打背包,找战备物资……忙得分不清方向,个个像没了头的苍蝇,虽然类似这样的训练也不少,但在完全黑暗,熟睡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些手忙脚乱,何况根本就分不清是训练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情况。曹亮在打了一半背包的时候隐约发现睡在上铺的海青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没醒一样,飞起一脚蹬在了上铺的床底,足足把人从铺上踹了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你们干啥?”

“干啥,你睡吧,啊,一会就回姥姥家了。”曹亮连呼带喘地低声说。

“啊!紧急集合!”海青几乎跳了起来,一头撞在了屋顶上。自己也顾不了疼了,穿了裤子,找袜子,衬衫,上衣,翻起被子打背包,却怎么也找不么背包绳在哪?找了半天,(其实时间并不长,只是紧急的时候觉得长一些)背包绳从下面飞了上来,打在海青的脸上。

“嗬,什么东西,怎么是背包绳?”

突然想起来,背包绳是自己前段时间给曹亮传递食物,就忘记回收了,怪不得找不着呢。

“你快点,我先集合去了。”

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曹亮和他说的话,海青打了背包,拴了脸盆,洗漱用具,挎包,水壶,一切装具,冲到了外边集合点。

“嗯?……咦?……怎么只有尖刀班呢?”海青边跑边心里想。

“报告!”

“入列”

“是”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趋排长整理队伍,仔细看了每一名战斗队员。

“同志们,现在发生情况!我看押目标监墙倒塌,一小股服役人员冲击缺口待机越狱,现在所有人按战斗小组列队跟我来。”趋排长带着大家迅速奔向目标区域,一边接近的同时布置了任务。语言简单明了,大家的神经都格外的紧张,全然没有顾及到背包上的装备,叮叮当当地掉了一路,大多是新兵们的脸盆,洗漱用具。奔跑过程当中,海青就发现班长在用很凶的眼光看着自己,像蚊子一样,准备随时上来叮个包出来。

“一组,跟我来警戒西侧监墙,二组,三组由组长带领支援哨位哨兵!”

等到大家进入了战斗位置,才发现,那监狱的墙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倒塌!这是怎么回事?

海青小声问曹亮:“这是干什么呢?这不好好的吗,怎么神秘兮兮的?”

“还没看出来,这是在演练,真傻!连枪都没带,连这都看不出来?”

“不是带了警棍了吗?这也算武器呀,解决人民内部矛盾也用不着用枪呀?”

“滚你个,武器,那是简单的人民内部矛盾吗?”

这时候趋排长用手电筒打出了信号,各小组在指定的地点集合了。海青发现,陈班长还在盯着他不放。

曹亮也觉得海青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的背包整个散落,像个战袍一样披在后面,海青自己却没感觉出来,也许是战斗太投入了。

“同志们,看看你们那狼狈样吧。”趋排长说。

“发的是什么信号,听清楚了没有?看看你们的着装,五花八门,大家好好回忆一下,那是什么信号?告诉我!”

大家都回想睡梦中听到的哨音。

“报告,是轻装携应急非杀性武器的信号?”一个老兵回答。

“那你们看看,你们的着装。”大家都看看自己的,再看看别人的。

“海青!”

“到!”

“你那是什么着装?”

“报告!是全副武装!”

“是吗?够全副武装的要求吗?我看你那是唐装,很有大将风度。”大伙看着海青像个小丑都笑了。

趋排长阴着脸,这个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大家别笑,你们都好不到哪去。这只一个小小的训练,下面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从现在开始尖刀班进入战备状态,但要求大家一切生活要按照平常来,该怎么睡就怎么睡,打开被子,脱掉衣服,因为我们就是用来应急的,随时都会有任务,新同志们来了不久,也许不能体会到,完成任务是要靠良好的心理素质,过硬的军事技能,我们的特点就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作为应急防暴的分队要比别人跑得更快,打得更准,不提倡和衣睡,抱枪睡,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完成任务,同时大家要冷静地听清命令,遇事不惊慌。像现在这个样子,队伍还没有拉出去,就已经打了败仗,怎么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呢?一班长!”

“到!”陈班长干净利落。

“好好总结一下,执勤任务形势不容乐观,不能掉以轻心,有针对性的做一下准备工作。”

“是!”

趋排长离开返回营区了。陈远胜脸上的肉都在跳,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这次的行动给他丢尽了脸,在他看来这一次已经严重影响到他本人的声誉了。海青目光不敢与他相对,斜视着看着监狱大墙上的水银灯,他清楚自己的行动给班里拖了后腿,可是此时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者弥补不足,尽管曹亮的一脚差一点就把他从床上给踹了下来,集合用时已经严重超时了,尽十分钟,那根本就不是防暴分队的标准,应急时限5分半,那是根据当地战斗地形而定的,因为有十钟的时间,凭人类的极限就会利用种种方式逃离那个地方,比如电网停电,和演练一样的监墙倒塌等等。给防暴队员的时间仅有5分半,包括领取手中武器和弹药,进入战斗状态。

海青正想着后果,陈远胜几乎已经咆哮,跳了起来,跃起来向着海青的前胸一个跃起正蹬,整个人像飞了起来,摔得远远的。屠夫班长虽然不悦但他还是没有将“武力”施于自己的战士,他咬着牙几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说:“你给我争脸了!是不是?”

“是!”海青觉得这样更难受,还不如来一个正蹬的痛快,自己早早的就解脱了。

“全体都有,俯卧撑预备,目标500,开始!”班长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这里不需要更多的训斥和苦口婆心地诉说。这是自己打自己的形为尽管排座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但从表情看得出他对整个尖刀班已经有一丝丝不满。全班人对自己的表现都不是满意,知道这个500就应该“埋单”!班长和大家一起爬在地上,“呼呼地”做了俯卧撑,不到三百大家的衣服几乎湿透,都喘着粗气,嘴里念着数字“1、2、3、4、5、6……”声音一声大过一声。任凭那可恶的蚊子疯狂肆虐,裸露的地方全都光临,声音也有驱蚊的作用,声音穿透了夜空,钻进监舍窗户,传到了老犯们的耳朵里。

“唉,唉,听那帮‘二犯人’,这么晚还操练,他妈的,这帮家伙怎么不睡呀,这可怎么好!”

“你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

“抓紧睡觉,不许说话!”管教在走廊里高声说着。

“政府说了,快睡觉!别他妈磨叽!”牢头也响应管教的指示,教训着犯人。

大墙上的哨兵,看着尖刀班的这帮疯子,苦苦地乐着,又听着监舍里的声音,脑袋像个波浪鼓,来回地拧着。给他们的感觉,少了不寂寞。

那一晚,弟兄们,包括屠夫班长,大家没有一个合眼的,紧急集合整整十五次,大家已经不再局限于那5分半的时限了,甚至都玩出了花样,打背包几乎都不用放在床上、地上了,行进中就能成功完成那“三横两翌”,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派上了用场,连牙齿都参加了“战斗”。各种信号特点分辩得丝毫不差,携带武器的准确率为100%,整个队伍像一个整体。干部宿舍的窗帘下,曹连的大脑袋看着这帮疯子,他高兴地点头,趋排座看似睡着其实他也整夜未眠,他让这帮兵们的行动感动着!

监舍里的老犯们都注意到监狱大院的西墙摇摇欲坠。放风的时间,在监舍楼前的广场上都会向这个方向眺望,心里想着不少内容但都不敢讲出来,那里的规矩严格。有严密的“互教互助”对子,有一项任务就是关切互教对子成员的思想动态,那么言行必然就是体现思想的唯一出路了,就是有想法,“确切点等大墙一倒择机逃跑”,那也不能说出来。“囚禁”的目光,闪着凶气,可以看出来,这堆人中没有多少是“老实”的!

犯人肖志光,犯故意杀人罪,且具有黑社会性质,判死缓后几次减刑,改判20年,服刑5年,残刑15年,年龄46岁,已经对未来没有什么希望,近两年侍机逃跑次数尽达5次,均发生在野外劳动看押现场,之后狱方取消了他的劳动资格,改为监内指定范围囚禁改造。因多少打架闹事,煽动其他服役人员思想,被一度定为危险分子,扬言越狱,杀掉抓他的办案民警后自杀。尽管狱方在此人周围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但此人会游泳,驾驶,过去还是不错的篮球运动员,倘若让他接近监墙会增加很多危险因素。肖志光整天整夜地关注着大墙内外的动向,从那天晚上看押武警的演练他就感觉到这一次就是鱼死网破!

尖刀班的战士们丝毫没有懈怠。白天的训练依旧继续,各种枪械的使用,擒敌术,等等。战斗背囊里已经更换了新的水和食物,班长几乎每天都要检查一次这些东西,生怕哪个“偷吃贼”吃了那些东西。晚上就寝的时候都要说一声:“大家都机灵着点,这几天好像天气有变化,可能要降温!”陈班长的话不用说完,大家几乎都能听出后面的意思。看押目标是个老监区,只要天气变化,第一反映就是大墙上的三层电网和照明,很容易断电,那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只要有预谋的老犯从监舍的楼里混出来,通过那道高不到5米,且不通电的电网和失去照明的监墙,变得更加可能。

海青睡着了,觉得自己的口水已经不能控制了。猛然间,觉得床在动!怎么回事?

“小心点儿,可能要集合!”曹亮小声地凑在他耳边说。

“你……怎么知道?”海青差点惊醒了睡着了的其他人,曹亮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翌在嘴上,“嘘……”

海青没往心里去,倒头说:“别操心了,前几天都折腾几百次了,不可能了!睡!”

曹亮很无奈,摇摇头,小心地伏在了床上。

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半夜里,也不知道准确时间,哨音,一阵比一阵急,是勤务值班室发出的。

“妈的,集合了,怎么这么暗!”经波肆无忌惮地说。

“别费话,有情况!快起床,不带背囊……取武器集合!”陈班长,压着嗓门果断地说。

看起来真是有情况了,曹亮的判断也是“瞎猫撞着死耗子了”,纯属巧合。但是这回他的速度可真在别人的前面了,海青忙了半天,也成功地尾随在了其他队员的后面。

“军械库怎么没有灯呀?这么个小手电管个屁用!”海青一头撞在了军械库的铁门上,没有人顾及他,或许都知道那是他自找的,他摸着头,嘴里嘟嘟着,声音不大,但还是让陈班长给听着了。

“抓紧取枪,看好了,小心走火!”说完了他那敏捷的身体穿出了军械库,向着走廊外奔去。

军械员是个二年老兵,用很不满的眼光看了看海青,意思是心疼那扇大铁门?把两个弹匣“呼”地抛向了海青,微弱的灯光下,觉得有两个东西直奔面部,海青几乎闭着眼用手胡乱地一接,正好,给接着了。背了枪,一边跑一边整理子弹袋和弹匣,还是迟了一步,班长已经开始在那儿布置任务了,幸亏平常学习了方案,要不然真还找不着个东南西北。目标不用说就是那道该死要倒的大墙,任务距墙十米警戒,通信连络,对讲机!小组任务区划分不变!照明方式,手电照明!海青这个时候一摸腰间,怎么没有手电?尽顾得跑了,班长是说过,不带背囊,带手电的命令,真他妈的该死,怎么给忘了,要不然能撞在门上,哦,别人都有手电照明。管不了那么多了,再回去取,是要影响任务的,再说班长一急非得给上一脚,那会儿自己就成了“飞毛腿”了。

曹亮和海青是在一个战斗小组的,黑暗中看着他很得意地微笑,那个笑让海青觉得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那意思是没听他的,后果是要吃亏的。班长任务下达后,小组狂奔进入位置,这时间总共也没有几分钟,等到进入战斗位置跃进途中才感觉到几乎没有视线了,深一脚,浅一脚,像个没头的苍蝇。接近监区西墙,海青看着前边跑着的队员都猫着腰跑,姿势比平时的要低很多,心中纳闷,继续往大墙中段跑。漆黑一团的夜里,除了杂草,就是田埂,注意力全在脚下了,全然没有注意到上面的情况,突然,脖子一下子让什么东西给挡上了。嗯?!怎么,这老犯已经越出来了,这是要抢武器,准备抵抗呀。不是!怎么像条绳子还有尖儿,是什么?由于跑的速度快,身体这么一受阻,硬是给反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在泥巴里,冰凉的泥水一下钻透了衣服,湿湿地,贴在屁股上。用手一摸,他妈的,什么时候给整上的刺丝网,怪不得,前面的人都猫腰跑,他们有手电看得清楚,自己是借人家的光,这就是跟屁的结果。两手把剌丝网从下巴颌上摘了下来,才感觉到很疼。

“挂彩了吧!”一个声音——是曹亮,回头发现海青没跟上来,觉得总是让剌丝给挂上了。

“什么时候有这玩意儿的?”海青忍着疼说。

“都几天了,监狱怕墙倒了伤着人,墙上还顶了柱子,估计一时半会儿倒不了了。”曹亮拉着海青又跑了几步已经进入了方案中的战斗位置。

“给!”

“什么?”

“手电!”

“哪来的,你多一个?”

曹亮没有回答,海青接过手电筒仔细一看,那颜色,差点气个半死。配发手电筒的时候,其他人的手电都是迷彩外观,唯一海青的是红色的。他手里拿的手电筒,就是个红色的。怎么?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电!”海青有点怪怨的样子。

“真是狗咬吕洞宾!”

“吵吵什么玩意儿,注意警戒!”小组长杨会节说。

老兵面前,两个新兵蛋子,不敢再多一句嘴,瞪眼向监墙上看着。

这个地方,天黑得真彻底!除了手电筒那点光,几乎没有任何光线,手电照不到的地方,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高墙上的哨位,和哨兵已经成为摆设,全靠听觉来判断情况。时间不大,鼻子里有一股土腥味,可能是野外的缘故,地表反潮所至。再不到几分钟,天色更黑了!远处的大树上少量的树叶开始动起来。

“各小组注意,可能要起风,注意内外警戒!”小组长的对讲机里传出班长的声音。

嗬,对讲机的喇叭刚停,大风就像着了魔一样,带着沙石刮了起来,搞不清楚刮的是什么风,哪个方向的风,沙石打在眼睛上,迷着眼留出一条缝看着大墙上的情况,手电筒光束从草丛中射出来,到处晃动,尽管那样,大家都知道,有太多死角都不能顾及。如果真像勤务分析会上说的那样,那个亡命徒肖志光,这个时候已经在墙内的附近,很轻松地来个三步上篮的动作,再借助没有通电的电网,会像一幽灵一样,人间蒸发。

不出预料,大墙内的监舍中果然出现了骚动。没有电,监舍当中只有应急灯照明,效果可想而知,从外只能看着人影晃动。

“他妈的,你踩我干吗?”身高体壮的肖志光高声地说。

“大哥,我没踩着你呀,您是看错了吧?”

“放屁,这么暗,你离我最近,不是你,那会是谁呀?”

“你是找茬,怎么的,想干仗?”

肖志光,推着对方向监舍的墙角处靠近,很明显是冲着墙上应急灯去的。管教在走廊内听着声音,试图制止,从栅栏门上对里喊着话。

“都不许动,原地别动!”

傲慢的肖志光,根本不管那一套,来个恶人先告状。

“管教领导,是他欺负我的,他还打人!领导你管不管?”

年轻的管教根本没有看穿肖志光的真实目的,准备打开门,进室内阻止。肖志光已经很逼近盏应急灯了,只需要跳起来一击,那个监舍就会马上失去光线。只等着管教开门……

外面的风刮得更狂了,冲刷着树干和少有的建筑发出“呜呜”的响声。

“小张,不许开门!通知武警加强警戒!”同时值班的另一名管教,从楼上冲了下来,急呼着阻止那位年轻的管教。

其他的几个监舍也有不同程度的骚动,原因只有一个,越狱。

不知道什么时候,尖刀班长已经上了大墙上哨位上的制高位置,监舍里的情况他凭着经验,用那套“望,闻,问,切”的本领判断得一清二楚。

在这个情况下,监舍内值班管教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如果处理不当,后果相当严重。屠夫班长调整呼吸,死盯着监舍,脑子迅速地转着。

“各组报告警戒情况!”

“一组正常!”

“二组正常!”

“三组正常!”

“各组调整警戒位置,更换潜伏警戒!”

“一组明白!”

“二组明白!”

“三组明折!”

对讲机里的声音只有班组长能听得清楚。(条件还未达到每人佩备一台对讲机,所以只有组长和班长有)

“利用哨兵应急灯光,判明情况,尽量不使用手电照明!”

班长在对讲机里加了这么一条命令。

海青有点不明白,曹亮也不明白!

“大晚上的又是恶劣天气不让用手电怎么能看得清?”曹亮说。海青清楚他的视觉功能不像大家有那样好的性能,所以才提出这样的问题。

“间隔20米,利用有利地形,成后三角队形潜伏警戒!”小组长下午达命令。

海青连滚带爬地进入位置后,觉得身体姿势低了,视线好像比先前好了许多。曹亮有点心里没底的样子,频频向后看着海青的方向,不用手电曹亮基本看不了多远,这好像是个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使是海青知道,也是他们俩在一起偷着抽烟时发现的。猛然间发现,班长的用意是预防偷袭,更明确是防止外来力量劫狱!这样一来,三角互视,组组互视,有了情况可以及时发现。“高,实在是高!”海青心里有点佩服这位个子不高的屠夫班上了。

监舍里,肖志光叫嚣着。

“有人杀人了,政府怎么不管呀?”声音鬼哭狼嚎般地传到了其他监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犯人们把脑袋瓜子挤在栅栏窗户上向外张望。监舍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更加紧张。风没有停,刮得还是那么紧,吹在身上,直打寒战。杂草中还有没完全发芽的干芦苇,随着风势一低一低地扎在脸上,队员们在杂草丛中,树杆下,田埂边,保持着卧姿,跪姿,立姿丝毫不动地注视着大墙上的情况及周边的一切动静。

突然,陈班长发现那个骚乱最为严重的监舍应急灯灭了!

“各小组注意!换弹匣!”

小组长伸出双手,有节奏性的拍了三声,“啪……啪啪!”

队员们敏捷的取出实弹匣,交由握枪护木的左手,迅速取下空弹匣,装上实弹匣,把空弹匣装好,系好子弹袋扣,完成了更换任务。

“送子弹,上膛!”对讲机里隐约传出这几个字。

曹亮回头的频率更快了,像只受了惊吓的老鼠。他的心里似乎有一些紧张,看不清其他队员,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其他队员的大体方向,具体位置不得而知,他恨这个晚上,要是在白天,就不会有这样的恐慌了。一时间发出了几声咳嗽,不是有意,但说明了不少的问题。潜伏战斗中,是不允许随便发出任何声音的,那样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实战当中很有可能就会影响整个行动,或者会彻底“保家卫国”(牺牲)了。他发出的声音,海青是清楚的,第一,是他抽烟多,呼吸道存有异物,那一定会导致咳嗽。第二,他是想让海青给他报个位置,也好消除他心里的恐慌。第三,这个形为,即使屠夫班长现在听不着,组长也会给他报告的,后果不堪设想!海青想了想,学了几声野鸟的叫声,是个傻子也清楚,野鸟是很少在那种天气中发出叫声的。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叫声是哪种鸟发出的声音,雄雌不分,像夜猫子又像……

“咕,咕咕……”

临近的几名队员听到了这个声音,那感觉一定是不寒而栗!组长又一次伸着手击掌“啪啪……啪”。海青生怕那声音会暴露自己,不是怕敌人发现是怕班长或者是班副发现还有小组长的报告。杨会节的击掌声他基本就没有听到,所以他的枪膛里是空的,曹亮知道了海青的位置,很有信心,拉动了枪机送了子弹进入枪膛。

“由一组到三组,间隔五秒,单发射鸣枪!”

“一组明白!”

“二组明白!”

“三组明白!”

之后,从一组开始鸣枪,火药燃烧出的火光瞬间消失,像新闪电一样突然照亮队员的脸,那种姿态活像一个个小鬼。大风天里枪声没有回音,如果没有风那个声音会传得很远很远。在第三组鸣枪示警时,有一个声音并不那么整齐,慢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个声音就是海青的枪里发出的。枪声穿透嘈杂的夜,让老犯们听得心里惊慌,监舍里那紧张的气焰顿时消失得无无影无踪了。肖志光用指指着那个自认为惹不起他的犯人,狠狠地说了一句:“你等着瞧!”草草结束了他计划好的鱼死网破的行动。监舍里的骚乱了停止了,可是供电却没有继续,大家知道只要风不停,供电不畅,尖刀班只能坚守一整个晚上,那是不可商量的事情。队员们守在潜伏位子上,活像一只只夜猫子,眼睛闪着光,精力充沛,注意力集中,一直到天光大亮。

“现在开始讲评!”班长,站在队列前讲。

“从今天的任务大家已经明白武警部队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尖刀班是防暴应急的集体,完成这样的任务就是要比别人能忍,比别人能打,比别人更快,比别人更强,假如我们达不到,大墙内的犯人都会瞧不起的。你们也许知道,残酷的训练方式的必要,大家或许不明白,这才是个开始,如果有情况,我们会几天几夜不合眼,连续战斗,还要保持充足的战斗力。平时对大家的要求都是针对任务的,有的同志抽烟就会在潜伏的时候发出声音暴露目标,面对我们的任务不止这些,还会有想也想不到的捕歼,设卡,设伏,突击等等各种战斗,如果哪位想抽烟的话,提出来你,但那这名同志只能毫不留情地离开这个集体,因为大家不想因你而失败,因你而丢掉生命!还有我们的训练细节问题,班组怎么配合,队员与队员之间是怎么配合?那需要默契,在更多环境下,我们需要在无声的条件下作战……”那天班长没有施暴,没有发火,语重心长地讲了很多。

“知道什么叫配合了吧!”解散后海青冲着曹亮说。

曹亮点了点头,回头看着他的裤子上不是湿的。哈哈大笑,“怎么,吓尿裤子了吧!”

“都是那个破手电给害得。”海青看着曹亮说,他的用意是想搞明白手电是怎么到了曹亮的手里。

“我看你,取枪时没带手电,跑回去给你拿的!”

“感谢了!”

“彼此!”

“烟还抽不抽了?”海青看着曹亮说。

曹亮扔掉了他的最后一盒烟。海青因行动不及时,露带战备物资写出了深刻的检查,递到了班长的手上。从那一天起,被折腾得只有躯壳的新兵蛋子不再“呆呵儿”!他们知道那一切的一切是有理由,充分的理由。也是从那一天后,训练已经不再是被迫的事情了!因为兵到用时!

曹亮的秘密也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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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七对自己做为一个残障人士却终于能在如今一要靠爹二要靠脸的社会里找到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感到很满意,当然,前提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活儿会是多么的艰辛并且危及重重的情况下。就这样,史上第一奇葩藏书楼引来了它第N任的预备楼长。
  • 欲求所指

    欲求所指

    即使是再糟糕的人生也会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吧?赵文杰的单恋对象,在杜塞尔多夫留学,并与当地的德国小伙Luca订了婚。他的父母常年不和,最后终于因为钱而离婚。离开大学校园后,立志成为作家的他,能否迎来转机?
  • 美丽到永远

    美丽到永远

    美丽到永远应算是是其中精彩的一篇。这篇千字文以十分质朴的文字和言简意赅的说理,把女人的“漂亮”和“美丽”这两个理应不同的概念,说得泾渭分明不过了。她说:“漂亮是爹妈给的”,而“美丽则体现了女人多方面的综合素质和整体形象”。正如作者在文末说的那样,“女人不可能个个漂亮,却应该而且可以不断地塑造自己,完善自己,美丽到永远”!
  • 箫声断何

    箫声断何

    自远古时期,人间边有妖和人,妖以力,人以智。妖生命悠长,人生命短暂,如人妖相恋,那该如何,九尾狐妖一族以续缘树为力,以求再世续缘。萧声何断
  • 阴时

    阴时

    一位说书的老生,揭露尘封的故事,鬼影迷离,人心险恶。
  • 仙门遍地是奇葩

    仙门遍地是奇葩

    原来仙门竟是这般不以为耻,当真是脸皮厚到极致。师傅喜欢徒弟,徒弟却为魔界鬼祭哭得死去活来。好一个郎艳独绝,遗世独立的灵澈仙人。又好一个不知羞耻,仙门之辱的徒弟。不愧是仙门之境,遍地奇葩,魔为仙成仙,仙为魔堕魔;不疯不魔,不魔不仙(ps:纯属瞎七八扯,毫无逻辑。)
  • 一人夏天半座城

    一人夏天半座城

    每一个人都拥有一场奇怪的遭遇因为一张奇怪的照相馆他该何去何从
  • 东京爱情故事引发的感想故事

    东京爱情故事引发的感想故事

    作者希望穿越到《东京爱情故事》中,和女主赤名莉香的际遇。
  • 九霄之上为王者

    九霄之上为王者

    李白,一个生存在乱世中的一个人,他的身边有武术、法术、射术等,圣霄学院、稷下学院等学院培育出了一群,一等一的天才,以及诸子百家各路纷争,唐、秦、魏、蜀、吴、楚、汉七大国家先后崛起,其灭亡。他,与他的一群出生入死的朋友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