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498000000019

第19章 父子·孙子

人物:老爷子及他的儿子狗子、孙子虎子。

时间:过去、现在。

头戴瓜壳子、身穿短褂子的狗子正在打扫屋子,少时,端起一侧放的破篓子。

狗子 唉,年年过年扫屋子,年年撂不掉这破篓子。这又老又旧的烂篓子,不知传了几辈子,难看、没用、占位子,我爸硬要把它当命根子。今年过年扫屋子,我不信撂不掉这只烂篓子。(说着端篓子下)

穿袍子套褂子,头戴瓜壳子,后脑勺吊辫子,肩上搭裢子,手里拉条长棍子的老爷子上。

老爷子 过了腊八没日子,买回年货一裢子:酒瓶子、油罐子,还有皇历一本子。(将放大几倍的皇历挂在正墙上。)咦?怎不见我那只旧篓子?狗子!狗子!怎不见这狗日的人影了?哎呀,这狗日的今扫屋子,是不是撂出去了我那只旧篓子?唉,我这个儿老子,真是个半脑子,篓子放到这圪旯子,大小事不碍他一点子,为什么年年扫屋子,就想撂掉这旧篓子?今儿个他真要撂了这篓子,我不把那砍脑剁脖子也要打他狗的腿把子。狗子!狗子!(边叫边下)

狗子躲着老爷子由一侧上。

狗子 哎呀,我刚刚撂出旧篓子,我爸就背着褡裢进屋子。你听那火冒三丈叫狗子,八成就为那烂篓子;今又闹下大乱子,少不了给我撅筋翻脸子。这老头子是个躁性子,一上火就爱拉棍子。对,我先把他这条手头家具藏在门拐子,打斗开了叫他没法子。(藏棍子)咦?这儿还放了白酒一瓶子,干脆我先喝他一口仗胆子。

一侧传来叫狗子声,狗子去门口张望。

狗子 啊?这老头子到罢又找回了这只破篓子。哎呀见了面不是遭打就是挨头子,这,这——(计上心来)对,我先来个钻桌子,避过这阵再想法子。(钻入桌底)

老爷子喊狗子,端篓子上。

老爷子 狗子,狗子!小老子是个糊脑子,把我的篓子撂在粪窑子,不是我多个心眼子,今儿把这些家当就日塌的没影子,(放篓子)当紧的先点上几件子,少一件叫狗日的挨把子。帽模子、鞋楦子,花花绣鞋针缵子。那时候做绣鞋、卖帽子,多少人穿戴的就是这样子。你甭看这是旧式子,说不准哪一天又把这看成新样子。对了,我今儿干脆把这些东西填在桌底子,甭叫那个凉脑子哪一天真的给我日塌的没影子。

老爷子往桌下放篓子,狗子无奈,只好由桌底爬出。

老爷子 啊?小老子,做了儿事你钻桌子,老子今儿拧住你耳根子,看你再敢不敢撂篓子。

狗子 哎呀,爸,快松开你这手腕子。你刚才说那一阵子,给我脑子里也开窍子。我保证不再撂篓子,还要把它传给我儿子。

音乐骤起、灯光转换。墙上挂的皇历翻了个过。时间变成了当代今天;老爷子改扮成孙子虎子。

虎子打扫屋子,少顷,由桌下端出旧篓子。

虎子 年年过年扫屋子,每次打扫都伤脑子。现代化家具摆了一屋子,就是挤不走这只烂篓子,这破烂放在哪儿都没样子,叫人一看就觉得有股怪味子。今儿个我爸没在是好空子,我想办法要收拾掉这只烂篓子。(端篓子欲走)

年事已高的狗子,衣着不伦不类的衣服上。

狗子 咦,虎子,你怎往出抱篓子?

虎子 爸,这东西烧火破不了几斧子,撂出去还能腾位子。

狗子 啊?不知给你磨过了多少嘴头子,今打猛子怎又想起这瞎点子?

虎子 爸,你要把它留到哪年哪辈子?

狗子 你把它传给你儿子,你儿子传给你孙子。

虎子 我孙子再传给我重孙子,子子孙孙永远传递不能封口子。

狗子 对!这话你才算敲到了钟耳子。

虎子 爸,我真不理解,为什么你就要把这破烂当作代代相传的命根子?

狗子 唉,年轻轻的没脑子,听老子再给你指拨上一阵子。(拿出帽模子)你别小看这木凸子。

虎子 是老祖宗手上用过的帽模子。(说着拿过模子放地而坐)

狗子 啊?我把你个憨汉二百五半吊子,帽模子怎敢垫尻子!(说着推开虎子拿起模子)那时候多少匠人费脑子,才做出这新式子;山南海北的人都来买帽子,那样子都出在这模子。就这一个木凸子,不知给咱老祖宗挣回多少黄金子。

虎子 爸,依我看现在把那当凳子,谁坐也嫌颠尻子。

狗子 哼,你小子嘴上没胡子,把话说得没边子。你没看现在一孩化那小娃子,头上戴那时新帽子都是这号瓜壳子。帽顶上长颗红珠子,后脑勺吊条小辫子,和咱老祖宗那阵的打扮是一模一样子。你小子狗眼小看这帽模子,说不准哪一天成了花钱多少买不来的新样子。

虎子 噢,难怪你看重这模子,原来你打的是这底子?

狗子 你再看看这双三寸长的小角子。

虎子 那是老祖宗做下的绣鞋子。

狗子 对,听说北京上海那鞋铺子,卖那鞋都像这样子。你二姑那个小女子,从广州回来穿那鞋就是这式子:前面细尖子,鞋底下爬坡子,要说还差一截子,就短再缠一下脚片子。

虎子 哎呀,我爸这个老头子,真会捕风捉影子,怎能举出这怪例子,真叫人难和他磨这嘴皮子。我今儿要真的收拾掉这破篓子,非得另外想法子。(忽然计上心来)

狗子 虎子,来,你再看这针缵子。

虎子 爸,你老再不要磨牙费嗓子,我再不撂咱这旧篓子;这里面放的尽是咱祖辈相传的命根子,长期存放还得另外想法子。

狗子 对,你小子这一下才算走上了正路子,你给咱想出什么好法子?

虎子 依我看把棉花垫上一沓子,麻纸加上几层子,(说着取来棉花报纸)放他个千年八辈子,也保险还是老样子。

狗子 唔,这才是个好点子。(说着欲动手帮忙)

虎子 爸,你管抽烟坐凳子,我来包装这篓子。(说着给父递烟点火,有意将火柴扔入篓中)

狗子 啊?篓子里怎冒出火苗子?

虎子 咦?这火大了还敢烧屋子,我把它搬到前院子。

狗子 哎,你小子?

虎子 要不就没法子。(说着端篓子急下)

狗子 哎呀,我的帽模子、鞋楦子!这一下断送给这小子,唉!(跑下)

剧终。

(发表于2001年《当代戏剧》)

同类推荐
  • 猜凶4

    猜凶4

    如果世界没有罪恶,我宁愿我不曾存在。梦中出现的幽灵般的小女孩,她神秘的手势到底是什么意义?无论走到哪里,你的身边都会发生凶杀案――这恐怕真是西门通无法摆脱的梦魇了……
  • 夜半笛声(蔡骏作品)

    夜半笛声(蔡骏作品)

    在书店打工的池翠爱上了一个神秘的男子肖泉,一夜之情使池翠有了孩子,肖泉却失踪了,她找到了肖泉的家,却发现早在一年以前肖泉就已经死了。池翠处于深深的恐惧中:与她有肌肤之亲的那个男人是一个早已死去了的幽灵!她腹中的孩子是幽灵之子!七年以后,单身母亲池翠带着儿子搬进了一栋破旧的住宅楼,第一天就在楼顶发现了一具尸体。同时,附近接二连三地出现孩子半夜失踪事件,每当有孩子神秘失踪,就会有人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笛声,传说中的鬼孩子也开始在黑夜里出没……这个城市的人们想起了五十多年前关于“夜半笛声”的可怕传说……乐团笛手苏醒曾经有过一支神秘的笛子,据说一旦吹响这支笛子就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降临灾难。这支珍藏的笛子却不翼而飞了……笛声又响起来了,恐怖弥漫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 我是猫

    我是猫

    一针见血,针针见血,戳破人间荒唐事!日本国民大作家夏目漱石代表作,被鲁迅盛赞“当世无与匹者”!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典范,深刻影响鲁迅、芥川龙之介等文学大师!夏目漱石,国民级大作家,被日本人评选为“一千年以来最受欢迎的作家”!夏目漱石头像曾被印在千元日币上,以纪念他为日本文学做出的巨大贡献。新课标推荐书目,中小学生必读!日本教科书必选篇目!必入理由(1)全新译本,生动再现《我是猫》幽默语言风格,还原夏目漱石的文字魅力。(2)收录夏目漱石亲笔序言,全面了解本书创作背景。(3)收录夏目漱石《处女作追忆谈》,追溯作者创作的源头。我是一只没有名字的猫,住在一位教师家里,每天以观察主人和客人们的对谈为乐,看到人类荒唐的行为就忍不住吐槽一通。别看人类这么猖狂,也不可能一直这么风光下去的。让我们耐心地等待“猫时代”的到来吧!
  • 亲爱的,让我们谈情说爱

    亲爱的,让我们谈情说爱

    以四个性格迥异的剩女为叙事主线,讲述了她们的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情爱历险”,也茫然,也绝望,但靠着彼此间牢固的友谊,向着理想爱情努力奋进。经过一场葬礼和一场婚礼后,最终让她们明白有车有房只能给人一时的安全感,但唯有真爱才能给人一辈子的幸福感。
  • 把衣脱掉

    把衣脱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家介绍我的作品,以及我这个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垃圾,说是垃圾,因为我总被人们跑到九霄云外,他们说这样可以给他们自己留下一片明朗的天空,清心的空气,好让他们自由的呼吸。
热门推荐
  • 关于他和她们的故事

    关于他和她们的故事

    愚蠢,渴望,愚蠢地渴望,渴望着愚蠢,在这一路来,他便是如此。他是居安吉,一个,多情而又深情的人。
  • 闪婚夺爱,总裁宠妻至上

    闪婚夺爱,总裁宠妻至上

    一夜之间,她的家化为乌有,深爱的男友背叛她……她的愿望是重振门楣,婚姻不过是女人第二次投胎,爱情对她来说已经不值钱。闪婚、新婚变隐婚。婆婆难伺侯,小姑很猖狂,她还是孤军奋战。几番职场厮杀,她因猎头挖角,居然成了他死对头的一号助理,这才发现老公还是抢手货,不仅冷,还恶,还狠,狂得无边,更重要的是,他是前任男友的现任小舅舅……她以为她可以一直一个人,不管他身边有谁。可是,原来世界上最具欺骗性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异星兄妹

    异星兄妹

    来自距离地球4.2光年外的比邻星的男孩带着一个“机器人”妹妹来到地球,他们为何而来,又将何去何从?
  • 浮世烬

    浮世烬

    在黄泉路的路边有一个客栈,名为“浮生客栈”。温酒茹素,梦若浮生,前世尽忘...一盏清茶,一壶温酒,参半红尘半叙事,浮沉半凉三世沉……因缘际会,山重水复...以天地为局,众生为棋,终是泪尽苍生心不悔,惟愿此生望苍穹,来世将愿月明珠,执手相看云起时……
  • 碎天镜

    碎天镜

    本书分三卷:碎虚空,碎仙决,碎天境。
  • 仙话三国

    仙话三国

    九龙逆生,异界穿越,云中仙境,少年翔天。魔神乱世、诸侯争霸、鬼仙临界、仙魔相斗、域外入侵。仙汉末年,浩劫纷起,始有英雄,应劫而生。登蓬莱,战东瀛、西闯昆仑、北逐匈奴、南扫群蛮。是正视历史,拨乱反正,还是心随己愿,快意风云?巍巍虎牢关,朔朔征衣寒。金刀一身胆,银枪撼千山!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刀中帝尊

    刀中帝尊

    看人族少年林越以无上系统与一把木刀,称尊江湖,宇内无敌!
  • 腹黑狂妃:王爷别乱来

    腹黑狂妃:王爷别乱来

    一朝穿越后,强悍如她帮着王爷抢皇位,斗皇子,丝毫不逊色任何男儿!如此强势的她,却被那个表面淡然实则腹黑狡猾王爷骗到了床榻之上?王爷疼她爱她怜惜她,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无奈情商很低的她始终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娘子,快快跟为夫就寝吧。”“王爷,别乱来!”【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在自家院子当天帝

    在自家院子当天帝

    邓煜跳楼后竟复活了且获得了系统开始了崭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