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不愧为一代天骄,对政治、历史、军事、地理都有独到的见解。有他陪同,一路走来倒也不甚寂寞。
一进入徐州地界,诸葛亮便敏锐地感到要出大事。
我不以为然地说:“吕布乃虎狼之将,连曹操都惧他三分;刘备乃世之枭雄,帐下关、张二将亦是少有虎将。这二人一个坐镇徐州,一个暂居小沛,形成犄角之势,进退有据,谁敢轻易来犯?先生是不是太敏感了?”
诸葛亮说:“吕温候、刘使君都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这一山之中,怎能容二虎?”
我猛然一醒,连忙动用我预知之能,这才知道,原来是袁术先派人结好吕布,然后才派纪灵为大将,统兵五万来讨伐刘备。刘备兵微将寡,不敢迎战,只能一面加强戒备,一面向吕布求援。吕布早视刘备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只是一时没有借口,见袁术来伐,正合心意,但又怕袁术灭了刘备之后,再乘势夺徐州,心中犹豫不定,因此下令各城加强防范。
诸葛亮明察秋豪,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因此才有此说。
我深知刘备此时还没成气候,急忙和诸葛亮赶到小沛。
此时,纪灵大军已经逼近了小沛,小沛城内人心慌慌,军心浮动。刘备每日都亲身披铠甲率关、张二将巡城,唯恐哪处出现差错。
我二人来到刘备府第,本以为刘备忧心军事,必不能来接我二人,谁料刘备还真的率关、张二将迎了出来。
刘备抱拳说:“刘备身披铠甲,只能一揖,二位先生恕罪。”
一番客套,将我二人让进客厅,宾主落座。关、张二将便立在刘备身后。
我知道关、张二将和刘备是异姓兄弟,三人之间虽非手足,却胜似手足;尤其那关羽更是了得,日后成了和孔夫子齐名的武圣人,死后成仙,成为武当山真武大帝帐下的第一员大将,便笑说:“使君身后二位可是关羽关二将军、张飞张三将军?”
刘备说:“正是舍弟。”
我说:“既是两位将军,何不一块儿落座?”
关羽说:“兄长在,哪有兄弟的座位?”
刘备问:“现在袁术大军压境,不知二位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
诸葛亮说:“我想问将军比袁术如何?”
刘备说:“袁家四世三公,袁术又占了淮南,地广民多,兵精粮足,我却只有一座小沛,怎么可比?”
诸葛亮说:“那使君可有破敌之策?”
刘备说:“要有破敌之策,我也就不用困守孤城了。”
诸葛亮说:“我倒有一破敌之策。”
刘备大喜说:“先生赶快教我。”
诸葛亮说:“吕布坐镇徐州,小沛乃徐郡一座县城,唇亡则齿寒,使君为何不派人向吕布求援?”
张飞怒道:“吕布是反复小人,就是死在袁术手里,也不向他求援。”
刘备说:“不瞒先生,我已向吕布修书一封,只是……”说罢叹气不止。
诸葛亮笑说:“那是使君没说动吕布,只要晓以利害,吕布自然会来救使君的。”
我说:“卧龙先生,要不咱们俩替使君走一趟?”
诸葛亮说:“就依无为先生。”
吕布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冷冷对我二人说:“你们是替谁做说客来的?”
诸葛亮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来做说客的?”
吕布说:“你们不是说客?”
诸葛亮说:“当然不是。”
吕布说:“那二位先生来徐州干什么?”
诸葛亮说:“是为温候吊丧来的。”
吕布大怒,拔出宝剑说:“你是来试我的剑锋不锋利么?”
诸葛亮说:“温候世之良将,天下共知,你的剑怎么会不锋利呢?”
吕布说:“那你这话是何意?”
诸葛亮说:“温候可知道袁、刘即将交兵?”
吕布说:“知道。”
诸葛亮说:“你准备怎么办?”
吕布说:“两不相帮。”
诸葛亮笑说:“小沛乃徐郡辖下一座小城,刘备驻守小沛,就是替温候守小沛,如今别人来打小沛,你却视而不见,不是让徐州诸将寒心吗?这是其一;袁术大将纪灵统兵五万,刘备不过数千人,强弱悬殊,一旦纪灵打败刘备,占了小沛,温候还指望他会乖乖地把城还给你吗?不但不会还,只怕袁术会起得陇望蜀之心,这是其二;刘备乃当世英雄,谋略过人,又有关羽、张飞辅佐,假使这一仗刘备以少胜多,打败了纪灵,刘备的实力必然会大增,他还肯屈居小沛吗?这是其三;袁、刘交兵,温候两不相帮,看似两不得罪,其实细一思量,温候是两面都得罪了,双方不管谁胜谁负,都会认为温候是坐山观虎斗,坐守渔人之利,这是其四。”
吕布大惊说:“这,这我该怎么办?”
诸葛亮说:“想个真正两不得罪的办法啊?”
吕布说:“请二位先生教我。”
我心生一计,忙说:“这也不难,只须借用天意。”
吕布说:“请明示。”
我说:“将军箭术如何?”
吕布面带得意之色说:“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我说:“一百五十步呢?”
吕布不悦说:“这我不清楚。”
我说:“温候何不率兵前往小沛,约纪灵、刘备到温候营中,假托上天示警,让温候以一百五十步处放一物,温候若射中,就请两家罢兵,若射不中,任凭两家厮杀,如谁不从,温候就率兵击之,这样不管出现何种结果,温候也两不得罪。”
吕布大喜,心想:这回刘备必死无疑了。
当下点兵五万,直奔小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