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说:“先生到河北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为何袁绍迟迟没有发兵?”
我说:“河北诸子争嗣,文武各靠一人,一直忙于内耗,哪还有功夫打仗。”
刘备说:“我来冀州时路过青州,大公子袁谭就曾找过我。”
我说:“这是袁绍家事,皇叔千万不要被牵扯进来。”
刘备说:“我再糊涂,还不至于糊涂到是非不明。先生请放宽心。”
我说:“但袁谭找皇叔也不一定是坏事。”
刘备说:“这是为何?”
我说:“袁绍争嗣诸子中,以袁谭、袁熙、袁尚三人的实力最强,袁绍最宠爱的就是袁尚。三派为了争嗣,互为牵制,互相拆台,互不相容,所以在冀州很难有统一的意见。现在袁谭正有求皇叔,袁尚最听我的,由这两人出面,足可以定下伐曹之计。”
刘备叹道:“如此互相不容,哪能是曹操的对手。恐怕冀州也不是久留之地。”
我说:“皇叔还记得与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时,曹操对袁绍的评语吗?袁绍的确是外宽内忌、好谋无断之辈,皇叔千万不要流露出想离开冀州的想法,否则恐遭毒害。”
刘备说:“多谢先生提醒。”
当下刘备修书一封给袁谭说,北国数雄皆灭,只剩下了袁、曹两家,两家交兵是早晚的事,现在袁强曹弱,打起仗来对河北有利,既然早晚都得交兵,不如趁曹操还弱小的时候将其灭掉,让袁谭力主伐曹,好在袁绍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
袁谭接信大喜,立刻写信召集心腹向袁绍进言伐曹。
我也去说服了袁尚,就这样冀州已响起一片伐曹之声。只有袁熙的人力主袁、曹两家从没有私怨,伐之不义。
袁绍本来就没有主见,立刻召来刘备商议说:“现在冀州诸文武都劝我出兵伐曹,不知玄德有无高见。”
刘备问:“主战一派有何理由?”
袁绍说:“主战派说袁、曹两家早晚必有一战。而现在是我强曹弱,既然早晚都得交兵,不如趁曹操还弱小的时候就打一仗。”
刘备点头说:“言之有理。那可有主和派?”
袁绍说:“有,但人数不多。”
刘备说:“主和派又怎么说?”
袁绍说:“主和派说袁、曹两家从来没有私怨,现在就出兵伐之,师出无名。更何况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伐曹就等于是讨伐朝廷。”
刘备说:“敢问主公做何打算?”
袁绍说:“两派都有道理,我也拿不定注意,所以才请玄德来帮我拿个主意。”
刘备说:“主公所顾虑的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伐之无名。玄德认为,这恰恰相反。”
袁绍说:“请玄德明言。”
刘备说:“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试问天下之人有谁不知?不瞒主公,玄德就有当今天子密诏,令我诛杀曹操,怎说是师出无名?”
袁绍大喜说:“有天子密诏,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曹操了。”当下命大将颜良统兵十万作先锋,进取白马。
田丰急谏:“颜良将军勇武过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却不是大将之才。主公千万不可派颜将军独自领兵,至少也要派一位谋臣随颜将军同去。”
颜良大怒说:“你敢小瞧我。”
田丰说:“将军误会了。”
袁绍打断两人说:“田先生不要说了。颜良将军乃是我河北有名的上将,由他率军,必然使曹操丧胆。”
刘备忙说:“主公,玄德愿随颜将军作前部。”
袁绍说:“玄德是上将,随先锋作前部太委屈了。何况早晚有事我还要与你商讨,你怎么能去。”
刘备只得退下。
回到馆驿,刘备愁眉不展。
我说:“皇叔为何闷闷不乐?”
刘备便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我问:“皇叔是断定了颜良必败吗?”
刘备说:“两军交锋,主将只有一勇之力,哪有不败之理。”
我说:“既然皇叔知道颜良必败,又为何要和他一道攻打白马?”
刘备说:“不瞒先生,我是在寻脱身之计。”
我笑说:“皇叔不必烦恼,即便袁绍答应皇叔随颜良出兵,也未必就能轻易脱身。但我敢担保,皇叔不日必将脱身。”
刘备叹气说:“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