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和尚在北台歌城附近的小广场展开一场殊死肉搏,但我始终不是和尚的对手,几次被打倒在地,弄的自己伤痕累累。和尚曾说自己出身拳击队,百战百胜,确实绝非狂言,他的速度、步法、身法,都非常职业,而且他的拳速超快,套路变化无常,很难摸得清他下一拳攻击的路线。
我又一次爬起来,咬紧牙关怒视和尚,心中的斗志熊熊如火,要打败和尚,必须先观察仔细,后调整自己,不可急于求成。和尚此时愤怒万分,像一头狂化的猛兽,忍住小腹的剧痛,冲着我飞跑而来一记左勾拳击中我的脸颊。我口喷鲜血,脸颊,口腔内部全都破开了口子,但我没倒下,我一定要看清和尚的弱点。和尚拼命的打,一连击中我数拳,我的身体左右摇晃、节节败退,不在做任何防守。直到,我又一次倒下。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冰凉的地面,眼睛半睁半闭的望着夜空,好多星星闪动,一轮明月悬挂众星之中。这一景象是多么美,我想起了小时候老爸杨臻陪我一起数星星,老爸教过我很多东西,曾说我是个好苗子,练好散打,将来一定能成为全国散打冠军!散打,老爸留给我的唯一遗产,可我却不知道珍惜。散打,我练了几年都不记得了!
调整自己,我该如何调整自己?和尚的进攻是那样猛烈,我看不出任何破绽,就像上次,我被攻的毫无还手之力!上次…上次我是怎么逃的?上次和这次区别在哪?我到底遗忘了什么?腿…,我的腿!我猛然开了窍,和尚擅长拳击,但他不擅长用腿!
而我,好像和他恰恰相反!我老爸曾说,散打比赛上,腿攻可以得高分!当年,我对散打腿功十分着迷,再加上我个子很高、双腿较长,各种腿功我都练的十分纯熟,不敢说拥有多强的杀伤力,但绝对敢说每一击都威力巨大!
“和尚…,你死定了!”我翻身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盯着和尚,随手抹去脸上的鲜血,傲气再现脸庞。
和尚凶视着我,摇了摇脑袋,“**的死而不僵!这次,你爬不起来了!”说毕,和尚又冲了过来。
我看准机会,趁和尚一拳打来时,砰一声,快速正蹬一脚,又一次重击和尚小腹,但我也没躲开和尚的一拳。和尚倒退几步,痛色难忍,腹部痛如针扎。我摇晃而退,险些又摔倒在地,如果这次再倒下,我真的没力气爬起来了。
“和尚…,我要打死你!”
“那咱们就看看谁先死!”和尚体魄强壮,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话毕后,猛冲而来。我站在原地不动,计算着距离,直至和尚逼近,近在我所计算的范围之内,那一瞬间,我豁然使出高鞭腿,砰的一声踢中和尚右耳根。
和尚闷哼着栽歪一下身子,差点倒下,这一记重踢可说非常凑效。
我倾斜身躯,高鞭腿再次踢向和尚。和尚有了防范,竖起一条胳膊格挡,我的高鞭腿力量强横,逼的和尚最终退步,无法进攻。我猛然间落下左腿,斜身反方向,右腿抬起又是一踢,砰的一声踢中了和尚脑部左侧,疼的和尚偏移数步,身体摇摇晃晃。
“老子的腿功专门克你的拳头!”我心中大喜,高鞭腿果然凑效。说毕,我飞冲上去,和尚吓的急忙后退,双臂护住头部,格挡我的高鞭腿。但我改换了侧踢,用尽全身之力,一个非常完美的旋转侧踢,砰一声大响,踹中和尚胸口。和尚大退十多步之远,仰面栽倒后又翻了个跟头,跟个皮球似的。我趁热打铁,纵步冲刺到和尚近前,飞起身子凌空一跃而起,双膝弯曲凸出膝盖,从空中直砸下来,砰一声,双膝重击和尚腹部,和尚弯挺起身躯,口鼻大喷鲜血。但这一击不足以要了和尚的命,因为我不能乱杀人,我答应过李月。和尚似以半死,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我摇晃着从他身上站起,准备去找李月。可我只走了几步,和尚又爬了起来,怒吼一声从背后偷袭我。我愤然转身右腿抬起猛踢他的左大腿外侧肌肉,一连狂踢数脚,和尚左大腿外侧肌肉受伤,偏低身躯,单腿半跪不跪的窝在原地。
我愤怒极了,本想留他一命,可他一心求死,那只好成全了他。于是,双手勒抱和尚的脖子,和尚前弯身躯动弹不得,我右膝弯曲而起猛撞和尚面庞。膝击的爆发力非常惊人,特别是用膝击攻击敌人面部,几撞之下,和尚的面部血肉模糊、神智不清。我撒开双手,和尚歪扭着身躯向后倒退,随时都会仰面摔倒。我一个箭步冲山前,右腿高抬过顶,以和尚的光秃脑顶为目标,使出“劈挂腿”,以右脚脚跟垂直击中和尚的脑顶,只听一声大响,和尚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随即,身体慢慢倒了下去,已然四肢瘫软,睁目而亡。和尚的拳击的确迅猛、强横,是我这些年来遇过的最强对手。
但自古常言,一寸长、一寸强,和尚擅长近战,我精于踢腿,虽不算远战,但只要不让和尚靠近我,我就获得了主攻权,再加上踢法的多变,他同样摸不清我的攻击路线,鹿死谁手也就难说的很。可是,不得不说我的技巧生疏了,五年来我很少有心思去练散打,更习惯用黑社会的打架方式解决问题,所以这场仗我才打的相当吃力,差点把命搭进去。干掉了和尚,我无心休息,匆匆沿着适才李月追逐黄老五的路线追了过去,一直追进了西北街,西北街街道不宽,但很长,而且没有路灯,全靠左右两侧一些卖部、小饭店、以及个人家的灯光照亮。我追了很远,没见到李月的影子,也没听见打斗声,我担心李月一个人会有危险,对方人数较多,黄老五手中又有枪,急的我站在街上大喊:“李月…李月…!”
“杨天玉…”前方,很远处某个角落,传来李月的吃力的喊声。
“李月…”我大步飞跑,凭着感觉寻找声音来源。
“快来帮我…”李月的声音更加吃力,距离我越来越近。
漆黑夜色,很难看清周围的环境。我四处寻找,边找边喊,“李月,你在哪…你在哪?”
“这边…杨天玉…”李月的声音从南边一个黑暗深处传来,是条长长的胡同。并且,我听见了一些打斗声。
我迅速跑进那条胡同,漆黑中,我看见几个身影在搏斗,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月,她被六七个黄老五的手下围在核心,但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她凭着手中的物体横扫竖砸,逼的那六七人不是被打中,就是不敢靠前。
“李月,撑住!”我发疯似的几个箭步冲入战团,对准一个家伙抡拳就打,那人躲闪不及,惨叫倒地。随后,我低身扫腿,放倒两人。起身瞬间,又抓住一人高举过顶,狠狠把他扔了出去。黑暗中,我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孔及方位,但我瞧见了他们手里明晃晃的刀子,这就成了他们的弱点所在。逼退这六七人,我挡在李月身前,“李月,黄老五呢!”
“在里面…,里面没有路可走!”李月气力不支,发迹凌乱,手里拿着根木头棒子。
“这儿交给我了,你去把黄老五铐起来再说。”
“你小心,他们有刀!”
“没事,我命大死不了!”
忽然,在我和李月短短的交谈中,后方胡同的尽头传来一个男子的急促声音,“五哥,抓住绳子,我拽你上来。”
我和李月大惊,纷纷回身望去。黑暗中,胡同的尽头是高墙,那堵高墙足有三米,不知何时,黄老五的一个手下偷偷迂回到了高墙的另一侧,而且还爬上了墙头,用根绳子欲救黄老五脱险。
黄老五只是被李月打趴下了,仍有力气逃走,只见他慌里慌张的爬起来向高墙跑去。
“别让他跑了…”我叫李月去追,却在这一刻疏忽了前方的敌人,刹那,一把冰凉锋利的刀子刺入了我的小腹右侧。
我痛吟着抓住刀子,怒视那个偷袭我的家伙,不禁怒蹬一脚,将他踢飞,刀子仍刺在我的腹中,刺的很深很深,滚热的鲜血顺着伤口不断的外流。
李月已经去追黄老五了,但距离超过五米远,未必来得及了。我咬牙拔出刀子,大喊一声,“李月闪开…”
李月不晓得怎么回事,匆忙闪避一旁。我举起刀子在黑暗中凭着直觉狠狠的抛了出去,刀光闪闪,刀身上染有我的鲜血,似带着我坚强的意志一样,在黑暗中射中黄老五的右大腿。
黄老五一声痛嚎,摔倒了。
“五哥…”墙上那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却失声大惊。
李月已离那堵墙不远了,她马上抛出手中的棒子,砰一声打中那人的脑袋。那人猝然不及,从墙上栽了下来。李月快速用手铐铐住黄老五,黄老五痛声惨叫,终于被擒。
而我,站在原地捂着腹部的伤口,似已清楚地看见黄老五被抓。可这时,剩下那些个打手又蜂拥而上。我知道,必须把这群人通通绳之于法,于是奋不顾身的面对着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迎着冲来的第一人侧踢一脚,随后穿梭而过,抱住第二人的后颈,弯腿屈膝猛撞他的胸腹。再接着第三人被我抡拳打倒在地,第四人见大势已去,扭身就跑。我撒腿追上纵身飞踹过去,在第四人倒下昏死的同时,我也摔落地面。
“杨天玉…”李月惊声而回,跑到我身边扶起了我上半身。
“李月…黄老五…抓住了吗?”我仍然在关心这件事,抓住黄老五,扳倒二达子,我就替龙爷报了仇。可我还有机会亲眼看着二达子锒铛入狱吗?我腹部的鲜血在流淌,就像溪水似的根本捂不住。
李月不晓得我受了刀伤,兴奋地说:“抓住了…我把他抓住了。”说着,她想扶我站起来。
“别动…,我…我…我怕我不行了…李月…抱着我好吗…抱紧我…”我自感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意识也在模糊。
“杨天玉你…你受伤了…”李月猛然看见我手捂着腹部,捂的很紧很紧,虽然漆黑,但那血是红色的,染红了我的手。李月吓的立刻抱紧了我,替我捂住伤口,“杨天玉…你不要死,我不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