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笙走后,云凉躺在床上,一瞬间,只觉得万念俱灰,脑子无法思考,双眼无神,呆呆的望着床顶上淡绿色的帐子,胸口一阵阵绞痛,悲伤的不能自己。
脑子里来回想的只有一个问题,自己。。。是要残废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凉好似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泪水顺着眼角喷涌而出,
想着之前平笙临走时说的那些话,云凉眼底闪过讽刺般的冷笑,呵,生死由命?!苍天垂怜?!的却是苍天垂怜!她原本已经死过一次,却没有死成,穿越附身到这个小女孩身上。重新活过。
不管过得如何,云凉也都曾心怀感激,可却不是对那什么公子!
打伤她的是他卫晋安的表妹,虽然卫晋安现在心生怜悯,让她日后生活无虞,可那又如何!卫晋安虽然已经有了表示,但是,云凉却不会对他心怀感激,他的表妹谢安晴打伤了她,卫晋安即便让她日后生活无虞又如何?能换回来她健全的身体吗?!能让她站起来吗?!能让他活动吗?!
不能!都不能!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对卫晋安心怀感激!平笙说的好听,可是,谢安晴打她,卫晋安就没有责任吗?谢安晴打她的时候,卫晋安和平笙不是没有看见,却没有阻止!为什么!就是要谢安晴打她泄愤!
如此视人命为草芥,让云凉心中怎能不恨!他们还不如让谢安晴再打一鞭子打死她,也好过现在这般!卫晋安实是可以再心狠一点,直接将她丢在一边,让她自生自灭!
转眼,云凉又想到平笙所说的谢安晴打她的那个鞭子,据说是取自火山底的岩浆锻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常人所受一鞭子,轻者像她现在这样全身瘫痪,重者死亡。
凡物相生相克,即便不然,云凉不相信,受了一鞭子没死的情况下会没有解救的方法!
怕是代价不小,对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不值得解救吧!
云凉眼底闪过浓浓的嘲讽和恨意,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不禁悲惧交加,她就要一辈子这样了吗!她还小!这具身体还只有九岁,如今就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吗?!
云凉想到几天前自己被卫晋安救下时,还在感叹自己福泽深厚,几次从死神的魔爪下逃过去,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即便是还活着,可是这个样,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云凉闭上眼睛,掩去眼里的泪水,古人言,福祸相依,实诚不我欺!
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云凉心底涌起浓浓的不甘来!不!她不要这个样子!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也许会有转机,既然她可以数次从死神的魔爪下逃过去,那么,这次的难关也一定可以!老天爷既然让她重生,就是让她重新好好活过,她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自暴自弃!
她要活!要活的好好的!不是躺在床上如死人一般的活,而是行走在世间,肆意潇洒的活!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正这样想着,云凉的脑海中又升起一股冰凉的凉意,慢慢的向她的脖,颈,胸,腹,还有四肢蔓延,所过之处,云凉只觉得舒服无比。那种经脉尽断的痛和烧灼感竟然消去了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云凉心底闪过疑问,方才平笙走时并没有给她用药啊,云凉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头,发现竟然可以将手指抬起来一点点,云凉大喜,可是转瞬,又觉得奇怪起来,方才平笙已经说过了,她这辈子已同废人无异,是不可能动起来的,他既然如此说,就一定没有给她用什么奇世良药,让她这么快就可以将手指动起来。
想到刚才脑海中升腾起来的凉意,难道。。。。云凉心底一喜!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重新站起来有望?
云凉赶紧回想着脑子中的那股凉意一开始是怎么生起来的,突然,云凉想到自己刚才想要重新站起来的迫切希望和念想,然后,这股子凉意就升腾了出来,难道是这样,靠意念和心底的希望?!
是了,有希望才会有念想,若是没有希望,连自己都放弃了,这脑海中的莫名凉意便不会出来,云凉想到一开始自己自暴自弃的时候,这凉意便没有出来,是了,一定是这样!
云凉赶紧尝试着将那股凉意调出来。果然,那凉意又从脑海中生起,慢慢的,慢慢的向云凉的脖,颈,胸,腹还有四肢蔓延,云凉一喜,那凉意所过之处,和之前一样,全身经脉的痛和烧灼感便消了大半!
云凉大喜,胸口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掩去眸中神色莫名。苍天果然还是眷顾她的!她还有出路!还可以站起来!还可以奔跑行走!眼角有一滴泪顺着鬓间隐如发间,云凉喜极而泣!
云凉嘴角微微挂起,天不绝我!她便要好好的活着!终有一日,羽翼丰满,要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受到惩罚!而现在,她要保护好自己,避免再受这样的苦楚!
云凉在床上躺了两日,期间一直不停的用脑海中的凉意洗刷游走于四肢经脉之间,云凉给那凉意起了个名字,它既然是由一念一想而起,便叫做意念吧!
而这两日云凉一直用意念治疗自己也颇有效果,云凉尝试了下,她已经能够抬起胳膊了,云凉只觉得满心喜悦。
平笙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只觉得奇怪,这云凉如今瘫痪在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云凉看见进来的平笙,将弯起的嘴角收了一收,我为鱼肉,她现在还不敢妄动,若是被平笙发现她现在能动了,继而在发现她的秘密,等待她的,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灾难!
云凉看向平笙,嘴角轻轻扯了下,哽咽道:“平笙大哥,你来了,我如今这幅样子,麻烦平笙大哥了,你和公子都是好人,都是云凉的恩人,云凉今生无以为报。。。”
平笙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对云凉说道:“快别说了,好好活着才是要紧的,我来是送你去公子给你安排的去处去,不会让你日后生活无望的。这都是公子的大恩德。”
云凉轻轻的:“嗯”了一声,垂下眼眸,小心藏好嘴角的讥讽,对平笙道:“便有劳平笙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