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那医馆呆了不过三五日,祁连便说可以启程了。
临行前在医馆外见到了香草,见她气色还好,便略微放下了心。
又细细交待了几句,见香草泪眼依依,便有些不忍,也有些好笑,便道:“此行又不是再也不见了,七爷只是说让你先行一步罢了,也不会再遇上那些个事,你且安心,不要瞎想,自己吓自己,且还有两个人随行护着你,安全定是无妨的,你先到源南安顿好,等着小姐我与你重聚!”
香草听了,这才止住了眼泪,低低说了两声,才转身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云凉看着香草的身子隐在了车帘后面,这才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是真的不明白祁连在做什么,这次也是,好端端的,非要让香草于他们分开走,若不是祁连再三保证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她一定不会这么放心。
香草于她更似亲人,如何能轻易放的下?
扭头看向他们这两马车前立着的两个护卫,或者说是剑客,云凉更加的有些迷糊。
这些护卫不是早已经被祁连都派走了吗?今儿怎么又会多了两个?还有护送香草那辆车的两个,一共是四个,祁连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隐隐的,云凉总觉得,她与祁连的归途定是不太顺当!
因为身体还没有好的原因,站在外面没过一会儿,云凉就觉得头脑发晕,身子发软,叹息一声,云凉摇头苦笑,攀着车架进了马车内坐好。
祁连一进马车,看见的就是脸色发白的云凉,心中一紧,赶紧抱过云凉,手一按在云凉后心处,那温暖的内力便透过心口传遍了全身。
即便再怎么舒服,云凉也知道,武士剑客的内力都是极宝贵的东西,祁连每日这样不知心疼的给她内力缓和身子,也是大大的不妥。
略侧了侧身子,云凉躲开祁连的大手,嬉笑道:“我无大碍,不用每日里浪费你的内力,再说了,不是还有药呢吗?”
祁连闻言,神情有些不豫,云凉见此,赶紧道:“马车外那两个护卫是怎么回事?”
祁连一顿,便道:“是我把他们召回来的,此行你身体虚弱,若是有个万一,也能护卫及时,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云凉听此,默了默,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日行刺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虽然我没问过,但是也能猜到,那路上埋伏的定是与之前刺杀我的那十个人是一个来路!”
祁连闻言,沉默了一下,叹道:“说与你知,也不无不可,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也知,八九便是容家人无疑。”
容家人?云凉对于容家没有什么映像,但是大体是知道一些的,这容家似乎是世代和祁家过不去啊!
倒是怪了,怎么这个时候动手呢?
还有,他们也真是有意思,别人家也不过是试探一番,他们倒好,直接杀上来了?!
她鲁云凉的命什么时候这么值得人家惦记了?
还有祁连自从她被刺杀之后的种种表现也很是奇怪,不说别的,就是这出了中洲就将所有护卫随从都打发走,就已经很让人寻思了,之后又是这般欲掩人耳目的作法,现在又将香草与她分开走,种种行为虽然不怎么特别,但是与祁连平日作风,已经是大相径庭!
莫非,此行回到源南不是表面那样寻常?
可惜,无论她怎么问,祁连也是不说,今日能说出是容家的人干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了一会儿,云凉身子便觉得发虚,倒头便昏睡了起来。祁连看着已经睡倒的云凉,伸手一捞,将云凉扶靠在他的腿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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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劳累,这话是不假的。
许是响应云凉出发前的想法,在马车上颠簸了两日之后,这日,在一个偏僻的小道上,马车稳稳的晃悠了两下,便停了下来。
云凉在车中感觉到不妥,便掀开了车帘向外面张望了去。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云凉有些讶异,这是怎么回事?
回头看了看祁连,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掀了车帘,下了马车,一下马车,才看清楚,原来是这小道上跪了一个姑娘,正在低低的哭泣。因为低着头,云凉看不清楚她的样貌,这本来也没有不妥,可是偏偏在这姑娘身后还横摆着一聚尸体,即便是盖着白布,云凉也知道那是死尸!
摆尸体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横着摆,硬生生的将小道堵了个严实!
这若是碰上个脾气不好的,怕是直接一鞭子打了过去,更有甚者,嫌弃这姑娘挡了路,一剑杀了也是常事!
这姑娘是不要命了吗?!
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云凉并没有觉得在路上碰上尸体有什么晦气的,在医院博物馆里甚至还有专门的展览,可是作为一个古人,显然对此是大大的厌弃的!
那两个护卫见云凉下了马车想要上前一看,赶紧晃得拦住了云凉,云凉抬眼看了看他们,只听其中一人道:“姑娘,您身子不好,若是再被这些个晦气的东西冲撞了,便是大大的不妥了,还请姑娘上车稍后!”
云凉挑眉,笑道:“哦?她挡了路,你待如何处置?”
那护卫不疑有他,立即果断道:“姑娘放心,小的这就打杀了这不长眼的,清了姑娘的眼,还请姑娘移驾马车里稍侯!”
云凉闻言,轻声笑了笑,“倒是好主意,只是那女子虽然挡了道,但也甚是可怜,这等野蛮行径岂是我等可为?还是上前问一问的好。”
眼角瞥见车帘无风自动了一下,云凉嘴角笑意更甚,又道:“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并帮忙给人家办了,也算是烧香积德了!”
那护卫闻言,脸色涨红,暗里偷偷的瞥向马车,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怏怏的听了云凉的话,上前去问那女子的情况。
云凉见此,无声的笑了笑,狐假虎威的事情,她终于也能办一会了!
虽然他们因为祁连的原因对她很是客气,但是也不会真的就那么听她的话,这次要不是祁连始终没有反应,这里面出了祁连就数得上她了,如此,不停她的,那还听谁的?
云凉甚是得意,却见那护卫回来回话,听了那套说辞,云凉有些无语,卖身葬父?!
看来不论是在哪里,多少年前的老戏码都是百演不厌的!
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为一开始,云凉就觉得那女子以及身后的情况不大对劲。
若是再别的地方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荒山野岭!偏僻小道!
在这里上演这样的情节,不论有多真实,也都欠缺了一些违和感,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云凉不让那护卫一上去便打杀了的原因,总要知道人家目的何在是吧!
顿了顿,云凉当即便道:“这姑娘甚是可怜,你二人随便去一个帮那姑娘的父亲葬了吧,卖身什么的,就不必了,也算是日行一善!”
听了云凉的话,之前的哪一个护卫顿时抬起了头,张口语言,另一个也是满脸不赞同的神色,云凉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俩,不管不顾的道:“快去办吧!”
说罢,便抬脚,上了马车。
那女子若真有什么目的,定然不会就这么了的,葬了她的父亲,她定然不会就这么离去的!
云凉心里打着小久久,不想抬头,便看着祁连目光带笑的看着她,云凉脸一烧,随即又暗骂自己一声,想什么呢?
便听祁连道:“你倒是解我心意,不用我交待,便这么把事情办好了!”
云凉闻言,顿时笑嘻嘻的道:“自然,我可是爷的谋士呢!”
祁连听了也是一笑,两人便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子,就听见车帘外响起一道柔媚的女声。
云凉与祁连顿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