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着脸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婆子,要不是是自己的奶娘的话,手边的茶盏早就向她飞去了!
“二,二少爷,”赵嬷嬷心一横,“这些年因为五小姐你被拖累的还不够多吗?以前的事儿老奴就不多言了,就当下,您真的不值得去和夫人理论,夫人毕竟是您的嫡母,而且五小姐这次虽说是已经脱险,但一个女子孤身在外、、、、、、”
“闭嘴!”茶盏终于脱手而出,砰的一声砸在膝盖上,滚烫的水激的赵嬷嬷打了个寒战,这是第一次,少爷让她闭嘴!自己是大势已去了么?“体恤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忍你让你,什么时候爷做事需要你在旁边指手画脚?嗯?爷给你体面,但这体面不是让你拿来生分爷和五小姐的!滚回上京!”
“二少爷!二少爷!”门外传来春花心急的叫喊,“二少爷,我家小姐不大好!”
“马上过去!”少年飞奔似的往外冲,路过浑身战栗的婆子时心里满满的涌出一丝难受来,“你回去吧。”
“少爷!”赵嬷嬷老泪纵横的伏在地上,“老奴是一心一意为您好的啊!”
客栈隔壁的房间里,杜玉漱的贴身嬷嬷眼泪簌簌的掉着嘴里求神拜佛的不停念叨着,春花一脸带着泪焦急,“小姐时醒时睡,刚到的时候要了热水要洗澡、、、、、、”
“小姐身体不好现在不能泡澡不知道吗?”少年怒火压也压不住,“嬷嬷在这里念什么幺蛾子呢!还不去叫杜喜找大夫去!”
“回二少爷的话,”嬷嬷抬头满面泪痕,“老奴找过了,杜喜那刁奴说要照看马车,没工夫!”
“混账!”少年跌坐在床边,胡乱的从内衬兜中掏出一块碎银,“去找客栈的小厮帮忙!嬷嬷你去,春花办不明白,一定要快!”
“欸,老奴马上就去!”嬷嬷接过银子,“春花给二少爷上点糕点,小心伺候着!”
床上的小人儿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睡得极不安稳,头发还湿着,少年的火再也压不住,“春花你给爷滚过来!”
“二少爷!”春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姑娘说脏,睡不着,奴婢要的热水,奴婢试过水温的!”
“头发怎么不给姑娘绞干?”少年心疼的拿起身边的干棉布,小心翼翼的垫在脑后。
“二少爷您小心着些,”春花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洗澡的时候姑娘睡了过去,绞头发的时候姑娘疼了,嬷嬷才发现、、、、、、、”
“说!”
“姑娘脑后开了一个口子,血都凝块儿了,奴婢怕扯着姑娘疼,所以没敢绞太干!”房间里静默下来,少年的心沉到了谷底,脑后重击,居然会有人向她下杀手!“你起来吧。”
“是。”春花麻利的站了起来,畏手畏脚的站在了旁边,她八岁时家里遭灾就被卖进了杜府,跟着五小姐,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差,她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伶俐,能有吃有喝就很满足了。
少年颤抖着手细细的扒开发丝,心里沉了沉,“姑娘身上,还有没有,”我是她哥哥,她唯一的依仗,我会保护她!“有没有其他的伤痕?嗯?”
春花鼻头一酸,“回二少爷,姑娘的脖子上有一圈细细的勒痕,嬷嬷用热毛巾敷了,不怎么看得出来;姑娘的手掌破了,不知道是被什么勒的;脚上的水泡奴婢给挑了,敷了药膏;脚踝那儿有点肿,嬷嬷说不像是脱臼,待会儿大夫来了再看看;姑娘的小腿上有些刮痕,奴婢问过嬷嬷,不会留疤的。”
“玉漱!”床上的人儿双眼紧闭,纤细的手举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玉漱!”
“哥哥在这,”少年紧握住女孩的手,意识到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疼痛后轻轻地松了松,“妹妹,妹妹?”
“玉漱,你不要走!”吴涵秋累极了,她很想追到那个飘来飘去的女孩,“我要回家,你不要走!”
“好,”少年的泪水滴落下来,“我一定带你回家,一定!妹妹莫怕,莫怕!”
“小姐!”春花泪珠簌簌掉落,“二少爷,请您千万不要丢下小姐!马车上的时候小姐就发作过了,昏昏沉沉的叫着少爷的名讳,怎么叫也叫不醒!”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禀报?”
“小姐上车的时候说过,二少爷您累了,天色已晚路上不便做停留、、、、、、”春花双腿一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二少爷,小姐虽然有过失,但经过这件事已经长了记性,二少爷,奴婢求您,就算是要把小姐送去寺庙,也让奴婢跟着!”
“闭嘴!”杜玉树大喝出声,“哪个市井无赖乱嚼舌根说要把你家小姐送去寺庙?”
“二少爷,大夫来了!”门外嬷嬷的声音响起,“大夫你请!”
“把帘子放下来!”杜玉树只觉得浑身疲累,吩咐后就硬撑着站在一边看大夫号脉。这不是府中,没有内间外堂之分,一个中年大夫要怎么瞧妹妹头上的伤呢?所谓的父亲母亲,哎、、、、、、
“小姐有点受寒,脉象不稳,像是大喜大悲经历太伤身,心怀不开所以才有梦呓,本身身子骨不是太好,这次有点亏到,还需好好调理一段日子才行。”大夫衣衫不整,他是在床上被捞起来的,但治病救人是他的本职,“老朽这就去写方子,先把寒症给止住。”
“多谢。”杜玉树拱了拱手,闭上眼狠了狠心,“大夫请留步,舍妹还有一处伤想请大夫看看。”
揭开帘子时大夫一惊,这女娃长得够标致!不敢思想其他,在丫鬟的帮助下细细的查看了伤口,“没有化脓的迹象,骨头也没碎,
沾了一点水不碍事,以后小心仔细着些。姑娘睡觉的时候最好侧身,不要压了伤口,敷药不是太方便,注意不要见风,也别再受到晃荡。”
“谢大夫,”杜玉树平静的塞了一块银两到老者手中,“冒昧的问一句,不会留下什么遗症吧?”
“公子所疑正是,”老者并没有回避,“这老朽也说不太好,公子还是早些请上几位神医好好诊治诊治才是!”
“谢大夫提醒,”杜玉树瘫在椅子上,“春花,伺候大夫笔墨之后直接去抓药。”
P.S.有一章是审帖时发过的所以今天多发一章再加上小猪有事明天会晚发亲爱的你重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