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殿下大婚后三日,礼部张侍郎也家门有喜。他的嫡出的小儿子娶正妻,对方非名门之后,只是一个父母双失的孤女,但却养在了一位杨姓的校尉名下,据说是因为生父乃杨校尉的生死莫逆,这当然不是让上京这群权贵心念之处……这位去年才被调入上京做官的校尉,原是上尧聂将军营下的参议,本是儒生在沙场上却大刀阔斧,替聂将军挡过刀剑,事后还婉拒了聂将军的提拔。与他攀上交情,某种层次而言,也是在向聂家靠拢。而礼部张侍郎,前些日子还上折子指责信王殿下飞扬跋扈,行事不端,妥妥的诚王阵营的中坚力量。
“会不会太明显?”杜玉漱取过他摩挲了很久的茶杯,缓缓的注入热水。
秦慕白一脸冷意:“爷就是想给某些瞎眼的东西长长眼。”
“为他人做嫁衣裳……”杜玉漱将温热的杯子放在她手掌,小手缓缓的在外围合上。这人已经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付出的回报很是明显。至少在今日的朝堂上,文德帝一脸阴沉的将厚厚的折子摔到地上,咳得声嘶力竭斥责兵部左侍郎周显、工部尚书李理、给事中催仲元食君之禄不行忠君之事,罔顾君心阳奉阴违……
周显并不冤,在年初大将军吴汉出征的时候克扣粮饷,吴汉一员武将被文官骂惯了,替他说话的人当然少,不足为据,更何况周显早已背靠大树好乘凉;李理呢,有点理亏,去年他负责建造的避暑行宫,因为选址在风景秀丽的山坳,夏季雨水充沛,文德帝还未入住就被山洪给冲的干干净净。要说也不能怪他,至少留下的痕迹看,地基是很牢固的;催仲元就真的很冤了,只是因为喝醉了酒被人说官职小,心里憋闷大言不惭说看谁不顺眼就参谁一本被人听到而已,天可怜见,他催仲元一直兢兢业业,连旬休都用在了公事上。
只因为那吴汉的大将军还是晋老王爷给“要”的,晋老王爷是谁,文德帝都得礼让三分,他瞧上的人,骂骂可以,爷只是懒得搭理,现在却不得不搭理……只因为,周显背后的大树是秦慕信。
他不仅拉拢上兵部侍郎、工部尚书、六科给事中就连三省中某些大员也开始摇摆不定。甚至,单明儒那只老狐狸都开始明哲保身。
这个时候,献王殿下充分发挥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精神,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诚王殿下这一边……赌上了几乎近一半的人脉与势力,这才将秦慕信的气焰稍微打压下去了一点儿……
晋国公世子刚上折子陈情,朝堂上的文德帝就大怒,气得晕了过去……
文武百官大惊,言官更是恸哭,直言若是信王登大宝,必将国无宁日……
秦慕信呢?据说只是俯身上前将文德帝背离朝堂……该多大的忍耐力?!成大事者,不仅是不拘小节,是不能将自己当人看。
“勿忧。”秦慕白看着她眼里笑意盈盈:“说不定很快就会定下来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杜玉漱咬了咬唇,叹口气道:“明日我该进宫瞧瞧皇祖母去了。”
“担心自己没管好后院儿被皇祖母训?”秦慕白搂过她,一脸的促狭。
“是你的后院!”杜玉漱气闷。一个罗轻言还好,多了一个宝音……简直是要人命。说直爽还是不要脸好呢?跑到漱玉斋问秦慕白在不在可以理解,跑到书房去寻也可以容忍,但是你一个侧妃跑到大门去问秦慕白去了那里回没回来回来了去了哪真的好么?更别提责打婢女小厮了,这女人脾气火爆得连秦姓家奴都敢动手,就连沉稳的秦伯都能挥鞭子……
秦慕白瞧她气鼓鼓的样子心里有些内疚:“好啦好啦,明日爷陪着你进宫。”
作者有话说:慢慢来,找回以前的感觉……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