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父子!杜玉漱叹了气,照着秦慕白吩咐的回了话,龙案之后的文德帝虽是觉着有些不相信,嗯,他是不相信此事如此简单,没有别的猫腻,而且如果是太后所为,定不会弄这种事情!太后的手段干净利落,此事虽说也够狠戾,但也损了皇室的尊严。可那刺客只是出来晃一面,倒是符合太后的性子,找个由子而已、、、、、
“太后今儿身子可好?”文德帝扯开了话题。
杜玉漱垂了一旁,恭顺言道:“回皇上,虽是昨日动了怒,但好在昨夜睡得还算安稳,今早还喝了一碗骨头汤,身子已是好转!”
“朕就放心了!”皇帝审度的打量着她,“此事说起来也是皇家对不住你。朕探望慕白时,说起你俩之事,但慕白那小子却说你心有所属,慕信好似也看中了你。”
秦慕白会那么说?这两爷子怎么回事儿?秦慕白平时对自个儿不似作假啊?那就应是对文德帝说了假话!在怕什么?皇帝现在在试探自个儿?杜玉漱麻利的跪地,一脸的恭敬:“玉漱承蒙皇上,太后错爱!这身份体面都是皇上给的,何来对不对得住一说?倒是玉漱的婚事,得了了空大师断言,本以是无心再求姻缘。”赌一赌!低头睁了眼一脸的诚挚,“王爷们高贵,哪是玉漱敢高攀的?!但听陛下旨意!”
皇帝眯了双眼,她是真的对那小子没情意?不悲不愤,无喜无怒。诚儿找过她,信儿意思明确。这两人真是一个无情一个无意?“比起你生母,你可是聪慧许多!”
“殿下谬赞!幸得太后提点,玉漱鲁莽才未造成大错!”这话不能接!他的重点是杜玉漱的母亲吴秋寒,实话说她的悲剧这皇帝也应该有一部分的责任,但能怎么办呢?
文德帝不屑的一哂,“你兄长可是今年春闱?”
“是!”还有这么大一个把柄在你手里不是?随你捏扁肉圆!
“大汉多奇才,可别让朕失望啊!”皇帝意味深长,“倒是凤藻宫那边忙乱,你可找个时间帮衬着点儿!”
杜玉漱磕了头,声音清脆,“玉漱遵旨!”
今日天气很好,阳春三月,路边的青草都破土而出了。凤藻宫根本不烦乱,只是至上而下太监宫女都换了一批人而已。大军开拔在即,秦慕诚自罚做了秦慕信的跑腿儿,两个公主禁足,这凤藻宫最大的反倒是从安宁宫借调过来的田嬷嬷。
留了丫鬟婆子在门外与田嬷嬷叙话,杜玉漱肚子推门进了去。寝房很暗,窗户也紧闭着,一股子臊气扑面而来。毕皇后连头饰都未装戴,一身素净的寝衣,神情呆滞的坐在榻上。一夜未见,那眼眶都凹了下去,嘴唇也有些青紫,看来昨夜之事对他打击实在是不小,从内到外,仿佛换了一个人。
“来看本宫的笑话?”夫人言语清冷,“真是规矩,还知道行礼!”
“您是皇后。”杜玉漱行完礼自顾自的起了身,寻了个锦凳坐在离她几步以外的地方,她可是还未长成,若是这皇后发起疯来,还真是打不过!
“哼!”夫人冷笑看她,咬着压根道:“你记得就好!本宫还会回来的!”
“呵呵,”杜玉漱轻笑起来,“好吧,我等着!”丫还以为自个儿是灰太狼呢,打不死撵不跑,每集最后都会说上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你,该死!”皇后来了气,“就如同你那贱人生母一样!果然是贱人!!!母亲抢我的男人,女儿就来抢本宫的儿子!贱人!本宫早该杀了她!”
“继续骂。”杜玉漱面色平静的整着袖子,带着怜惜劝道,“胜负已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抢你的男人?娘娘您太天真了!那**的两千九百九十九个佳丽都抢了你的男人!抢你的儿子?”叹了口气,“实话告诉您,你那儿子,本郡主,看不上!”
“你个贱人!!!”皇后气急,抓起小桌子上那茶具就扔了过来,不过却是因为力气不足而落到了杜玉漱的脚边,那银制的茶壶没有碎,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洒出来。
“这些下人还真是得利,都忘记给皇后娘娘您上茶了!”杜玉漱叹了口气,“要不,玉漱唤进来几人?她们也好瞻仰瞻仰皇后娘娘您的凤仪天下,雍容之姿!”
“闭嘴!”皇后猛烈的咳嗽起来,青紫的脸涌上一抹红晕,“说,说,你来做甚?本宫不想见你!给本宫滚!本宫的凤藻宫不欢迎你!!!”
“您的男人让我来的。”杜玉漱说的很平静,“您还不明白?”
“哈哈哈,”皇后这一刻真是哀莫大于心死,“本宫的好夫君!!!没事儿,你们现在最好尽情的笑!!”
杜玉漱看她那副阴狠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哂,“醒醒吧!是不是觉着您还有翻盘的机会?您是不是还有即将入主东宫的诚王?!先不论在皇上心目中是否非他不可,这几龙夺嫡,吴贵妃现在可是风头正劲,淮王年轻,稍加历练,会输给诚王殿下?!还有盛王,当然,更有一直虎视眈眈的皇长子秦慕信!!!”
“更可悲的是,即使真的如你所愿,诚王殿下力压群芳、、、、、、那只能表明娘娘您大限将至!”杜玉漱清冷一笑,“您,可是他的耻辱!”
“你闭嘴!闭嘴!!!滚,快滚!你这个混帐!本宫,本宫是他的生母!生母!!!”皇后气急败坏,可这小丫头的话就如同种在了她的心底,慢慢的生了根,让她也不由的怀疑,不,不,她也不得不相信,杜玉漱所言是真!昨夜之事就算是禁了言,可知此事的人不少,秦慕诚一旦登临大宝,定是自己风光下葬之日!
“害怕么?”杜玉漱怜悯的看着她,“害怕吧?你想想,你还能活多久?毕家给你无限的荣耀,一国之母,多么体面!呵呵、、、、、、皇上忌惮,甚至不敢除了你的后位。可,有一人不怕,因为,他就是毕家之人啊!”
“不会的!”毕皇后闭了眼,“一定不会!”
“你心里清楚!”杜玉漱冷笑看她,“想想昨晚,好好想想、、、、、、诚王殿下居然会在安宁宫、、、、、、他不会帮你,因为你对他而言,不是助力,而是阻力!”
“您教育的好儿子。温润儒雅,风度翩翩。取舍得当,进退有度。”杜玉漱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进她,“你要知道,害你的不是我,从来就不是!是你的婆婆,丈夫,还有最亲的儿子!是你的亲人,他们都不容你!!!”
“你闭嘴!你不要过来!”妇人浑身颤抖,几乎要哭出声来,她不敢想,不愿想!
“你说,你能活多久?无论是谁坐上哪个位置,你,”眼神灼灼,“必死无疑!”
“你想怎样?!”毕皇后瞪了眼,“你今日来探望就是想让本宫痛哭流涕?哼,若是待会子传出本宫有何异样你恐怕也不好过!!!”
“哈哈,”杜玉漱大笑出声,“你,你舍得?”
“你这种人,没有受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没有、、、、、、精烹细制,锦衣玉食,呼来喝去惯了,你到是死一个给我瞧瞧?”一脸鄙夷的看她,“我告诉你我想怎样。我想让你绝望,让你惊恐不安,让你即使到了太庙都夜不能寐、、、、、、被你害死的人,说不定会排着队来找你!活着的人也不会放过你,吴贵妃看中你的位置,诚王殿下觉着你丢脸,你想想,那饭食,那熏香,那衣物,你敢用么?!”杜玉漱一本正经的给她分析着,“这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不愿你死,知道为何么?”
“为,为何?!”
“因为,你受的还不够!!!”
“你!!!”皇后惊恐的后仰,“你敢对本宫不敬!!”
“你活了这么久,你看着你儿子女儿长大,你吃得饱穿得暖,你高枕无忧,你随便一指就可置人于死地、、、、、、”愤恨的脸凑近了她,“你,就是贱人!该下地狱!”
“我要看着你,每日担惊受怕,想死不能,哪怕已是骨肉如柴,却还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你要把你所害的人受的苦百倍受回来再死!”杜玉漱咬紧牙关,那眼泪却流了下来,吴秋寒,我的母亲,你看见没有?看到没有?!有些夜里她总会梦到,梦到慧心院的花厅之中,那临窗的榻前,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静静的看着窗外那株桂树、、、、、、春日看它枯枝发新芽,夏日看她枝繁叶茂,秋日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冬日看它叶落凋零。那小桌子上总是摆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梦中的杜玉漱挥舞着小手叫唤她,你不要喝,不要喝、、、、、、
她总是笑,温婉的笑,带着遗憾与解脱。只是芳心错许而已,爱上那人是君主而已、、、、、、五年,五年。
P.S.今天停水停电下午五点左右才来的